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卷軸是陳林找東廠廠督換的。
    因為武器精通，陳林對於武器的使用心得極高，所以他把自己的心得體會，以及各種武器的對敵技巧編了一本《十八般武器詳解》，送到了東廠。
    本來陳林還做好了討價還價的準備，但對方卻答應的異常幹脆。
    前天下午他就收到了這卷泛黃的卷軸。
    是的，他收到的時候就是舊的……
    如今的江湖上群雄混起，牛鬼蛇神到處都是，江湖上因為一點小事便動輒滅人滿門，但朝廷卻不管不問。
    這顯然不合理。
    哪怕朝廷極弱，那也是不是江湖門派可以抗衡的，大軍圍剿之下……嗬嗬！
    據傳說，東方不敗修煉的葵花寶典是宮中太監修煉，不知如何流入民間。
    這同樣不合理，眾所周知，宮中的太監高手，都是貼身保護皇帝的，他們修習的秘籍別說流出這麽久不聞不問，但凡旁人多問一句都得滅口，萬一被找到功法破綻，那不就完犢子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魔教名為日月神教，而當今朝廷國號為明！日月為明！
    陳林打開卷軸，通篇沒有任何魔教字眼，都是稱為日月教！
    這上麵寫的搞不好全是真的！
    破案了，日月教就是朝廷暗中扶持，甚至是直接創辦用來平衡江湖勢力的！
    一切都合理起來了。
    自己怕是讓那曲洋提前退休了！
    怪不得東廠答應的如此幹脆，四舍五入他就是在白嫖陳林啊……
    夕陽將劉府的影子拉得老長，群雄三三兩兩踱出朱漆大門，靴底沾著金盆碎片和零星血跡。
    泰山派玉音子撚斷數根白須，喃喃道："翰林院的筆杆子竟能在魔教臥底二十年，這曲文昭...不，曲千戶的城府..."
    街角茶攤前，衡山派幾個弟子陰陽怪氣："難怪劉正風要當參將，怕是早和朝廷勾勾搭搭！"話音未落就被師兄捂住嘴——兩個錦衣衛正挎著繡春刀在對麵酒樓吃茶。
    "師太您看..."恒山派小尼姑扯了扯定逸衣袖。老尼順著她目光望去，見嶽不群負手走在最後，月光映得他腰間玉佩泛起幽光。這位華山君子劍整晚沉默得反常，此刻卻盯著地上一枚嵩山令旗碎片，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
    最熱鬧當屬丐幫聚集的西南角。九袋長老拍著汙衣上的塵土冷笑："老子就說去年君山大會怎麽走漏風聲，保不齊哪個乞丐窩裏藏著東廠番子！"幾個五袋弟子聞言臉色驟變，偷偷將打狗棒往身後藏了藏。
    更夫敲響二更梆子時，劉府門前隻剩滿地狼藉。
    江湖人都說，這夜之後五嶽劍派便如那金盆，看似完整，實則早裂了十七八道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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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華山浸在鬆濤蟬鳴裏，陳林踩著石階上的斑駁苔痕，望見山門處嶽不群夫婦早已候著。
    寧中則腰間係著新繡的荷包，嶽不群手中折扇輕搖，扇麵"紫氣東來"四個字在夕陽下泛著金邊。
    "陳少俠光臨，華山蓬蓽生輝。"嶽不群拱手時，袖中飄出淡淡檀香。
    晚宴設在玉女峰側的聽鬆閣。八仙桌上擺著荷葉雞、鬆茸煨蹄筋，酒是窖藏二十年的竹葉青。
    酒過三巡，窗外暮色漸濃，嶽不群忽然歎道："陳少俠可知，二十五年前這玉女峰下..."
    "師兄。"寧中則輕按他手背，"往事何必重提。"
    嶽不群卻自顧自說下去："那日劍氣兩宗在此決戰，一夜之間折了二十三位前輩。家師寧清羽臨終前攥著我的手說"劍氣本同源"..."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扇骨上的裂痕，"如今想來，若當年兩派能各退一步..."
    陳林夾起一片水晶肴肉："聽說劍宗風清揚前輩的獨孤九劍獨步天下？"
    "啪！"嶽不群手中竹筷應聲而斷。寧中則連忙打圓場："都是陳年舊事了。如今華山以氣禦劍，紫霞神功..."她忽然收聲，因見丈夫臉色鐵青。
    "風師叔的劍法固然精妙，終究走了偏門。"嶽不群拂袖起身，腰間玉佩撞在案幾上叮當作響，"當年劍宗急功近利，隻求招式奇詭，豈知內力才是武學根本？"他說著淩空一指，三丈外的燭火應聲而滅。
    陳林撫掌笑道："好精純的紫霞真氣！不過..."他話鋒一轉，"若是遇上使獨孤九劍的，嶽掌門這指力可破得了無招勝有招？"
    閣內忽然死寂。寧中則指尖已按上劍柄，嶽不群卻哈哈大笑："陳少俠說笑了，風師叔早隱世多年。"他重斟一杯酒，"倒是左冷禪近來動作頻頻，五嶽並派之事..."
    "說起五嶽劍派，"陳林突然打斷，"怎不見令狐少俠？"
    寧中則手中酒壺微顫，一滴琥珀酒液落在石青道袍上。
    嶽不群淡淡道："衝兒行事孟浪，我罰他在思過崖麵壁一年。"
    陳林莫名奇妙，令狐衝又幹啥了？
    "可是因田伯光之事？"陳林把玩著酒杯，"當日回雁樓中，令狐少俠為救恒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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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少俠！"嶽不群突然提高聲調，"我華山門規，外人怕是不便過問。"他袖中紫氣隱現，桌上杯盤微微顫動。
    陳林卻恍若未覺，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劍譜："嶽掌門可認得這個？"譜上"玉女素心劍"五個篆字讓寧中則驚呼出聲——這正是劍宗失傳絕學！
    "此譜得自黑木崖。"陳林慢悠悠道，"聽聞當年魔教十長老攻山，從玉女峰..."
    "夠了！"嶽不群霍然起身，紫霞真氣激得窗欞作響，"陳少俠今日是來羞辱華山的麽？"
    陳林卻將劍譜推至寧中則麵前："劍氣之爭毀了多少絕學？寧女俠不妨看看，這劍譜最後三式可與紫霞神功互補？"
    寧中則翻開劍譜的手在發抖。泛黃紙頁間，第十七式"清歌踏月"的注解赫然寫著："需以氣貫湧泉，神注百會，恰合紫霞第三重關竅..."
    嶽不群突然奪過劍譜擲入火盆！躍動的火光映得他麵容猙獰："陳少俠好意心領，但華山派的事..."
    話音未落，陳林劍指輕挑，燃燒的劍譜淩空飛回，焦黑邊緣簌簌落灰："可惜了。聽說風老前輩近日在山西現蹤，似乎要尋個傳人..."
    "當啷"一聲，寧中則的玉簪跌落在地。
    嶽不群死死盯著火盆，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窗外忽然雷聲隆隆，夏雨傾盆而下。
    其實嶽不群內心對於氣劍之爭並不讚同。華山紫霞真氣是正統道家真藏，中正平和，海納百川。
    大部分道家功法都有一個特點，特別吃天賦。天賦越強，功力增長越快。
    嶽不群的天賦不算差，但確實離天才還差一些。
    若不是因為當年的爭端導致華山派高手大部分身死，哪裏輪得到他當這個掌門。
    所以對於風清揚這個師叔，他內心是很複雜的，既想要獨孤九劍，又怕風清揚回來奪了他掌門的位置。
    至於被燒掉的玉女素心劍……
    陳林從東廠搞到的，如果日月教的背後是朝廷，東廠有這個也很合理……
    而且很少有人知道，寧女俠有過目不忘之能……
    但陳林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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