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音敲擊桌麵，神秘的笑了笑：“別急，到時候你們會知道怎麽做的。”
    三人對她的話似懂非懂，李扶音沒說，她們也就不再問。
    天色不早，李扶音還有其他計劃，她站起身，對三人道：“落日閣在長公主名下，你們繼續聊，我有事先走了。”
    任桑寧三人站起來，目送她離開。
    走到樓下的馬車，李扶音低聲問知春：“竇九舜回信了嗎？”
    知春也壓低聲音：“回女郎，竇娘子說萬事俱備。”
    “她準備啟程了？”
    “應該沒有，宮中沒發出詔令，也許會晚一點。”
    李扶音輕輕點頭，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坐上馬車，拿著宋淩川給出的名帖一個個拜訪。
    這些都是當代最負盛名的工匠，可是運河的一大關鍵啊。
    本朝工匠屬於三教九流之列，地位不高不低，起碼有門手藝在身，比大多數人的日子要好得多。
    麵對李扶音的拜訪，他們並無推脫，運河是福澤萬世的大工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拒絕。
    即使如此，李扶音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到了淩晨，她注意到宋嬤嬤等候的身影，急忙上前：“這麽晚了，嬤嬤快去睡吧。”
    宋嬤嬤站起來，關切道：“女郎可用膳了？”
    “用了餛飩。”李扶音帶她走進去，又問，“阿娘可睡了？”
    “沒有呢，女郎沒回來，夫人不放心。”
    “那嬤嬤也早日休息，阿娘應該知道我回來的消息了，你也回去吧。”
    宋嬤嬤笑嗬嗬應下，想要送她回院子，被李扶音拒絕了。
    “在自己家，哪有什麽不放心的。”
    “好吧，女郎的關心老奴記下了。”宋嬤嬤這才離開。
    李扶音揉了揉眉心，身體放鬆了一些，她路過花園，低聲嘟囔：“不用跟我了，快去休息吧。”
    知春有些疑惑，下一刻，她看到熟悉的牆頭又冒出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這才恍然。
    季允澤有些心疼：“阿拙今日累了，你早日休息。”
    “你也是。”
    兩人隔著牆頭對視了一會，默契地移開目光，季允澤低聲說：“待會見。”
    然後，消失在原地。
    李扶音嘴角含笑，轉身看到知春驚慌帶著憤怒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
    總不能告訴她，承安說的待會見，是入夢之後吧？
    也不能告訴她，自家女郎早已汙了某兩個登徒子的清白吧？
    李扶音想了想，為了讓知春睡個好覺，把冷一招呼出來。
    她踮起腳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冷一，你家女君的人身安全就交到你手上了。”
    冷一鄭重點頭：“女君放心，屬下以後不會讓任何無關人等靠近你的！”
    “……”李扶音湊近她，叮囑道，“就……太子和定王，在我有空的時候，還是可以靠近的。”
    冷一和知春有片刻的沉默，很快看向她的目光就轉變成了崇拜。
    李扶音自覺今日的任務完成，回到院子裏，她洗漱一番，很快進入了夢鄉。
    季允澤一把抱緊她，腦袋在李扶音的脖子處蹭了蹭。
    “阿拙累嗎？”
    “承安跟了我一天，累嗎？”
    季允澤站起來，抱著她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自個蹲下來，把她的鞋襪脫下，慢慢悠悠給她按摩肌肉。
    他仰頭笑：“不累，明日之後我要忙了，趁今天好好陪你。”
    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季允澤是真的在陪她，嗯，無人知道的陪同方式。
    在他的按摩下，李扶音還有些酸痛的肌肉慢慢緩和下來，她動了動小腿，被男人抓住。
    “阿拙乖，不痛的，一會兒就好了。”
    李扶音不再動，她低頭看著認真的男子，他介於男人和少年之間，清澈卻不愚蠢，穩重又不古板，十分吸引人。
    她突然有很多話想說。
    “承安。”
    “嗯，我在。”
    “今日見麵那會，我有點想讓你抱我，但我克製住了。”
    季允澤站起來，吻了吻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今日走了好久的路，我也想抱你。”
    李扶音直視他，歪頭笑道：“後麵為什麽沒說？”
    “因為阿拙的眼睛在跟我撒嬌，但是卻沒提要求。”季允澤和她靠在軟榻下，兩人倚靠在一起，低聲交談，“我永遠，以阿拙的意願為先。”
    靠在他懷裏，李扶音拿起他的手，親了親男人的手背，嘴角瘋狂上揚：“哎呀，哪家這麽好的情郎呀。”
    她脫離男人的懷抱，微微起身，然後撲下去，把季允澤壓在身下，親了一口。
    “原來是我家的。”
    季允澤沒有反抗，隻是小心地環住她，鄭重強調了一句：“嗯，你家的。”
    李扶音再也忍不住，她低下頭。
    季允澤眼睛一亮，一個翻身，兩人位置互換。
    半晌，李扶音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起正事：“承安，我們今日還要去嚇陛下呢？”
    季允澤抱起她放到床榻上，低聲哄：“別急，明日你去昨晚定下的地方，你就能拿到東西了。”
    “你是不是擔心嚇到我？”
    “是啊。”季允澤爽快承認，“我快要離開長安，可不得在阿拙麵前留下一些好印象。”
    李扶音笑看著他：“我不會忘記你的，再說了，有夢境在，我會時時關注承安的身體的。”
    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眼神纏繞如絲，氣氛一時有些曖昧。
    季允澤驀地坐起來，深吸一口氣，通紅的臉還沒消下來。
    他慢慢轉過身子，不敢看身側女子的臉。
    李扶音恍若不覺，她抬手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承安，陪我睡，可好？”
    季允澤腦子有一瞬的空白，他語氣緩慢：“不了，對你名聲不好。”
    “呆子。”李扶音氣笑了，“你在想什麽呢，我是見你臉上的黑眼圈都這般重了，才好心讓你休息的。”
    “是嗎？”季允澤懷疑。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麽？”李扶音眼神一眯，有些危險。
    季允澤強裝鎮定：“沒什麽，阿拙既然困了，先睡吧，我在這等你睡著。”
    過了一會，就在李扶音快要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就聽到某個男人低聲的疑惑：“真的黑眼圈重了？要不要找姑姑要點敷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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