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情人難解鴛鴦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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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大紅喜袍的一對新人,手挽手,緩緩走進廣場中央。
    新郎身形高挑,氣質凜然,正是如期。
    新娘嬌俏動人,美目盼兮,正是羽靈。
    當真是一對璧人。
    壁人身後,跟著一對男人,穿著黑底紅紋的喜服,各自手持一把喜幡,是雲淩與夏夜。
    陳意晚的胸口堵得更厲害了。
    罵了一句“狗男女”後,轉身離去,一不小心,還踹碎了大殿屋簷上的兩塊琉璃瓦。
    雲婆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個時辰,陳意晚才帶著一陣涼風回了屋,她腳步淩亂,走得風風火火,沒當心,踢翻了蓮花香爐,“咣當”一聲,驚醒了小風和糯糯。
    小風平時極少苦惱,此刻似乎是被嚇到了,竟嘹亮地哭了起來。
    陳意晚忙去哄,慢慢拍著他的背,足足安撫了一炷香時間,他才止住哭泣。
    陳意晚的眼淚,卻掉了下來。
    那邊廂雲婆也剛哄好糯糯,端了一碗安神湯過來,“夫人喝了湯,早些歇息吧。”
    陳意晚沒接,賭氣地回到床上,將厚重的棉被抖得嘩嘩響。
    “原來你們都知,就我不知。”
    她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
    雲婆在她床邊坐下,斟酌著開口,“我實在是不知如何說出口。”
    陳意晚轉頭背對她,重重地抽泣了一聲。
    “月子裏可別哭,仔細傷了眼睛。”
    “我沒哭。”卻仍然留給雲婆一個倔強的後背。
    雲婆隻得歎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陳意晚,也離開了。
    陳意晚半夜折騰了一趟,受了涼又堵著氣,困在體內的熱氣終於趁虛而入,徹徹底底地發散了出來。
    她被燒得暈暈乎乎,隻是在想,往後的日子要如何過呢?在如期那裏,她算什麽?夏夜和雲淩並球哥這三叛徒,要不要跟他們吵一架?
    百轉千回間,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隻是不沉,甚至隱約間還能聽到抱抱跳上了床,在她枕邊撿了個舒服的角落,蜷成一團,繼續打著呼嚕。
    所以,當天邊泛起魚肚白,如期回來時,陳意晚立刻就清醒了。
    他神色黯淡,滿身疲倦,對上陳意晚的眼睛後,微微一愣。
    如期的狀態,讓陳意晚自覺寬心了一分,卻還是有九分怒氣與怨言,便忍不住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嗎?來找我幹嘛?”
    如期解扣子的手一滯,“我累得很,明天跟你解釋好嗎?”
    陳意晚執拗著不讓他上床,“你又不是因為我才累著的,誰讓你累的,你找誰去。”
    如期掀開被子鑽進去,伸手去撈陳意晚的腰身,被她躲開了,“你出去。”
    如期不肯,反而更近了一分,陳意晚索性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把被窩留給了他。
    歎了口氣,如期起身,把被子給陳意晚蓋好,下床離開了。
    是她不肯讓他靠近的,可是當如期真的走掉時,陳意晚還是覺得鼻子發酸,委屈地很。
    翻了個身,眼淚還沒流下來,如期又折返回來了,爬上床,將陳意晚裹在被子裏團了團,從背後如樹袋熊般抱住她,閉上眼:“乖乖,讓我睡兩個時辰吧,明天要殺要剮,我都隨你,好嗎?”
    陳意晚的心,忽然就軟了,翻個身給他蓋好被子,小聲嘀咕道:“那等明天再跟你算賬。”
    如期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輕巧了。
    “睡得倒是快。”陳意晚點了點他的鼻頭,閉上眼,很快也沉沉睡過去了。
    ……
    從望鄉台往染花巷的方向走,越走越觸目驚心。
    如晝本來長了個心眼,盡量穿得破破爛爛,卻還是低估了整個酆都城的慘烈。
    一路上,他便如一塊肥肉,行走在一群餓狼前。
    被搶過三輪後,如晝身上僅剩的厚棉衣也沒守住,眼看一身肥膘也要被下鍋,救星來了。
    丁十六的劍幾乎不用出鞘,路上走一走,便能把饑民嚇退二裏地,十天前,他剛率領丁家餘部,捉了二十多號人,蒸熟晾幹做了幹糧。
    一身煞氣堪比活閻王。
    此刻,他斜著一雙眼,上下打量如晝。“你就是如期的信使?”
    衣衫襤褸的如晝點了點頭,他打心眼裏不喜歡信使這個稱呼,尤其是如期的信使,他發出來的信使,無論是鴿子還是耗子,都是剛飛過望鄉台地界的瞬間,便被吃掉了。
    丁十六哼了一聲,“挺肥碩。”
    如晝的冷汗唰得便流了下來。
    丁十六又哼了一聲,“就是你爹殺了丁十五吧。”
    如晝的腿開始發軟了。
    丁十六拿劍鞘戳了戳如晝胸口,“你這次來,有沒有把他的指骨帶回來?”
    如晝沒敢說,丁晚意的指骨已經被做成骨哨,掛在糯糯脖子上了。
    丁十六話多的很,襯得如晝像個啞巴,“丁十五死的時候不是丁家家主,我這副皮囊,他便奪不了舍了,告訴蓮花台的那個女人,他複活不了了。”
    如晝兩股戰戰,點點頭,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抬頭,看到熟悉的窩棚,總算是鬆了口氣。
    久違的蓮花台。
    丁十六看著黑壓壓的土地,不解道:“這裏能種出什麽吃的嗎?”
    如晝帶著他繼續往蓮花台深處走去,偶爾躥出一兩隻碩大的田鼠,雙方對視一番,便河水不犯井水地躲遠了。
    丁十六眼冒紅光,提劍去追,如晝攔不住,便隻好由他去了。
    幾個呼吸間,就聽到丁十六鬼哭狼嚎地從荊棘叢裏跑了出來,身後跟著一枚碩大的田鼠球。
    如晝覺得解了氣,有些洋洋得意,帶路的步伐難免就輕飄飄起來了。
    神殿坍塌後,還魂崖便被徹底填平了,黑漆漆的一片廣場上,隻有雲晏的墳包,孤零零地蹲著。
    如晝先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隨後掏出一把短柄匕首,開始挖墳。
    丁十六被田鼠球追得跑掉了一隻鞋,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你要實在餓了,我帶你去獵新鮮的人去,腐屍吃不得……”微微歪頭,識別了一下墓碑上的文字,又道:“而且他估計已經成白骨了吧?”
    雲晏對於如晝和丁十六,已經仿若上個世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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