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明天帶爹去京市醫院看病。”許念難掩喜色，收下忙活收拾那些存折證件，“爹同意了。”
    周猛先是一愣，緊接著抱起許念轉圈圈，“媳婦兒，你太厲害了！”
    兩夫妻分工收拾行李。
    周猛心裏想了想，出去打了個電話。
    這邊收拾的熱火朝天，在周老爹房間，周老爹癱坐在床上，抽著旱煙，耷拉著腦袋。
    “你說你們，非要救我幹什麽呢。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我這麽個糟老頭子，不能賺不能用的，也沒有文化，就是個負擔，你們好好的就行了，救我幹嘛。”
    周老爹撐住臉，淚水從指縫滴落，屋內檀香在他周身繚繞，似乎有人在他身旁安慰。
    第二天，一大家子6個人坐上了京市的火車。
    到了京市，他們住進了許念買的那套較大房子裏。
    不知道周老爹需要多少錢看病，這時候能省一點是一點。
    周猛第一次撥通老領導的電話是為了私事。當然效果很好，周老爹進了協和醫院，就有人專門來迎接，入住了單人病房，隨即安排了全方位的檢查和拍片。
    那讓周老爹驚歎不已的大機器，不僅協和有，還有更多精密的儀器，周老爹幾乎體驗了個遍，血了抽了不知道多少管。
    第二天，一白發蒼蒼的老醫生，帶著一大幫醫生來到病房，先和周猛握了握手，自我介紹是謝老的老同學。
    簡單寒暄了下，老醫生回歸正題，仔細查看了周老爹的舌苔，摁壓了他的肚子，詢問了日常飲食、胃部疼痛的感受，問得非常詳細。
    問得差不多了，老醫生事務繁忙，先行離開了，他說下午會安排個小手術，準備先切一塊胃部組織下來化驗，等化驗結果出了，他再開會討論救治方案。
    知道下午就要開刀，周老爹的臉都嚇白了，中午飯都吃不下去。
    許念見他真的嚇不清，立馬拉著他聊肚子，一會兒說肚子裏漲漲的，一會兒說餓得快，讓他陪著孫子吃午飯，一直在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招真的很有效，周老爹顧不上自己害怕，擔心許念是不是因為奔波水土不服還是累到了，一顆心都掛在許念身上，又自責自己給家人添麻煩了，心情複雜，倒是也沒有精力害怕了。
    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下午，周老爹換上病服，推進了手術室。
    周猛摟著許念守在外麵，兩個人都是沉穩的性格，麵上不顯，直勾勾盯著手術燈。
    這隻是一個小的微創手術，為了獲取病體的。
    約莫半小時，周老爹就被推出手術室回病房了。
    周猛繼續守在這裏，許念回家一趟。
    這套房子買來到現在一直空在那裏，灰塵很大，其實也不適合住人。他們急著去醫院，讓三個孩子在家裏呆著，不要出門，現在檢查什麽的都做完了，許念心裏很擔心三個娃兒的安慰。
    一回到家，一進門，家裏已經大變樣了。地板，桌子，家具都被人明顯擦幹淨了。
    她先進廚房放下買的東西，再打開房門，看見三個孩子擠在床上睡得香甜。
    這都是他們的傑作，實在是太懂事了。
    許念如釋重負地笑出聲，感覺心裏的疲憊一掃而空，有他們三個，何其有幸。
    沒有吵醒他們，許念輕手輕腳拿東西做飯，不一會兒，一桌子簡單的農家菜就做好了。
    接下來，就是喚醒那幾個寶寶吃飯了。
    再回房間，見三小隻都已經醒了，他們揉搓著眼睛，還有些迷糊。
    三妞兒還有些睡不夠，還往大虎懷裏鑽，“哥哥，困困。”
    許念心裏柔成一片，笑著上前，將三妞兒抱進懷裏，“三妞兒，娘做了很多好吃的，咱們一起吃好不好？”
    三個人才注意到娘回來了，一下子精神起來，紛紛喊娘，“娘！！”
    見到娘，一切堅強和成熟都消失不見，隻有淚汪汪的眼眶，和用力撲進許念身體裏的衝勁兒。
    家裏似乎出大事了，娘和爺爺心情都很差，甚至連爹都回來了，他們匆匆來到京市卻沒有人和他們說明情況。他們十歲了懂事了，知道大人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更是出去一整天不見人影，他們在陌生的屋子裏一呆一整天，隻能自己找事情做。
    現在娘回來了，他們才有一絲安全感。
    三小隻乖巧坐在餐桌上，吃著飯。
    許念自己扒拉了兩口，然後開始給周猛和周老爹打包飯，她還要給他們送過去。
    送晚飯，許念和周猛再一同回來。
    這房子就兩個房間，孩子們一間，周猛和許念一間。
    他們睡著在家打包來的被褥，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猛壯碩的手臂抱著許念的肚子，時不時輕輕撫摸，他才想起來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好好關心許念的身體。
    隻是現在一切的關心都顯得刻意了，他想很高心，可是爹的身體又讓他很焦慮，他陷入了一種尷尬搖擺的境地，這是他第一次發現，比槍林彈雨更令人征服的是病魔。
    許念察覺到了他的心情，在他懷裏乖乖貼著，輕聲說，“希望明天爹能有個好的結果。”
    周猛落下一個吻，嗯了一聲。
    疲憊讓兩人早早入睡。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簡單吃了幾口又跑醫院了。
    這種時候也不方便帶孩子，好在孩子懂事，大虎二虎說會好好在家看家照顧好妹妹。
    一到醫院，護士就把他們請了過去，老醫生已經早早等在辦公室。
    他的電腦上放著檢查報告，正在認真看著。
    許念屏住一口呼吸，雙手緊緊相扣，緊張得望著老醫生，對他接下來的要說的話感到不安。
    老醫生一見小夫妻這麽緊張，先笑了下，然後才進入正題，“你們父親的東西確實不是很好，是癌。但是我們看了下影像照出來的結果，結果判斷下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
    “醫生？那是什麽。。。什麽意思？”許念生怕自己理解錯意思，忍不住追問。
    醫生笑了笑，“意思是，最好盡快安排手術，由我主刀，可以的話就去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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