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京並沒有過多問他們的事，將他們送到寵物店後就離開了，想來是無二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烏衯站在玻璃窗外看著裏麵昏睡的貓崽和狸花，拍了拍無邪的胳膊。
    “哥，想好取什麽名字了嗎？”
    “要不你取吧。”無邪揉著頭，深深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像被先前那傻缺的話給影響了。
    烏衯眨著眼，內心又劃過一點壞水，於是她突然開口問道。
    “北啞是誰？我是你妹……為什麽和他長得像？”
    “……”
    果然，此話一出，無邪一下子就精神了，隻見在玻璃反光裏他眼睛快速眨了下，不自覺的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基因突變很奇怪嗎？再說他就一眼瞎，能看出什麽，這隻能說你氣質好。”
    “哈，是嗎？哥你對北啞很了解嗎？”
    烏衯歪歪頭，俯下看小貓的身體突然扭頭仰視著無邪。
    那張與小哥相似的容貌此刻在白熾燈的照射下居然顯得朦朧，就好似巴乃醉酒那一夜，無邪愣住。
    所以他了解小哥嗎？並不。
    但是出生入死這麽多次，他早就將小哥視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哪怕在小哥那裏，他或許就是一個拖後腿的存在。
    但此刻或許是烏衯鏡片折射的光恍惚了他的思緒，無邪不由自主的對著烏衯強調。
    “我……了解，非常了解。他是我一輩子過命交情的好兄弟！！嗯，好兄弟！！我會為了他兩肋插刀的！！”
    “……”
    你要不插我兩刀算了……
    烏衯沉默，被無邪這番掏心窩子的話給搞得一點脾氣沒有，原來知名口嗨木頭是這樣的。
    敢說敢做不敢想，說的就是你有賊心沒賊膽的無小狗。
    “算了，回家吧。”
    烏衯拍拍手直起身，這貓還得在店裏待兩天才能接回去，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先回無三居待著吧。
    無邪撓著頭跟在烏衯身後，總覺得有一件事即將浮出水麵，但他不敢深想。
    …………——…………
    無三居剛陷入沉睡，天空裏淅淅瀝瀝後逐漸劈裏啪啦的大雨傾盆而下，整個空間都變得安靜。
    睡夢裏的無邪睡得並不安穩，他翻來覆去，最終驚醒坐起。
    白裙子笑著的人是誰？
    他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汗。
    無邪吐出一口氣，起身拿好衣物往浴室走去，或許洗個澡會好一點，可能最近大腦皮層太活躍了吧……
    啪～
    昏黃的燈光在無三居一角亮起，昏暗的光線透過雨水，讓窗外的梧桐看清了那空無一人的房間。
    大雨下的更加慘烈，好像要把一切都淹沒在它的雨水裏。
    無邪浴室的水聲和室外的雨聲合並，而他夢裏的白色身影正停留在許家二樓許耀光的房間裏。
    “……睡眠質量可真好啊～”
    很平靜的女聲在空曠的房間內響起，隨後就被劈裏啪啦的雨水聲掩蓋。
    ……
    許耀光是被一陣窒息的感覺給憋醒的，他睜眼就想開罵時，就發現自己的四肢被束縛在泳池的沙灘椅上。
    他整個人仰躺著，雨水不斷灌進他的鼻腔和嘴裏，他一開口就感覺到了水嗆到後那股幹澀的痛意。
    “……！你…是你！！”
    許耀光咳嗽著，目光略帶一絲驚恐的看向雨夜裏，一襲白裙撐傘站在他身前的烏衯。
    “你為什麽能進來我家？！”
    他語氣有些質疑，但回答他的是一道幾乎要破開天際朝他砸來的雷聲。
    亮如白晝的閃電照亮了傘下烏衯的臉，她在笑，麵上皮肉透著溫和，好似高台端坐的慈悲神佛。
    但那雙眼睛卻直勾勾的，帶著瘮人光亮的從上到下掃視著許耀光。
    “你欽慕北啞還有無邪是嗎？”
    “……關你什麽事？我爸可是杭州一霸，這可是我家，我隻要一喊你絕對跑不了！還不快放了我！”
    許耀光嘴硬的掙紮，但卻沒發現他每說一句烏衯的笑就擴大一分。
    本來強迫自己順應哥的計劃就煩，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按照書信那樣幹幹淨淨活著，結果就遇見這樣的傻叉。
    烏衯歎氣，歪著頭看向許耀光，語氣帶著疑惑和不解。
    “那你叫啊，你都被我當豬一樣捆著了，你覺得你父母還活著嗎？還有你哥哥，你說，他還能再保你一次嗎？”
    許耀光掙紮著，手都感覺要扯脫臼了都沒扯開手腕上的繩子，他仍然堅持自我。
    “嗬，就憑你，床上功夫……啊！！！謔，膩……膩幹……”
    “我厭惡你的舌頭很久了。”
    烏衯臉上被濺了幾滴血液，整個人一下子就變得詭異和偏執，她蹲下身子，血水染上她的裙擺。
    “你說人活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找死呢？”
    刀背的冷冽劃過許耀光的肌膚，他整個人忍不住瑟瑟發抖，他大張著的口腔裏，是剛剛被烏衯毫不留情砸掉的牙。
    “我不會親自對你動手的，畢竟無邪說了，會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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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衯笑吟吟的將匕首在一旁的泳池裏涮了一下，隨後在許耀光驚恐的目光裏，匕首憑空消失。
    “你還記得你折磨過的那些人嗎？”
    烏衯欣賞的看了看自己手指，在手縫裏露出她的雙眼。
    “你對他們怎麽做的，現在就會對你們怎麽做哦～”
    嘀嗒～
    她食指的血珠落到許耀光的眉間，又是一道震天撼地的雷聲和閃電。
    烏衯四周霧氣漸起，濃厚的似墨一般。
    她站起身，輕巧的退到一邊，傘被她扶正，又隻露出她的一半下巴。
    “放心，你們家的家產我會笑納。”
    “至於你們嘛，罪有應得的，走開心一點哦！”
    烏衯擺擺手，潔白的長至腳踝的裙身染上紅色的漸變，而泳池的不遠處也開始慢慢傳來許家其他人的淒慘求饒聲。
    許耀光瞪著眼，呼吸急促，不可置信的看著烏衯。
    她到底是誰，她怎麽會知道？
    “常言道死要死的明白，但我不想說。”烏衯平靜的拍拍手。
    下一刻，許耀光目眥欲裂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耳畔雨水滴打在烏衯傘麵上的聲音在此刻也變成了催命一樣的鼓點。
    幾個皮膚青黑滿是裂口的魂體從濃霧裏走出來，那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許耀光。
    這都是被他折磨致死的少男少女，他們不約而同的在被許耀光玩死後，成為了許家繁榮事業的獻祭品。
    而烏衯宛如無常一樣的站在邊上，她食指每滴落一滴血，那些魂體就更凝固一分。
    麒麟鎮邪，閻王禦鬼。
    陰差陽錯，在與張啟靈血液交換後，或許是得益於烏衯至純的閻王血脈，她反而發現了更多的使用方法。
    如今的許家，是烏衯實驗自己想法的第一步。
    “無三醒說的果然沒錯。
    人心就是要比鬼神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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