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你似乎總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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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時錦悠悠轉醒,隻覺頭疼得不禁蹙起眉頭。
    緩緩睜眼,朦朧間便瞧見凡華正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看著她,眼底神色晦澀難明,似藏著千言萬語,卻又難以捉摸。
    見她一臉痛苦地捂著腦袋,他無奈開口道:“頭疼了吧,酒量不行,下回切莫貪杯。”
    昨晚喝得太猛,醒來腦海中隻記得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我昨夜沒做什麽過分之事吧。”時錦忐忑問道。
    “沒有。”凡華回答得幹脆,可眼神卻不自覺地躲閃了一下,隨之起身。
    時錦望著他挺直的脊背,總覺得那抹墨色身影比往日單薄幾分。
    梳妝台前,時錦拿螺子黛為自己畫眉,畫著畫著微微出神。
    今日是最後一天了。
    回過神來後,發現凡華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旁,拿起伸手示意時錦把螺子黛給他,他欲為時錦畫眉。
    時錦卻沒讀懂她的暗示,一臉茫然道:“怎麽了?”
    凡華並未多言,徑直拿過她手上的螺子黛,為她畫眉,動作細致溫柔,眼神專注地描摹著她的眉形。
    “綿綿,你曾說過讓我日後幫你畫眉,選口脂。”
    當時不過是她隨口一說的話,凡華卻銘記於心。
    他微微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聲音也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你似乎總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諾言。”
    聽到這話,隻是她時錦臉色一凝,心中泛著酸意。
    她倒是想履行自己的諾言,隻是現在的情形由不得她這麽做了。
    時錦隨便找一個借口道:“我記得的,隻不過是昨夜飲酒,導致今日忘性大。”
    待眉畫好後,凡華望著時錦問道:“綿綿,你有什麽事想對我說嗎?”
    時錦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後,恍然大悟道:“哦,昨日,我打算把知鹿許配給杜軒,他們二人也同意這門親事,我們給他們挑選一個良辰吉日,其成婚。”
    凡華靜靜地看著她,又問:“還有嗎?”
    時錦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了。”
    凡華眼底露出一抹苦澀與悲涼,他歎息道:“你啊,總是牽掛他人……”
    他抬手拿了一小罐口脂推到時錦麵前,隨後一言不發便轉身離開了。
    時錦望著他的背影呢喃:“他這是怎麽了?”
    總覺得,今日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用膳之後,時錦拿著知鹿和杜軒的生辰八字找了一位遠近聞名的陰陽先生,擇選一個良辰吉日。
    經過推算和考量,定了下個月的十六時。
    他們的婚姻時錦是無法參加了,但提前讓人給他們準備了大禮。
    時錦剛將手頭諸事忙完,便聽聞下人來報,雲攸影登門拜訪。
    正堂內,雲攸影與時錦並肩坐著,她緩緩開口:“錦兒,我已經考慮清楚,成為懸壺濟世的醫者,在京都開一家醫館,為百姓治病,聽聞小徐醫師雖年幼,卻醫術高明,今日特來求他收我為徒。”
    時錦聽聞,麵露欣喜之色,說道:“你能想通此事,實在是再好不過。我這便帶你去見他。”
    言罷,時錦領著雲攸影來到徐若穀所在之處。
    彼時,徐若穀正專注地在青瓷藥碾子裏搗鼓著他的草藥,聽到腳步聲,抬眼便看見時錦,麵露笑容喊了一聲:“錦姐姐。”
    目光落在雲攸影身上,有一絲局促與疑惑。
    隨後三人一同坐於屋外石桌閑談。
    “穀兒,你有什麽心願嗎?或是對未來有什麽規劃嗎?”
    徐若穀微微思索片刻,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憧憬,說道:“我也能如祖父一般,懸壺濟世,拯救更多人的性命。倘若有機會,我也想在京都開設一家屬於自己的醫館。”
    時錦聞言,笑意更濃,說道:“真好,你與影影目標一致。若是可行,你們二人攜手合作,你們這醫館定開得紅紅火火。”
    雲攸影看向徐若穀,眼中滿是欽佩與誠懇,說道:“小徐醫師,久聞你醫術精湛,“想來是得了徐老真傳。”
    雲攸影微微一笑:“說來我與小徐醫師也有緣分,徐老與我祖父乃世交,又同為醫者,我自幼便在祖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下,對醫術頗感興趣,隻可惜祖父早逝,我未能繼承他的醫術。今日特來拜訪,我是真心想拜你為師,不知徐醫師意下如何?”
    徐若穀麵露難色,他垂眸盯著碾盤裏半碎的當歸:“雲姑娘身份高貴,怎可拜我一介平民為師。”
    雲攸影輕輕搖頭,神色鄭重地說道:“小徐醫師怎會有如此偏見?當年徐老行醫,始終秉持醫者的本心,不論前來求診的是達官顯貴,還是布衣百姓,他皆一視同仁。祖父生前也常說,醫者並無門第之分,唯有仁心的高下之別。”
    她頓了頓,又道:“今日我前來,並非以身份示人,而是懷揣真誠在心拜師學藝,還望小徐醫師成全。”
    徐若穀聽聞,下意識地望向時錦,眼神中似在征求她的意見。
    時錦微微點頭,輕聲說道:“穀兒,遵從你自己的本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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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地屈膝蹲下,與少年平視,聲音裏帶著幾分懇切:“小徐醫師與我目標一致,我們可以一起開家醫館,共同實現宏願,祖父好徐老在天有靈,見我們繼承他的衣缽,定會高興。”
    徐若穀咬了咬嘴唇,望著雲攸影真誠的目光,心中泛起一絲觸動。終於,他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雲攸影立刻起身斟茶,笑意盈盈道:“小師父在上,收徒兒一拜。”
    徐若穀有些羞澀地接過雲攸影遞來的茶葉,隨即扶她起來。
    同一時刻。
    靜謐的書房裏,氣氛有些壓抑。
    凡華獨自一人坐在地上飲酒,身旁空酒壺東倒西歪,他一瓶又一瓶地喝著,身姿落寞。
    他望著麵前的書案上放著一瓶黃柑酒,以及一紙配方出神,眼神帶著一層化不開的憂鬱,似陷入深思。
    片刻,眼眸微轉,隻見他伸手拿起衣袖中的個黑色藥瓶,打開瓶蓋,從中取出一粒藥丸,而後將其放進酒壺之中。
    屋外冒出三個腦袋往裏望,滿臉疑惑和關切。
    “閣主,可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怎麽大白天在此買醉。”
    知鹿搖了搖頭。
    杜軒垂眸思索,眼底浮現一絲複雜之色,沉聲道:“我看還是告訴夫人吧,興許此事和她有關。”
    時錦剛送雲攸影出府,便見知鹿來報:“世子妃,世子一人在書房喝悶酒,看樣子醉得不輕,你快去看看。”
    時錦聞言,心中一緊,急忙朝著書房趕去。
    時錦一踏入書房,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麵而來。
    她定睛一看,隻見凡華醉意醺醺地坐在地上,眼神迷離,身子微微搖晃,往日的風采此刻蕩然無存。
    見時錦已到,冉珂知鹿他們三人彼此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悄然退去,輕輕帶上房門。
    時錦臉上浮現一絲擔憂,她走到凡華身邊坐下。
    她微微傾身,靠近凡華,輕聲問道:“阿禹,你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說與我聽聽,我們一起想辦法。”
    凡華緩緩抬頭,並未開口回應。
    他用那迷離又飽含複雜情緒的眼神凝視著時錦。
    片刻後,他依舊一言不發,隻是伸出雙臂,一把將時錦緊緊擁入懷中。
    他將頭埋進時錦的頸窩,呼吸急促而滾燙,噴灑在她的脖頸間。
    時錦感受到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壓抑著什麽難以言說的情緒。
    時錦察覺到凡華的異常,也看出他似乎不想開口述說心中之事,她也不好逼迫他。
    於是,她隻是默默地回抱住凡華,給予她安慰。
    片刻凡華踉蹌起身,拿起桌上的黃柑酒,眼神帶著幾分醉意:“綿綿,這是黃柑酒,今日陪我飲酒可好?”
    前任日剛提及黃柑酒,今日便喝到了?
    時錦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詫異:“你把黃柑酒釀出來了?”
    凡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說道:“並無,此乃我自老王處求得。”
    “好,我陪你喝。”
    時錦接過酒瓶,微微仰頭,將酒瓶輕抵唇邊,一小股酒液緩緩流入口中。
    黃柑的果香與酒香巧妙交融,味道清爽回甘,令人沉醉。
    “好喝。”時錦輕歎道。
    兩人就這樣一口接著一口喝著……
    漸漸地,凡華的眼神愈發迷離,身子緩緩傾斜,靠在了時錦的肩膀上。
    時錦側頭看去,隻見凡華雙眼緊閉,已然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入睡,隻是眉頭緊皺,似乎在睡夢中也被心事纏繞。
    時錦心中滿是心疼,伸手輕輕撫平他的眉頭。
    她輕輕動了動肩膀,調整到一個讓凡華更舒適的位置,而後靜靜地坐著,任由凡華依靠,在書房中陪伴著他。
    在這片寧靜中,時錦也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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