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柔嘉公主怎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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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王妃,姑娘,是秦將軍!秦行舟將軍勝了!連敗三名異國勇士,最後更是與北狄勇士過了上百招,硬生生將其長刀震脫了手!”
“陛下龍顏大悅,當場就升秦將軍為驍騎營副統領,要將其調入謝將軍麾下曆練!”
江晚卿的心猛地一跳。
蕭祁的心腹,就這樣被他堂而皇之地安插進了謝玄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就在此時,帳簾再次被掀開。
進來的卻是蕭乾身邊的內侍,捧著一個精巧的紫銅暖手爐。
“王妃,姑娘,”內侍恭敬行禮,“殿下見外頭風大,特意讓奴才送這個暖爐進來給王妃暖身。殿下還說,若是王妃身子不適,不必勉強在外久待,稍後便要移步朝元殿了。”
梅錦柔微微一怔,接過暖爐,爐身溫熱,雕工繁複精美。
她看著這暖爐,眼神複雜。
蕭乾……
他永遠是這般體貼周到,他的關心是真的,可他的疏離,也是真的。
江晚卿深吸口氣,扯了扯唇角,“睿王殿下真是關心表姐!”
梅錦柔聞言心中輕歎,微微搖頭,“咱們先往朝元殿去吧,路過暖閣歇一歇也無妨,這頭人多,一時半會兒也散不盡。”
“好。”
兩人從人群後緩步往北城門處走去。
蕭祁一直在尋找著江晚卿的身影。
陳泰眼睛尖,看到了人後,附耳道,“江姑娘往北邊走了。”
蕭祁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循了過去,見身側的人是梅錦柔,也就放了心,低聲吩咐了幾句。
陳泰立即著人去辦。
一路上江晚卿都未在開口,踏上抄手遊廊,她猛然想起今日竟未見到柔嘉公主。
“表姐,柔嘉公主怎未出現?”
她可是最愛湊熱鬧的了!
“還不是因為她的婚事,沒心情出來。”
江晚卿麵帶疑惑地蹙眉,“陛下不是已經說服太上皇,不讓裴寺卿尚公主了嗎?”
梅錦柔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這事早就過去了,但是苗疆和北狄的王子都要迎娶公主,雖被陛下攔了下來,但最怕朝臣......”
接下來的話涉及朝政,梅錦柔不便再說。
江晚卿也明白了她那未盡之言,“怎麽做公主也不能自己主導婚事!”
感歎後,江晚卿附在梅錦柔耳畔,聲音極輕,“和表哥就全然沒了可能嗎?”
梅靜柔嚇得連忙捂住了她的嘴,低聲警告,“慎言!”
江晚卿垂眸,“我就是問問......”
她又何嚐不知,此事中的艱難!
若是擱在從前,蕭祁必然大筆一揮,直接賜婚,才不管什麽駙馬尚了公主就不能參與朝政!
想到此,江晚卿抿著唇苦笑,帝王都尚且艱難,何況他人!
一個內侍匆匆追了過來,“睿王妃,江姑娘請留步!”
行過禮,內侍恭敬道,“方才陳公公見王妃和江姑娘往這頭走,怕您二位無處可去,天又冷,特讓人將朝元殿的西暖閣收拾出來,供二位歇息。”
“多謝了。”
梅錦柔從懷裏掏了銀子,“天兒冷,也難為你們跑來跑去的,拿去買些酒菜吧。”
內侍連聲道謝,“多謝睿王妃,江姑娘賞賜!”說完一溜煙小跑回去了。
江晚卿認得他,正是蕭祁禦前的內侍。
梅錦柔見他提了陳泰,也想到這定然是蕭祁吩咐下來的。
“這陛下和睿王殿下兩兄弟倒是相像得緊!”
話音一落,江晚卿的臉如被春日暖陽烘烤過,雙頰紅彤彤的,“表姐!”
梅錦柔也不再打趣她,抬頭望了眼,“快走吧!這天兒陰的,倒像是要落雪。”
西暖閣中,地龍燒得正旺,竟暖如夏日。
窗邊的炕上,擺了一方黃梨花木的小幾。
桑若驚歎道,“這葡萄在冬日裏可是稀罕物!”
雀兒附和道,“隻要咱們陛下想吃,還不是信手拈來!”
兩人說完對視笑了起來。
梅錦柔笑斥道,“少嚼舌根子,若被人聽了去,少不得被打上幾板子!”
桑若和雀兒一同吐了吐舌頭,繼續低頭疊鬥篷去了。
......
江晚卿靠在靠枕上,被屋內的熱氣哄得昏昏欲睡。
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喧鬧聲,驚得她瞬間睜大了眼睛,看向窗欞。
幾粒細小的雪粒子敲打在窗紙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江晚卿輕聲道,“雪真的落下來了。”
轉頭看向另一側,梅靜柔已站起身整理著衣裙,“朝元殿的宴席快開始了,更衣準備吧。”
寒風卷著細碎的雪沫,貼著廊柱縫隙鑽進來。
江晚卿和梅錦柔一同攏了攏身上的鬥篷。
“這還是第一場雪呢。”江晚卿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新奇的雀躍。
她在江南待得久,這雪是何種模樣,隻在回憶裏停留著。
要不是身處皇宮之中,她定要去那雪地裏好好玩上一玩!
她伸出手接住幾片飄落的雪花,冰涼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方才在暖閣中的昏沉睡意立即消散下去。
“是啊,今年的第一場雪。”梅錦柔抬眼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
朝元殿內燈火輝煌,絲竹管弦之聲隱隱傳來,驅散了幾分殿外的清冷。
殿門前侍立的宮人見是睿王妃與江家姑娘,立刻躬身行禮,引著二人入內。
甫一踏入大殿,暖融如春的氣息夾雜著酒香、果香、脂粉香撲麵而來,與殿外的風雪儼然兩個世界。
帝王高踞主位,幾乎在江晚卿進來的瞬間便凝在了她身上,深邃的眼眸裏漾開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隨即又被他極快地藏起。
江晚卿感覺到那道目光,心頭微熱,卻不敢直視,隻垂眸跟在梅錦柔身側,向著蕭祁的方向行禮。
“免禮,入座。”
江晚卿見柔嘉公主坐在蕭乾不遠的位置,一身華服,妝容精致,卻難掩眉眼間的鬱鬱寡歡。
“表姐你看,柔嘉公主她……”江晚卿低語,帶著幾分心疼。
梅錦柔也注意到了,輕輕歎息一聲,“身不由己罷了。這盛宴於她,怕是極為煎熬。”
北狄和苗疆的求親雖被蕭祁暫時壓下,後續如何誰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