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夫妻分道安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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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鷹嘴崖底的眾人都已經燃起了火把,但對於崖頂的情況完全不了然。
    正忐忑間,忽聞一陣重物從崖頂落下的呼嘯之聲。
    雲銳拔劍上前,剛要刺去,便聽陳意晚大叫一聲:“不要傷人!”
    借著火光,雲銳發現,掉下來的正是人,準確地說,是屍體!
    情急之下,雲銳隻得撤回長劍,抽出腰間骨鞭,將屍體一卷,摔落在地。
    陳意晚忙湊上前去查看,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麵色紅潤,呼吸平穩,顯然還沒死,隻是陷入了昏迷。
    陸陸續續地,不停地有人從崖頂墜落,這些都是跟著丁十六來劫糧的人,原本都掛在崖邊的樹上伺機而動,不知為何,都在瞬間昏迷,摔下崖來。
    “下手都輕一些。”陳意晚叮囑也加入半空接人項目的如期等人。
    十幾人,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
    冷風吹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
    “這是怎麽了?”
    夜霧漫過鷹嘴崖,丁十六的血早就凝成了褐色的痂,他吐出一口血痰,艱難地站起身來到那位昏迷的少年麵前。
    他摸了摸少年的臉,恨恨地對如期道:“你問怎麽了?我當你好心救命,沒想到……”
    陳意晚蹲下身,拔下頭上的銀簪,挑開少年的眼皮。
    少年瞳孔渙散如霧中月,借著月色,陳意晚發現他的唇角還沾著一小塊食物殘渣。
    她用指尖沾了點少年衣襟上的涎水嗅了嗅,青澀的甜裏裹著絲絲縷縷的苦——這是陳意晚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這是隻生長在蓮花台的田薯,普通人吃過就會昏迷。她開始是不知道的,因為對她無效,隻是雲淩吃過後,陳意晚才明白,這玩意兒有毒。
    可是,蓮花台已經被燒成一片焦土了,早就寸草不生了,他們是從哪裏找到田薯的?
    雲淩走上前,皺了皺眉,招呼雲婆來診病。
    “他們都被人下了毒。”雲婆隻切了幾人的脈搏後,便得出了結論。
    “那趕緊解毒吧。”雲淩看著躺在地上的人,眉頭皺了皺,少年原本慘白的臉,已經開始隱隱地透出一股不祥的青紫色了。
    丁十六伸手拉開雲婆,“用不著你來救命,賊喊捉賊,下毒的不就是你們!”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了。
    如期最先反應過來,“他們吃了田薯?”
    陳意晚因為糯糯的事,本就對如期心有芥蒂,如今聽說丁家人中毒一事又跟他有關,不免心底怨氣四起,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有些不悅了。
    “你到底又做了什麽!”
    如期臉上的擔憂在瞬間消失地幹幹淨淨,轉為一副淡然的冷漠,他站起身,反問道:“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陳意晚莫名有些心虛,音量低了下來,“你哪裏搞到的田薯,為什麽要送給丁家……”
    如期歎了一口氣,看不出情緒,隻是轉身朝糧車走去,留下一句話,“我隻是沒想到,田薯在丁家能熟的那麽快。”
    夜幕中,運糧車沉重的輪子重新開始轉動起來。
    如期竟然一聲不吭地帶著十八輛運糧車離開了。
    球哥看了看原地不動的陳意晚及圍繞著她的夏夜雲淩雲銳等人,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如期離開了。
    陳意晚看著漸漸融進夜色中的如期,心情更加複雜,隱約中感覺,離去的或許不止是如期,還有雲晏,甚至是薑忠靖……
    很快,球哥又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對上陳意晚疑惑的眼神,主動答道:“如期讓我回來保護你。”
    陳意晚心底的愧疚與不安更加重了。
    轉頭對雲銳道:“你跟球哥去保護……”
    陳意晚頓了頓,繼續道:“去保護運糧車。”
    雲銳看了看陳意晚,又看了看馬車,站在原地沒動。
    陳意晚不再說話,蹲下身繼續去檢查躺在地上昏迷的少年,夏夜上前拍了拍雲銳的肩膀,遞給他一隻峨眉山雀,“去吧。忙完趕緊回來找我們。”
    ……
    夜色像潑翻的硯台,將鷹嘴崖底浸得漆黑。
    如期負手立在糧車轅頭,玄色披風被山風扯得獵獵作響。
    十八輛糧車在羊腸道上蜿蜒如蛇,車轅懸掛的銅鈴早就被摘了——這原是陳意晚的主意,夜裏行路最忌聲響。
    他心裏清楚,今夜注定不會安寧,該來的總會來的,卻還是摘掉了銅鈴。
    三更梆子敲過第二響時,第一支箭穿透了霧。
    箭簇是淬了孔雀膽的綠,擦著如期耳際釘入了柏木車板。
    如期反手拔出腰間軟劍,劍光如引蛇出洞,絞碎第二支箭的翎羽。
    崖頂傳來女子輕笑,笑聲裹在濃霧裏,倒像冤魂貼著耳根吹寒氣:“如家家主好狠的心,拋家棄子倒比殺我兄長還要利索。”
    “羽靈姑娘說笑了。”如期足尖輕點,踏著糧車篷布騰空,“令兄究竟死於誰手,你怎能不知?”
    她如此明目張膽地往他身上潑髒水,如期能猜到,此次同她一起埋伏在這裏的,定還有雲家人。
    想到此處,如期嘴角情不自禁地浮出一抹笑意。
    隻是這抹笑意還未淡去,七道黑影自霧中撲來,鋼刀映著殘月光,織成一張要人命的網。
    與此同時,運糧車忽得向左急轉,球哥扯著韁繩爆喝:“有絆馬索!”
    青驪馬長嘶聲中,三輛運糧車轟然側翻。金黃的粟米瀑布般瀉入深澗,驚起棲在崖縫的夜梟。
    如期淩空折腰,長劍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最前頭的黑衣人喉間綻開血花,栽倒時撞散了迷霧,露出羽靈綴滿銀鈴的裙裾。
    “叮鈴——叮鈴——叮鈴——”
    鈴聲催命般響成一片,更多黑衣人從霧中湧出,鋼刀專砍馬腿。
    雲銳騰空而起,骨鞭卷住兩人脖頸甩向山壁,腦漿濺在鷹喙狀的山崖上,倒應了這鷹嘴崖的名號。
    羽靈足尖點著糧車棚頂逼近,腕間銀鐲突然炸開,二十四枚牛毛針暴雨般波向如期麵門。
    如期旋身,以披風做盾,順著毒針的方向展開。
    “雲家的千蛛毒針,滋味如何?”羽靈笑得花枝亂顫,指尖又扣上一枚孔雀翎。“這毒,你猜雲婆能否解開?哦,她此刻正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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