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衯給最後一件衣服打了個線結，推了推眼鏡看向門口的張海客，臉上帶著不耐煩。
    “有事？”
    張海客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襯衫微透著他有勁的身材，筆直的雙腿被直筒寬鬆的黑色牛仔褲裹著。
    懷裏則抱著一捧花，微風恰到好處的吹拂過他的發絲。
    烏衯看著那張溫潤清俊的臉，沉默了一下，老實說，其實張海客更適合皮衣夾克類的穿搭，因為襯衫係的脖子不會那麽搶眼。
    “說吧，什麽事。”
    基於對美色的尊重，烏衯收起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
    張海客微微勾起嘴角，不枉他花費巨資從昨晚那男生嘴裏套出來的答案，果然奏效。
    “五千，昨晚張小姐看誰看得最多。”
    “額……”喂葡萄的男生僵住，這不能說的吧……
    “八千。”
    “台上穿襯衫黑褲跳舞的。”
    男生指向此刻正在喝水的男生，毫不猶豫地就說出口。
    張海客看了眼那男生，襯衫黑褲像極了吃軟飯的，心裏泛酸，什麽嘛，也沒他好看啊？五五眼鏡該換了！！
    回過神，張海客勾起嘴角，柔和了整張臉，還沒等開口說話，又被烏衯一記死亡提問。
    “你這臉是原裝嘛？”
    “……”
    張海客麻了，這話他敢接嗎？他不敢。
    烏衯了然的點點頭，“看來不是，沒關係，你不是會做麵具嗎？做一張原本的帶著唄。”
    “……”
    那我之前夜晚獨自悲憤的情緒算什麽，算我是會思考的高質量人類嗎？張海客沉思，久久沒回答。
    烏衯沒搭理他，起身將衣服放回房間後，準備回房間，張海客卻伸出玫瑰擋住了她的去路。
    “花，能收下嗎？”
    “我說不收你能不遞過來嗎？”
    烏衯接過玫瑰，興致怏怏的打了個哈欠，對上張海客期望她回答的眼神，淺勾了一下嘴角。
    “襯衫係不適合你，紋身太搶眼。”
    張海客見烏衯離去的背影，手指搓了搓，思考著麵具的事情，深深地看了一眼閉上的房門，轉身離去，撥通了張日山的電話。
    “實驗室，我要用。”
    “……用去吧。”活爹！
    張日山掛斷電話，看向麵前的尹南風，最後還是決定當沒聽過今天上午的那句話。
    “還有事嗎？南風？”
    尹南風看著張日山避而不談的態度，內心苦澀，但還是按耐住自己的情思，語氣探究的問。
    “張五五衝著鬼璽來的，結果最後和你簽了賠款合同，她態度那麽囂張，你為什麽要答應？”
    “……”
    這給張日山問沉默了，他也在想為什麽這個族長剛認的妹妹能這麽囂張？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族長是他哥，他比張五五還囂張。
    “這個，債主追債合情合理，我沒有理由拒絕吧？”
    畢竟如果不還錢，下一步可能就是族長和他麵對麵了。
    “張日山，你看我信你嗎？”尹南風站了起來，臉上氣的發紅，“那可是180億，你沒準備用佛爺的錢吧！！”
    “那我也不用你的錢啊！！”張日山無辜攤手。
    “你…你真的是……氣死我了，老不死的你自己準備喝西南風吧你！！”
    尹南風氣急敗壞的指了指他，隨後推門離去。
    張日山歎了口氣，一個二個都是祖宗，他惹不起惹不起，不過，找裝修公司是幹什麽？如果不還款準備叫族長打上來嗎？
    張日山被自己得想法逗樂，隨後搖搖頭戴上了耳機。
    …………————…………
    晚上八點，烏衯坐在桌前嗦著泡麵，小哥扶著胖子走進客廳。
    看著醉意昏沉的胖子，沉默了一下，烏衯看向張啟靈的臉，這是喝了多少？怎麽醉成這樣？！
    “那些人不說。”
    張啟靈垂下眼睫，將胖子擺好側躺著的姿勢，淡然慣的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滿。
    摸了摸下巴，不說？看來應該是不敢說。這樣想著，烏衯去廚房煮了點解酒湯，在等待的時候，又對張啟靈說道，
    “房間衣服我給你縫了內袋，有身份信息和一點錢，別老坐黑車。”
    “嗯。”張啟靈點點頭，起身去房間查看。
    不一會就心情頗好的走出來，身份信息！！棒！！
    烏衯帶著淺笑，端著解酒湯出來讓張啟靈喂下，又叫他把人扶到房間。
    “記得擦洗一下，不然睡得難受，什麽事明中午再說。”
    “知道。”
    看著張小官輕鬆的將胖子扶回房間，烏衯叉著腰，有點欣慰之餘又有點發愁，怎麽搞哦，我即將消失的兩億六～
    第二天一早，無邪蹲在四合院門外嚼著包子，等著晨練回來的小哥開門。
    而拎著早餐晃悠過來的張海客腳步一愣，二人目光相對，無邪尬笑了一下，咽下嘴裏的包子，看了看身後的門又看向張海客。
    “……你住這兒？”
    張海客居高臨下神情莫測的盯著無邪，沒說話，腦子在思考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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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無邪！！我就知道是你！！”
    烏衯聲到人未到，她嘎吱的一下打開門，身上穿著白t大短褲，撒拉著拖鞋就跳出門檻抱住了無邪。
    “怎麽到了不打電話，你不知道我哥出門不帶手機嗎？”
    無邪拍了拍烏衯的肩，臉上也笑著，“不是在怕打擾你睡覺嗎？胖子還醉著呢？”
    “是哦，昨天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走，進去說。”
    烏衯興衝衝的拉著無邪的手腕就往裏走，臉上掛著純粹輕鬆的笑意。
    無邪勾著嘴角順從的往裏走，他撈過地上放著的包，剛跨門檻就想起剛剛看見的大兄弟。
    “等下，五五，那他是……”
    烏衯疑惑的轉頭，這才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和熟悉的紋身。
    “……”
    張海客可能是做了張他原本樣貌的人皮麵具，此時正斜著眼神看著她拉著無邪的手。
    他的眉眼形狀鋒利，眼窩深邃，臉型流暢，高挺的鼻梁給一側打下陰影。此刻見她目光看過去，微側低垂著的臉下頜線明顯，含著隱約破碎。
    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短袖和長褲，腰間簡單的銀色鏈條裝飾著，多餘的鏈條垂落在褲腿上，顯得一身痞氣的同時又利落灑脫。
    張海客纖長的睫毛輕顫了下抬起，那雙瞳孔似水含情正幽怨的望向自己。
    “…進來吧。”
    烏衯一大早被美貌衝擊又衝擊，此刻腦子有點宕機，拉著無邪的手鬆開，她抵著門，臉頰有點泛紅。
    心裏後悔昨天說的話，早知道不說了，誰能料到原本張海客的長相是濃顏攻擊性的啊！！
    張海客眼裏劃過笑意，順從的說“好。”三人就這樣走進了四合院。
    無邪微微落後一步，看著張海客和烏衯的背影，隱約有一點不爽，這男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五五，這位要怎麽稱呼？”他帶著探究問道。
    烏衯愣了一下，眼神瞥了一下張海客，將無邪的包放到張小官臥室後出來才回答。
    “叫他宥緣就行。”
    宥緣？看來他不知道五五真名啊，那看來沒戲了！！
    無邪一瞬間安心許多，別扭了一下的態度又恢複正常，他衝張海客點點頭，笑著就去幫烏衯拿東西。
    張海客將手上的早餐放到院子裏的石桌上，臉上帶著笑。
    沒事，不管五五是喜歡宥緣的臉，還是他原本的樣子、那誰的樣子，他都有！！
    “……你…”
    剛進行完晨練的張啟靈推開門，難得的多看了幾眼張海客的臉。
    “眼熟嗎？”張海客勾著嘴角反問，他比張啟靈稍微高一點，此刻斜倚著院裏的柳樹。
    “小鬼。”
    張啟靈回憶起一點小時候的場景，心裏沒多大波瀾，那些稍微值得回憶的場景都已經殘缺，隻有那聲“小鬼”還存於記憶手心的那顆糖裏。
    “……看你自己。”聲音淡淡的，張啟靈漆黑的瞳孔望著張海客。
    “能讓五五喜歡你，我沒意見，但她不回張家。”
    張海客直起身，臉上沒有笑意，還是疑惑的重複了一句，“為什麽？”
    “小五不想回去，你們目的不明。”
    張啟靈歪了歪脖子，眼神略過他朝屋內走去，剛走上台階，客廳門就被推開，露出了那張他印象深刻的臉。
    “……”
    “小哥？你回來啦！！快來，我剛蒸了從杭州帶來的糕點！！”
    無邪驚喜的看著張啟靈，看著他比離開前紅潤多了的臉龐，滿意的點點頭。
    烏衯舉著鍋鏟，踱步到乖順跟著無邪走到廚房的張啟靈耳邊，語氣帶著賤嗖嗖的感覺。
    “surprise,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天上掉下個天真無邪～”
    “嗯。”
    張啟靈點頭，安靜的拿好碗筷，接過無邪想端的蒸籠擺在桌子上。
    “嘖嘖嘖，誰去叫胖哥啊！”烏衯率先夾了一塊桂花糕塞嘴裏，鼓鼓囊囊的說。
    無邪看得呲牙咧嘴，這五五也是不怕燙，純饞哈，他擦擦手道，“我去吧，你和小哥先吃，還有外麵那位。”
    “好的。”
    烏衯比了個ok，衝外邊喊了句，張海客就拎著早點走了進來。
    胖子搭著無邪的肩走了出來，四人互相招呼了聲後坐在餐桌上。
    “有夠豐盛的哈，這頓早點。”
    “死胖子，吃就得了。”無邪拍了他一下，夾了個荷葉雞就放小哥碗裏。
    吃的差不多，胖子擦擦嘴才開口，“我昨和小哥昨天白忙活，他的身份根本沒人說。”
    “沒事，先在周邊走走吧。”無邪放下筷子，沉思道。
    “沒錯。”胖子喝了口水，“可以去看看陳皮那老頭的手下。”
    “嗯……”
    無邪和胖子對視一眼，看向吃的正歡的烏衯，那……
    “我去廣西。”烏衯擦擦嘴，揚起笑臉，帶著決定的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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