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青竹突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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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淩奕和月曦歡抿著唇看他,心有不忍,卻又不知怎麽安慰。他們都經曆過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也都知道這種痛,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可以安慰好的,但是不說點什麽,他們又實在覺得不忍心。
“裘公子,你節哀順變。”雲淩奕幹巴巴的道。
月曦歡蹙眉,到底沒說什麽,因為她覺得,孫氏死了,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裘天賜來說,都是好事。她怕她一開口,就戳人心窩子。
至於孫氏死都不得安寧,靈堂被裘冀禮做主侵占給裘天佑的事,月曦歡覺得,還是不說為妙,要不然,裘天賜這條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的小命,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承受的住,在今日活下來。
過了好久,裘天賜才擦幹眼淚,緩緩抬起頭,看向月曦歡,“郡主,我想去看看我母妃最後一眼,也算是盡我最後的孝心,也做個了斷。”
月曦歡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勸阻,雲淩奕卻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道:“讓他去吧,有些事,總要自己麵對。”
月曦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雲淩奕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他不明白裘天賜的處境。可她知道,她必須跟裘天賜說清楚。
“裘天賜,按說你這個要求合情合理,我作為一個外人,沒有資格阻攔你去為母盡孝。可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吳盡敢算計你,甚至要你性命,就說明他懷疑你,那你覺得他會不跟裘冀禮說嗎?”
裘天賜身體僵住,然後頹然坐在床邊,低下抬起的頭。顯然,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處境。
月曦歡無視他的頹然,繼續說:“而且裘天佑也算是因你母妃而死,你覺得你回去,有幾分活命的機會?裘冀禮看在你是他僅剩的子嗣上,或許會不殺你,可是那個側妃呢?她會不會想要殺了你,替她兒子報仇?”
裘天賜頭垂的更低了,想都不用想,以前那女人就一直想弄死他,如今她寶貝兒子因他母妃而死,那女人怎麽可能放過他?恐怕恨不得一見到他,就把他弄死吧?!
“還有,裘天賜,你現在是裘冀禮唯一的血脈了,你說,你回去的話,又能活下來的話,裘冀禮還會放你走嗎?你想要的自由還有嗎?你之前為自由付出的一切,還值得嗎?”
裘天賜緩緩抬手捂住臉,對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因為每一個問題,都是如此的直切要害。
雲淩奕在一旁扯了她衣角好幾次,想要讓她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打擊裘天賜了,可惜根本阻止不了她,最後他都放棄了,懶得管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想回去,無論麵對什麽後果都想回去,什麽後果都能承受,你想回就回吧,我不阻攔你,還會讓人送你回去。”月曦歡最後還是放軟聲音對他說了她心裏的話,“不管你想怎麽做,我都會尊重你,隻要你想清楚了。還有,你身子還未好,莫要傷了自己的身子。”
裘天賜保持著低頭捂臉的動作,沒有出聲,月曦歡也不在意,拉著雲淩奕就出了房間,還是留一個獨處的空間給他,讓他好好想想吧。
出去之後,雲淩奕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他們才剛剛離開門口,走下門口的台階,一陣低沉而輕微的抽泣聲便如幽靈一般,從他們身後的房間裏飄了出來。這聲音起初還很微弱,仿佛被什麽東西捂住了嘴巴,隻能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小獸一般的嗚咽。
月曦歡跟雲淩奕停在原地,心裏很不是滋味。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抽泣聲卻像是被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開始逐漸增大。先前嗚咽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然後又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
最後,這被主人壓抑已久的哭聲終於徹底爆發,變成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那哭聲在房間裏外回蕩著,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痛苦,讓人聽了都不禁為之動容,心酸不已。
“走吧,讓他自己發泄吧,等發泄完了,他會想通的。”說罷,月曦歡便抬腳離開房門口。
月曦歡又去找了青竹,還是雲淩奕帶的路,青竹雖然跟裘天賜在一個院子,可此時人不在這裏。聽下人說,是去了院後的竹林,身邊帶著他的藥童。
青竹正坐在竹林裏看醫書,根本不知月曦歡來了雲家,也沒人來跟他說這個事,反而落了清靜清幽的環境,可以讓他好好讀一讀手裏的孤本醫書。
青竹看的認真,對於他們的到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還是身邊的小藥童提醒他,他才知道。看見兩人聯袂而來,他放下手中的醫書,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準確來說,他看的隻有月曦歡,放在膝蓋上的人,因為激動而輕輕顫抖,手心出了汗,粘膩膩的讓他不舒服,可他並未在意,隻是依舊表情平靜地等著二人走過來,並未起身相迎。
月曦歡走到距他三步之遠的地方就停下腳步,對上他冰冷淡漠雙眸,她硬著頭皮開口,誠懇地對他說:“青竹,這次真的麻煩你了,若不是你出手,裘天賜怕是性命不保。謝謝你。”
青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怎敢勞煩澤曦郡主一句謝?郡主有命,草民豈敢不從?”
這滿滿的諷刺意味的話,聽在月曦歡耳中,那是相當的刺耳。可她讓青竹救治仇人之子,確實也是強人所難,被說幾句,也無妨。
月曦歡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青竹,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裘天賜和裘冀禮是兩個人,他和裘冀禮不一樣。而且他因我才出事,我實在找不出其他可以救他的人,才讓你出手,可那也絕非命令。”
青竹冷哼一聲,“郡主善良,草民自是比不上。不過郡主以後若還有這般善心,也莫要再來找草民才是。草民心狠!”
眼看他越說越難聽,月曦歡隻能先把雲淩奕打發走,免得讓他聽到太多,牽扯太多。
“我知道我不該為難你,這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我實在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死。青竹,你醫術高明,我才會讓人找你,把人送到你這,這次之事,就當我欠下你的人情,他日我會還給你。”月曦歡真心實意的跟他說。
卻不想,這話不知哪裏刺激到他,青竹忽然站起身,靠近她,伸出手掐住她纖細的脖子,惡狠狠道:“你的人情?你的人情算什麽?能比的過我滿門的血債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