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雲三少出走蓮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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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意晚是在雲淩的背上醒過來的。
    準確地說,她是被雲淩的哭聲吵醒的。
    “我還死不了,你別哭。”陳意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又淡定,生怕嚇壞了他。
    雲淩聽到陳意晚醒了,反而哭得更大聲。“我是哭自己命苦!”
    陳意晚想到自己被廢的手筋腳筋,“你別怕,我這手腳會好的,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雲淩似乎剛注意到她的手腳,目光在她的手腕上頓了頓,腳下卻跑得更快:“我是怕死啊!”
    陳意晚好奇地轉頭去看,隻覺眼前一黑,好圓好大的一枚……“田鼠球!”
    “你怎麽招惹到它們了?”
    雲淩腳下似踩了風火輪,幾乎要跑出殘影。“還不是為了救你!”
    “救我?”
    雲淩趔趄了一步,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我要不救你,你就被它們搬走了!”
    陳意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安啦,都是自己人……”
    ……
    月上西天。
    夜涼如水。
    一堆篝火。
    貓人共坐。
    鼠立其間。
    鼠啃田薯。
    貓吃田鼠。
    人股顫顫。
    一派祥和。
    其樂融融。
    不不不,並不融融,更談不上樂。
    痛失兩兄弟的貓崽子食欲未減半分,烤田鼠吃的胡須子上都掛滿了油。
    陳意晚半倚在雲淩身上,耳畔他牙齒打顫的聲音,敲得她心煩意亂,根本沒辦法安心吞月療傷。
    倒是田鼠球的首領,昂首挺胸地蹲坐在篝火旁,氣勢比凱旋的將軍還要足。
    “是我的錯,忘記介紹你們互相認識了。”
    因為田鼠晝伏夜出的習性,雲淩並不怎麽見到它們。
    縱使有一兩隻白天滾來幾隻田薯送給陳意晚,雲淩也隻當是陳意晚馴養的小寵物。
    說實話,這玩意兒一兩隻的也沒啥嚇人的。
    但是田鼠球就另當別論了,尤其是幾層樓高的……
    陳意晚尤記得第一次見到它們的時候,腿肚子跑到要抽筋成麻花了都。
    這次許是田鼠球以為雲淩想傷害陳意晚,所以才奮起直追吧。
    想到這裏,陳意晚心裏竟暖暖的,伸出被挑斷手筋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雲淩的胳膊。
    “別怕,他們不吃人。”
    嗯,可能不吃。陳意晚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雲淩挺起胸膛,“我怎麽會怕耗子,就是討厭它們那尖嘴猴腮的樣子。”
    陳意晚看著這幾天明顯消瘦了很多的雲淩,忍不住調戲地摸了摸他的臉:“我倒是很喜歡這尖嘴猴腮的小模樣。”
    雲淩怎會聽不出她的意思,紅著臉拍開她的手,卻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陳意晚的傷口,又忙關心地問:“沒事吧?”
    雖然疼,陳意晚還是安撫地笑了笑:“沒事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雲淩垂下眉眼,從懷裏掏出那枚玉質的柚子龜,“是我二哥,傷了你。”
    陳意晚想到那雙眼睛,忍不住心下一痛。
    “你大哥去世了,他來通知你回家……”
    雲淩摩挲著那光滑盈潤的物件,麵沉似水。
    “哪裏是奔喪,分明是一場鴻門宴。”
    月上中天,陳意晚閉上眼睛,“也是,當初你大哥也是想殺你來著,本就沒啥感情。不必冒險一趟。”
    雲淩不置可否,喂她吃了幾隻烤田鼠,又喂了點水,彎腰把她抱回了她的窩棚。
    他自己卻轉身回了篝火旁,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田鼠肉。惹得田鼠王齜牙咧嘴地衝他“吱吱吱”地叫了一宿。
    ……
    陳意晚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不知過去了幾日。
    這幾日她都是昏昏沉沉的,窩棚裏月光透進來的太少,她根本沒辦法吞月療傷,手腳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也結了痂,但手筋腳筋卻還是斷的。
    她叫了一聲:“雲淩。”
    沒人應。
    連續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應。
    整個蓮花台死一般的寂靜。
    “好久沒這麽安靜了。”陳意晚苦笑地喃喃。
    轉頭卻看到了三枚玉質柚子龜,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枕邊。
    這應該是屬於雲家三兄弟的吧,也不知湊齊了三枚是否能召喚神龍。
    雲淩還是離開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陳意晚,心還是莫名地疼了一疼。
    兩個人能成為好朋友,往往不是因為什麽誌同道合,三觀一致,是的,不是共同擁有,而是共同失去。
    兩個失去親人的人,流落在蠻荒之地的人,總該是朋友吧。
    陳意晚翻了個身,從床上栽到了地下。傷口崩開,鮮血溢出。
    她卻並不覺得疼。
    隻是懶洋洋地躺著,連吞月療傷的心思也沒了。
    哥哥已經好久沒出現了,也不曉得他再次看到自己的時候,自己會不會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就這麽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又躺了幾天。
    陳意晚直感覺自己身體已經開始發飄,幾乎要羽化登仙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粗獷的喘氣聲。
    陳意晚第一反應是,完蛋了,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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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美!”
    是雲淩!
    陳意晚倏得睜開眼,果然是他!
    雲淩回來了!
    隻是卻有些狼狽。
    身上全是一道道的血口子,懷裏卻緊緊地抱著一個包袱。
    他看到陳意晚,麵上先是一喜,隨後又附上了一層心疼與擔憂。
    顧不得自己的傷口,他先是彎腰把陳意晚抱進了她的窩棚裏,又坐在她身邊,喜滋滋地打開了他萬分珍視的包袱。
    “這是我們家祖傳的金瘡藥,你的手腳馬上就會好了。”
    陳意晚一直沒說話。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
    雲淩也嚇了一跳,慌裏慌張地給她擦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這幾天你是不是嚇壞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那天晚上你燒得厲害,說了好些胡話,我沒法子了,才丟下去,出去給你找藥。”
    陳意晚心裏熱熱地發脹,張口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雲淩渾身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我不要你,我能去哪兒啊。”
    說完又一臉賊笑。
    “不過我這次發現了一條小路,雖然難走,但是沒有毒霧。我給你帶回來不少好東西呢,等你養好傷,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去。”
    “你沒有去參加你大哥的葬禮嗎?”
    雲淩聽到陳意晚的話,默了一默。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我偷著回家看過了,那靈堂布置地很不成體統,分明,分明……”
    雲淩難過得雙手直抖,他原本在給陳意晚上藥,戳得她傷口疼得很。
    陳意晚不忍讓雲淩在難過的時候還心不在焉,便咬著牙忍著。
    給手的傷口整好,雲淩又借著月光給陳意晚腳上抹藥。
    直到把傷口全都處理完,雲淩才把那半句話給補全,“分明是布置了陷阱,等我去投。”
    陳意晚疼得眼前發黑,本想說點什麽安慰安慰他,一張嘴卻忍不住呻吟了出來。
    雲淩抹掉臉上的淚水,緊張兮兮地問道:“是不是我手太重了。”
    陳意晚深吸一口氣,那傷口火辣辣地疼,“我感覺有點熱,你抱我到外麵去晾一晾吧。”
    雲淩把陳意晚抱到月光下,扭頭看了看黑洞洞的窩棚。
    “我明天去給你抓點亮屁蟲回來,做盞燈吧。”
    陳意晚意識都不太清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雖然又亮又圓,她卻沒有絲毫力氣去吞吐了,隻能認命地沐浴著月光。
    第二天陳意晚昏迷了一整天。
    月亮升起來的時候,她被雲淩上藥的動作給疼醒了。
    見她睜開眼,雲淩重重地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
    陳意晚疼得腦殼嗡嗡響,沒力氣應他的話,隻是覺得窩棚旁掛著的一盞燈,暖暖地讓她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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