林星野勉強點頭。
    那篇文章確實是她寫的，但發表在專業期刊上，普通大學生根本不會關注。
    厲言澈對她的了解，顯然遠超表麵。
    結賬時，厲言澈自然地掏出錢包，被林星野製止。
    "今天是我請客。"
    "那下次我請姐姐。"
    他笑著收回卡片，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冰涼如蛇。
    回程路上，宋宇辰喋喋不休地講述學校趣事，厲言澈適時地插幾句幽默點評，車內氣氛看似輕鬆愉快。
    隻有林星野知道，自己太陽穴正一跳一跳地疼。
    這個厲言澈雖然比她小了三四歲，麵上也是一副小奶狗的樣子，但總感覺對方不一般。
    當車駛入小區車庫時，厲言澈突然開口。
    "姐姐知道嗎？哥這次出差，其實是回海市。"
    林星野猛地踩下刹車，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聲響。
    "姐？"
    宋宇辰嚇了一跳。
    "抱歉，踩急了。"
    林星野勉強笑笑，轉頭看向厲言澈。
    "什麽意思？"
    厲言澈歪著頭，表情天真如孩童，意味深長的開口。
    "哥是被父親喊回去的，大概是為了厲氏資金斷裂的問題？又或者是哥的婚約？"
    "哥？什麽哥？"
    宋宇辰收起手機，身體往前湊了湊，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來回掃。
    林星野的手指死死攥住方向盤。
    厲瀛舟確實提過厲氏總部的現狀，但從沒說過有什麽"婚約"。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下車吧，先吃飯。"
    公寓的指紋鎖識別出林星野的指紋，發出清脆的解鎖聲。
    厲言澈站在門口，目光掃過玄關處的男士拖鞋和掛在衣帽架上的軍裝外套，眼神暗了暗。
    "隨便坐。"
    林星野將購物袋拎進廚房，側頭吩咐一旁的宋宇辰道。
    "小宇，給客人倒水。"
    宋宇辰屁顛屁顛地去拿杯子，厲言澈卻跟進了廚房。
    "需要幫忙嗎？"
    "不用。"
    林星野利落地係上圍裙，言語之間將二人的關係切的幹幹淨淨。
    "你是小宇的客人。"
    厲言澈靠在料理台邊，看著她熟練地處理食材。
    "姐姐和哥同居了？"
    "這與你無關。"林星野頭也不抬。
    "姐！言澈哥！來吃水果！"
    宋宇辰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打斷了這場微妙的對話。
    晚餐表麵上進行得很愉快。
    厲言澈舉止得體，談吐風趣，連對宋宇辰那些幼稚的笑話都報以真誠的回應。
    仿佛他真的隻是一個剛滿18歲的大一新生。
    但每當林星野抬頭，總能捕捉到他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那種專注到近乎病態的凝視，讓她食不知味。
    飯後，宋宇辰主動請纓洗碗。
    林星野剛想幫忙，手機突然響了。
    是厲瀛舟的視頻通話請求。
    "我去陽台接一下。"
    她拿起手機，警告地看了厲言澈一眼。
    陽台門關上後，厲言澈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走到書架前，手指撫過一排排醫學專著，最後停在一個相框上。
    照片裏的林星野和厲瀛舟站在雪山前，男人從背後環抱著她，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幸福。
    這張照片是上次從軍區回去，林星野和厲瀛舟下車打雪仗的那天。
    也是挺有緣的，平時沒什麽車輛的山路，那天剛好路過一位熱愛記錄的攝影師。
    "看什麽呢？"
    宋宇辰擦著手走過來。
    厲言澈迅速掛上笑容，又恢複了平時在宋宇辰麵前的樣子。
    "姐姐跟她男朋友很配。"
    "那當然！"宋宇辰驕傲地說："厲哥可是我偶像！"
    厲言澈的目光重新變得幽深，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陽台上，林星野接通視頻。
    屏幕裏的厲瀛舟穿著軍裝常服，背景似乎是某個賓館房間。
    "星星。"
    他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讓林星野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稍稍放鬆。
    "接到小宇了？"
    "嗯。"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厲言澈也在。"
    屏幕那頭的厲瀛舟瞬間繃緊了麵部線條，他輕皺起眉詢問："怎麽回事？"
    林星野簡短解釋了經過，略去了超市和廚房的對話。
    聽對方並沒什麽動作，像是真的隻是作為宋宇辰的朋友來做客。
    視頻那頭沉默了幾秒。
    "保護好自己，必要時刻記得用軍用通訊器。"
    "嗯，知道了。你大概還要幾天，有點想你。"
    林星野撒嬌的語氣讓視頻那邊的厲瀛舟很是受用。
    隻見他柔聲開口回道："我會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務，我也很想你，星星…"
    客廳裏，沙發上的厲言澈緊緊盯著陽台上的那抹身影。
    那張臉上的嬌俏模樣令他著迷，可是卻不是對著他的。
    嗯…好嫉妒…
    通話結束後，林星野深吸一口夜風，回到客廳時，厲言澈已經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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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早？言澈哥。"宋宇辰有些失望。
    "嗯，突然有點事。"
    厲言澈微笑著穿上外套，他轉向林星野時，麵上的笑意更甚。
    "謝謝姐姐的晚餐，很好吃。我們很快還會再見的。"
    送走厲言澈，林星野鎖好門，立刻檢查了家裏的安防係統。
    確認一切正常後，她給弟弟倒了杯牛奶。
    "以後少跟厲言澈接觸。"
    "為什麽？"
    宋宇辰瞪大眼睛，一臉的不理解。
    "言澈哥人很好啊！"
    林星野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含糊道："他家庭背景複雜，牽扯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不想告訴他厲言澈跟厲瀛舟的關係，畢竟她們姐弟也是跟他們一樣的情況。
    林星野怕正當叛逆期的他多想…
    宋宇辰還想爭辯，門鈴突然響了。
    監控屏幕上，一個外賣小哥站在門外，滿臉恭敬嗯開口。
    "林女士？您的甜品。"
    林星野皺眉，從上次除夕夜事件後，她一般不會再在網上買東西或者點外賣。
    那種恐怖的心理陰影很難消散。
    "我沒點外賣。"
    "是一位厲先生點的，說是...道歉禮物？"
    小哥核對訂單，出聲道："備注寫著"為廚房裏的冒犯致歉"。"
    林星野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廚房裏的對話，隻有她和厲言澈兩個人。
    這份外賣，分明是一種無聲的威脅，他無處不在，甚至可能此刻仍在監聽他們的談話。
    "姐？"
    宋宇辰疑惑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輕輕拉起她的手問。
    "怎麽了？"
    林星野強作鎮定搖了搖頭，然後她轉向監控。
    "麻煩放門口吧，謝謝。"
    當晚，等宋宇辰睡下後，林星野將那盒未開封的甜品連包裝一起扔進了樓下垃圾桶。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遠處，一雙在暗處注視已久的眼睛滿意地眯了起來。
    眼裏的癡迷之色像是要溢了出來…
    "有趣，姐姐好像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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