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雲二爺修煉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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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天,陳意晚端著一宿沒睡蒸的饅頭下了樓,眼瞅著又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穿過荊棘林走了過來。
    難怪一個個的,都是破衣爛衫,渾身鮮血。
    這荊棘林快被他們改造成楓樹林了。
    第八天,雲淩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陳意晚已經被折騰地想去跳還魂崖了。
    “不能再這樣了。”雲淩氣喘籲籲,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意晚狂點頭,無比讚同,當即就開始收拾行李。
    雲淩泡了個澡出來,許是熱水烘得時間太長,麵色發白。吃驚地看著被打包好的家產,呆了,“你這是?”
    陳意晚擦了擦汗,“咱們不是要搬家嗎?再不走,這裏就成網紅打卡點了!”
    “什麽是網紅打卡點?”
    “就是誰都能來玩的地方!還呼朋引伴,大家一起來。”陳意晚坐下,“雲淩,我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啊,不是說這蓮花台沒人敢來嗎?現在怎麽一趟趟的,絡繹不絕呢!”
    雲淩低下頭,臉色越發的白,四肢開始情不自禁地發抖:“活人來不了,死人自然是沒問題的。”
    “什麽意思?”
    “是雲殊,他在煉製活死人。”
    陳意晚喃喃:“他到底是做什麽?”
    “他先拿糯糯做的實驗,見可以,就又殺了一批人。我把第一批人送回去後,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打聽了一下消息。”
    雲淩頭發還在滴水,他卻顧不得擦,再抬頭,臉色發白,慢慢地說出一句話。
    陳意晚聽完隻覺眼前發黑,耳鳴陣陣。
    雲淩說:“我大哥,雲晏,可能,已經被他肢解了。”
    陳意晚喘不上氣來,過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麽,現在才說……”
    雲淩紅著眼看陳意晚:“我一開始以為那是大哥的陶偶,二哥是在施法詛咒,直到剛才,我看到了這個……”
    雲淩顫顫巍巍地拿出了一堆碎玉。
    陳意晚看了半天,才認出是一枚碎掉的柚子龜。
    雲淩的聲音顫抖地幾乎拚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是二哥的龜,我剛洗澡的時候發現的。”
    “你的意思是?”陳意晚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那堆碎玉。過了一會兒,她又心存僥幸地問:“上次我說你大哥去世了,但是當時這柚子龜完好無損,你也沒有懷疑啊。”
    雲淩幾乎要哭出聲:“那隻能說明,他當時是個全屍。”
    陳意晚心底的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
    她害死了他!
    他本可以離開的。
    她懊惱悔恨憤怒無助。
    一股無名的業火噌得從腳底燃燒到了頭頂,灼得她渾身燥熱。
    雲淩見她眼睛都紅了,嚇得肝顫,忙拖著她下了樓,在雪地裏滾了一滾,拚命拍著她的臉,“小美,你冷靜冷靜啊,你要再把咱蓮花台的老窩給焚了,咱可就徹底無家可歸了。”
    陳意晚看著夜空,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方才“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哭聲將躲在窩棚裏的人驚動了,紛紛走了出來圍觀。
    陳意晚看著那一張張茫然中透出關切的臉,心痛到無以複加。
    這原本都是樸實的老百姓,不知為何要遭受如此的無妄之災。
    心內一時豪氣起,陳意晚慢慢地坐了起來,“雲淩,咱們去見見你二哥吧。”
    命運太可笑,她千躲萬藏,終究還是要跟他,兵戎相見了。
    隻是沒想到,緣分來的那麽快。
    今夜的月格外亮,映得地上的白雪都是閃閃發光。
    陳意晚站起身,發現她的身影旁,倒映著另一條身影。她轉身去看,對方長身玉立,霽風朗月,雖然也是一身的鮮血,卻難掩高貴清冷氣質。
    “原來,你長這個樣子。”雲殊笑著看她,月光下,眼睛亮亮的。
    陳意晚的心,似乎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你是誰?”
    雲殊沒回答,隻從懷裏掏出一隻油紙包,打開,露出兩塊雪白的米糕,米糕上點了黃瑩瑩的桂花醬。
    “我親手做的,你嚐嚐,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陳意晚沒動,隻是呆呆地看著那隻油紙包,包上還沾著絲絲血跡。
    “你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雲殊垂下眼眸,過了好久,才慢慢道:“對不起。”
    陳意晚不死心,又接著問了一句:“你……”
    “愛過。”
    陳意晚如溺水之人,剛被救起,又被摁著頭再次推回了水裏。
    如今易地而處,她忽然懂他了,因為懂,所以更痛。
    “這些人……”她指了指圍觀群眾,又緩緩拿出一堆碎玉,“還有,雲晏……”
    換了時空,轉了身份,曾經剛正不阿的軍人,為何會成為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惡人。
    “你為什麽……”陳意晚實在難以理解。
    雲殊卻伸出雙手,“晚晚,抱抱,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陳意晚掉下眼淚,卻還是搖了搖頭,後退一步。
    “明天,我帶你去雲居,或許,你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雲淩悄悄拉了拉陳意晚的衣袖,問道:“什麽晚晚?什麽抱抱?我二哥想要咱貓嗎?”
    雲殊的視線,在雲淩的手上掃了掃,“以後,你得叫嫂嫂了。”
    陳意晚轉過身,往樓上走,“今天晚上,你就先在窩棚裏湊合一宿吧。”
    雲殊“嗯”了一聲,撚起一塊米糕吃了,看著陳意晚的身影,漸漸消失,嘴角的那抹笑意,卻越來越濃。
    當夜,難以入眠的不止他一人,除了看到雲殊瑟瑟發抖的普通民眾,當然還有雲淩和陳意晚。
    雲淩抱著小毯子,強烈要求要在陳意晚房間打地鋪,半夜又凍得發抖,死纏爛打爬上了床。
    陳意晚知道他想問什麽,有些話就更難以說出口了。可憐的孩子,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二哥早就死了,假二哥還肢解了假大哥。
    但其實雲淩關心的隻有一個問題,“我大哥屍骨未寒,你就要改嫁給我二哥了嗎?”
    改嫁?
    陳意晚不說話,雲淩便又接著當眾造謠,“你那麽喜歡我大哥,在得知他的死訊後,情緒激動到差點暴走。”
    有嗎?
    不反駁就是默認,雲淩想象力豐富得很,“你向我打聽糯糯,是不是問清楚,糯糯是大哥還是二哥的孩子?”
    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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