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用聖光捏住惡魔的後頸把它提起來："三個問題。"
    "您、您說..."
    小惡魔縮成一團。
    "第七界的炎魔為什麽和人類合作？"
    "不、不是合作！"
    惡魔尖叫，"是交易！那個女人答應給大君十萬純淨靈魂！"
    陳林的聖光收緊："什麽女人？"
    "穿白袍的！眼睛會發光！"
    惡魔瘋狂比劃，"她能讓惡魔附體人類不反噬！現在第七界都在搶名額..."
    最後一個問題："惡魔怎麽穿過位麵壁壘？"
    小惡魔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因為那個有人給我們開門啊..."
    陳林瞳孔驟縮，惡魔卻趁機自爆成一團綠火。
    遠處傳來莉亞娜的驚呼，所有惡魔法師同時七竅流血倒地。
    醫療帳篷裏，唯一幸存的老法師抓著陳林的手："那、那不是普通惡魔...是某位大君的分身..."
    陳林將記錄重重拍在桌上，羊皮紙卷軸被震得跳了起來。
    “十萬個靈魂？"
    他冷笑，"你們真信一個惡魔大君會為這點零花錢親自下場？"
    戰術室內眾人麵麵相覷。
    戈弗雷撓著胡子："我覺得不少了啊，都夠買下三個公國了..."
    "對於惡魔領主而言，這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陳林指尖燃起聖焰，在空中勾勒出煉獄十界的立體模型，"第七界炎魔大君貝利爾的領地相當於三個地球，麾下惡魔以億計數。"
    莉亞娜捧著的聖典突然自動翻到某一頁："《啟示錄》記載，上次貝利爾現身主世界時，索要的祭品是..."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整顆星球的活祭。"
    "所以這次要麽是那小惡魔在撒謊！"
    陳林的聖焰勾出個x，"要麽所謂交易根本是個幌子。"
    陳林抓起一枚教會金幣彈向空中："假設我是惡魔領主，現在有兩個選擇。"
    金幣落在左手："跟人類合作騙十萬靈魂，還要冒著被聖光教會圍剿的風險。"
    又彈起落在右手："要麽直接撕開裂縫發動入侵，按惡魔的收割效率，三天就能弄到百萬靈魂。"
    金幣突然被聖焰熔成金水："你們覺得惡魔會選哪個？"
    薇拉突然舉手："如果是惡魔...它們會全都要！！"
    "聰明。"
    陳林打了個響指，"這說明兩件事：第一，地獄與人間的屏障不再牢固；第二......"
    他眼中閃過不知名的光，"惡魔在圖謀更多的東西......"
    會議結束後，莉亞娜悄悄拉住陳林的袖口："您真的要去第七界？"
    月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她臉上，將那雙藍眼睛照得如同琉璃。
    陳林注意到她的睫毛在微微顫抖。
    "怕我回不來？"
    他故意湊近，"還是說..."
    手指輕輕拂過她胸前的聖十字，"某些人舍不得聖徒離開視野？"
    聖女的臉瞬間漲紅："我、我是擔心您被惡魔汙染！"
    她慌亂中踩到自己袍角，整個人向前栽去......
    陳林穩穩接住她，掌心傳來驚人的柔軟觸感。
    兩人同時僵住。
    "這個厚度..."
    他誠懇評價，"至少能擋九階暗影箭。"
    "嗚..."
    莉亞娜把臉埋進他肩膀，"您明明知道聖袍有自動淨化..."
    算了，惡魔的事也不差這一晚上......
    三天後，揉著腰的陳林站在一座廢棄修道院的遺址前。
    "就是這裏。"
    滿麵紅光的莉亞娜緊攥著法杖，"三百年前猩紅之夜的爆發點。"
    殘破的十字架倒插在焦土中，石縫裏滲出暗紅色的液體。
    陳林的洞察之眼看到空氣中飄浮著無數細小的裂紋，像被打碎的鏡子般折射著扭曲的景象。
    "有趣。"
    他蹲下身抓了把土，"硫磺含量是正常值的七百倍，但植物居然還能生長。"
    一株暗紫色的小花在他指尖搖曳，花瓣上長著類似眼睛的詭異紋路。
    陳林將聖光徹底收斂在靈魂最深處，體表覆蓋著一層從死靈法師那裏討來的【幽冥偽裝】。
    他的皮膚呈現出病態的灰白色，瞳孔收縮成惡魔般的豎瞳，就連呼吸都帶著硫磺味的灼熱。
    這是用三瓶高階惡魔血和一枚墮落聖騎士的徽章換來的頂級偽裝法術，持續時間十二小時。
    "第七界最外圍...看起來跟戈壁灘差不多。"
    他蹲下身，手指碾過暗紅色的砂礫。
    地獄的土壤顆粒粗糙，每一粒都在微微蠕動，像是被碾碎的蟲卵。
    遠處矗立著幾根歪斜的黑色石柱，柱體表麵布滿蜂窩狀的孔洞，偶爾噴出硫磺味的蒸汽。
    洞察之眼無聲運轉，視野裏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惡魔腳印。
    大部分是低等小惡魔的三趾爪印，但其中有幾道格外深邃的蹄印，寬度超過三十厘米。
    "末日守衛的巡邏隊，三小時前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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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林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方向東南...是去往哪個領主的領地？"
    他在一處蒸汽噴孔旁蹲守了半小時，終於等到落單的獵物。
    一隻背著腐肉包裹的劣魔。
    "嘿，夥計。"
    陳林用惡魔語打招呼，聲音像是用砂紙摩擦鐵鏽，"迷路了？"
    劣魔嚇得包裹都掉了，腐爛的人手從破布縫隙裏滑出來："大、大人！小的隻是去給血池廚房送食材..."
    陳林的指甲突然暴漲十厘米，抵在劣魔咽喉："最近的小領主城堡怎麽走？"
    五分鍾後，他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順便把暈過去的劣魔塞進了蒸汽噴孔。
    高溫蒸汽會完美銷毀所有痕跡。
    按照劣魔的指引，陳林來到一座用骸骨和黑鐵澆築的堡壘前。
    城牆本該每隔十米就有一座哨塔，現在卻隻有零星幾個佝僂著背的小惡魔在打瞌睡。
    他輕鬆翻過城牆，落在內庭的腐肉堆上。
    城堡內部比想象中幹淨，如果忽略牆上用內髒拚成的裝飾畫的話。
    "庫存室...軍械庫...嘖，連件像樣的武器都沒留下。"
    陳林踢開鍛造間的門，熔爐早已冷卻，地上散落著半成品武器。
    他撿起一把未完工的鋸齒劍，劍柄上還粘著未幹涸的惡魔血。
    "緊急征召？"
    他摩挲著劍身斷裂的痕跡，"不，是有計劃的撤離。"
    最詭異的發現來自領主寶座，王座後方本該懸掛戰利品的牆壁上，現在隻留下一個巨大的圓形印記，邊緣還閃爍著微弱的空間波動。
    "傳送門...而且是大規模軍團級的。"
    接下來的六個小時，陳林如法炮製地探查了三位小領主的據點。
    血痂要塞，本該駐紮三千狂戰魔，現在隻剩幾十個老弱病殘在玩用骷髏頭打保齡球的遊戲。
    痛苦尖塔，所有刑具都被搬空，刑訊大師的筆記潦草地寫著"全員調往新項目"......
    焚焰兵營，武器架上積滿灰塵，但廚房的腐肉儲藏室卻異常充實，像是在為長期留守做準備。
    當他潛入第四處據點時，終於被發現了。
    幽影回廊深處，陳林正用匕首撬開一個刻滿符文的鐵箱，背後突然傳來金屬靴撞擊地麵的聲響。
    "人類的氣味。"
    沙啞的聲音在走廊回蕩，"雖然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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