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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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眼中浮現出具象化的疑惑。
“他們就算死了,也是三月兔殺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圖南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她溫和地說道,“你不是還有事嗎,快走吧。”
奧利弗盯著她看了一會,似乎想說什麽,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卻還是 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他匆匆離開了。
圖南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她“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
被關在劇團中的眾人浩浩蕩蕩地距離到三月兔的房間門口,試圖從對方身上搜到離開的鑰匙,然而眾人撞開了三月兔的房間,裏頭卻是空空如也。
三月兔離奇消失了。
劇團上上下下搜了一個遍,就是沒有對方的影子。
劇團中的其他人在嚐試過無數辦法後,終於意識到他們無論怎麽做都無法離開這個劇團了。
事實證明,圖南真的很有先見之明。
當天食堂的食物就會一掃而空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做什麽?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這個偌大的劇團成了一個巨大的舞台,所有人都成了真正的演員,在上演一出眾生相。
圖南安安分分地躲在自己的房間,外頭的吵鬧與哭叫與她無關。
他們以為現在已經是最絕望的時刻,實際上,還遠遠沒到。
一天、兩天,直到夜幕降臨。
現在是屬於三月兔的狩獵場,裏頭裝滿了絕望的獵物。
舞台的帷幕緩緩拉開,好戲開場了——
圖南之前藏起來的所有食物都已經吃完了,她將一把匕首貼身藏好,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口聽了聽外頭的動靜。
這兩天剛開始的時候,外頭異常吵鬧,除了哭喊聲之外還有慘叫聲。
這種時候,以往的秩序都不重要了,在一個人認定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之後,有些人或許會安靜等死,有些人卻會選擇在生命的最後發泄自己最後的惡意。
不過在一開始的吵鬧之後,那些動靜終於也一點點安靜下來。
整個劇團仿佛變成了一座墳墓。
他們都被埋葬了,連同絕望、憤怒、無助。
現在才剛剛入夜,或許三月兔還沒有出現。
她一直在想這兩天三月兔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麽始終沒有出現。
或許他躲在了密道之中,但是這條密道四通八達,像是螞蟻的巢穴,又異常昏暗,圖南並不敢輕舉妄動。
她怕遇到發狂的三月兔,反而弄巧成拙,害自己丟了性命。
所以這兩天,她一直都躲在房間中,無論外頭發出什麽動靜,她都沒有出去看過一眼。
有時候管住好奇心,才是存活下去的關鍵。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已經三月了。
外頭是一片濃重的黑暗。
黑得幾乎有些詭異,好像外頭的世界忽然消失了,隻剩下她所在的這個房間。
圖南正打算關上門的時候,外頭忽然響起一道淒慘的叫聲。
那聲音劃破黑暗,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無比地落進她的耳中。
她沉著臉關上門,思索著自己該怎麽辦。
圖南思考了一會,還是打算先去找奧利弗,她至少要保證對方的安全。
她打開衣櫃,正打算鑽進去,衣櫃的背板卻忽然在她眼前動了起來。
圖南身體一僵,條件反射地摸出匕首。
木板無聲地被移開,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朝著來人麵門襲去,卻在看清對方麵容的瞬間都停住了。
莫妮卡看著這把懸在她眼前的匕首,輕輕眨了眨眼睛。
她抬起眼,看到圖南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莫妮卡?”
莫妮卡笑了笑,“愛麗絲,好久不見。”
圖南沒有因為對方展現出來的友善而放下匕首,她依舊維持著這個姿勢,懷疑地看著莫妮卡。
她之前一直想要見莫妮卡,然而莫妮卡從來沒有出現過在她的眼前。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她卻忽然出現了。
還是主動來找她的。
“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她冷冷地說道,“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莫妮卡歪著頭,讓匕首不要正對著她的眼睛,她“唔”了一聲,並沒有因為圖南對著她舉著匕首而感到生氣。
“我想還不算晚。”莫妮卡微笑道。
圖南定定看了她一會,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進來吧。”她說,“我希望你今天來,能解開我心中的疑問。”
莫妮卡邁步走了進來。
或許是因為一直躲在黑暗之中,她看上去蒼白了幾分,在微微搖晃的燭火下, 倒真有兩分‘劇院幽靈’的模樣了。
“坐吧。”圖南指著沙發說道,“抱歉我不能給你倒茶了。”
莫妮卡笑了一聲,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圖南也坐到了她對麵。
“奧利弗在哪裏?”她直接問道。
莫妮卡對她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會先問別的。”
“我的確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但是這個是最重要的,我想要保證他的安全。”
莫妮卡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難道你真的喜歡上了他?”
“喜歡他?”圖南搖了搖頭,“我對他沒有半點好感。”
莫妮卡疑惑地皺起眉頭,“那為什麽你那麽在意他,還為他寫下了那樣的劇本?”
“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的問題。”圖南搖了搖頭,“我隻在乎他的死活,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莫妮卡露出一個莫名的表情,不過還是回答了她。
“他還好好的活著,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其實我也有些好奇,為什麽你會選擇他?”圖南問道,“他與別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我仔細想過這個問題。”莫妮卡輕聲說道,“為什麽在我打定主意要殺死所有人的時候,會把他剔除在外。我認為這是一種對同類的惺惺相惜,他是和我一樣的人。”
“你為什麽會那麽覺得?”圖南有些無法理解。
“他的表演是有靈魂的。”莫妮卡微笑著說道,眼睛映襯著火光,亮亮的,“這一點,連你也比不上他。”
“那你又為什麽……幾次三番想要讓我離開呢。”
“我來給你說一個故事吧。”莫妮卡說,“或許你能在故事裏找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