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審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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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
“咚咚咚——”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一棵樹下,一位紫發女子不斷赤手空拳地打在那三人合抱的樹幹上,嘴上不斷念叨著。
纖細的拳頭打得樹猛烈搖晃,畫麵極其違和。
“憑什麽我一定要成為她……”
回憶起神社內和八重神子的對話。
她那對自己的不在意如同利劍一樣刺痛芽衣的心。
……
“你是雷電一族的傳人,我作為白辰一脈也無法真正掌握稻妻大權,唯有你才可以。”抱著雙手,八重神子悠悠地看著台下的芽衣。沒有所謂雷電一族,神子自創的,畢竟真影將軍還有須彌的那個少年,相同特征太多。)
這是什麽話,瞧瞧多荒唐。
“不是有那個雷電將軍嗎?”
“將軍能把握多久,作為一個人偶,連自我修複的能力都差。她死後,過不了多久就會逐漸老化的,屆時稻妻神明之位,終會空缺。”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你前身繼位新的稻妻神明雷電影,二是繼續當你無憂無慮的雷電芽衣。”
神子那用手指規律輕點臂腕,雲淡風輕的上位者姿態讓芽衣有些火大。
“……”聞言芽衣低頭沉默,雙拳緊握。
“你不是很想和她劃清界限嗎,來,選擇權就在你手中。”
芽衣看不透她的表情和動作代表的意思,可她覺得自己的想法什麽的都被神子看得一清二楚。
她這種話不知道在表明什麽。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時局如此,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隱隱間兩人針鋒相對,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哎呀……你不當就算了,沒人能阻擋你和空的旅途。”
一句話直接將芽衣的怒火點燃。
“他?!我為什麽要和他一起,覺得我會像你們一樣像個傻子一樣無可救藥地賴上他?!”
“我一直在忍你們對我若有若無的疏遠,憑什麽我就得不到你們的期望,現在想想也沒什麽,如今你跳了過來,我也實話告訴你——”
“神,我不當!!!”
……
腦中一片雜亂,隻想發泄。
為什麽非要做選擇,為什麽。
正是因為太多痛苦都來自選擇,那停在選擇前的一刻不行嗎?
逃離,隻想逃離。
逃離那個讓她覺得自己是個頂替的冒牌貨的地方。
離開神社,離開那個女人。
離開鳴神島,離開她主管的地域。
不知不覺中,自己來到了八醞島。
也好,畢竟這塊地,人煙稀少,適合散心。
自己究竟是誰……
芽衣也說不清楚。
那些小說裏麵描繪的雷電將軍——自己的前身,性格孤傲,實力冠絕稻妻。
在旅行者的口中,她又是一位不太會表露情感,有些呆呆的傻姑娘。
背負了太多沉重包袱的神明。
而她已經不在,可新生的自己卻要接受這些……
自己是不是真的像那些轉生小說,璃月小說裏將她給侵占了,奪舍了……
哪有轉生成雷電將軍,然後天下無敵。
連自己都分不清是誰……可憐至極。
煩啊,累啊,真想大睡一場。
醒來將所有不愉快都全部消失,醒來發現自己真的是那小說裏寫的凡人芽衣,而不是神明雷電將軍。
可惜現實裏自己是神明……雷電芽衣。
嗐……
也罷,當不成凡人芽衣,那就盡量模仿凡人芽衣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芽衣能感覺到自己可以動用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多了。
就連自己的靈魂都在逐漸契合這副神軀,可自己的思想與其背道而馳……
我不是雷電影,我是雷電芽衣……
心念一動,一把木刀出現在自己手上。
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一心淨土裏有這麽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刀,但使用起來莫名趁手。
“我記得小說裏麵芽衣的木刀是發芽了吧……”
……
來到一個荒廢的村落,芽衣走在小徑上。
她早就換了一副衣裝,不再是之前的鄰家小姑娘樣,而是憑借小說裏對芽衣的描寫而換的一副劍客裝扮。
左手腕部,纏著繃帶。
不要問為什麽,問就是回答帥。
聽聞這裏是遠處臭名昭著的危險武士浪人的聚集區,但為何人幾乎沒見著了。
等等——有殺氣。
目光一凝,手壓於刀間,起拔刀勢。
自己的感知中一個年老卻背負無比濃重的血氣盤坐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裏。
似乎聽著他說什麽喝酒喝酒之類的話。
刀下不斬不識來曆之人,且聽他說了些什麽。
於是偷偷潛伏在門外,芽衣偷聽著那老劍客的話。
真正的凡人劍客裏心酸無比的話。
生老病死,命運無常……
聽老者嘲己爛透底的一生,和世事無常的感慨。
聽凡人言神明,老者口中的釋然又讓芽衣無比感傷。
凡人終有生老病死,而知自己歲月數千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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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幕,便永遠體會不了凡人。
似乎是觸動了心,芽衣也不再隱藏自己的氣息。
隨著老者的問道後,她緩緩開了門。
……
一陣香風從自己身邊吹過,老劍客發現來者居然是一位看似20歲左右的姑娘……
世道怎麽了,女人都這麽厲害了嗎……
神裏流皆傳的白鷺,荒瀧派的那全能鬼麵鎧綠發女子……就連那個送快遞的貓妖實力也不可小覷。
等等……這頭發麵容?!!
察覺到老劍客的震驚,芽衣跪坐在他的對麵,將木刀放在一旁,微微行禮,道:
“與將軍大人稍微相似罷,僅是一介凡人。”
“……”渾濁的眼睛與那陳澈的紫眸對視,老劍客沉默著沒有說話。
但幾息過後,老劍客緩緩開口了:
“這番實力,已是我之上了。”
說著將自己珍藏的從璃月遊曆帶來的酒杯放於兩人中間。
“喝的來烈酒嗎?”
“自然。”
“那便好,除了酒和劍,我也沒什麽了值得招待你的了。”
從衣袍裏拿出一個金屬小酒盒,上麵貼有至冬標識。
不用說便是老劍客從哪位不知名的愚人眾搞來的戰利品。
“入秋了,烈酒暖身熱魂。”
“嘭——”二人微舉碰杯,共飲。
那烈酒如同火焰一樣順著喉嚨灼燒著體內。<烈啊——哈哈……”看到同樣麵露異色的芽衣,老劍客不禁笑罵著。
“……”
仍在回味,芽衣沒有說話。
“呐,姑娘,師承何派。”
“無師,自成一派。”
“我流派嗎……”老劍客喃喃道,蒼紅的老臉上似乎在追憶什麽,隨後有些自嘲:
“世間大多我流派皆是一些三教九流之徒,其劍式如同雜技,華而不實。年輕時我也想獨創,卻發現自己的劍道也如同他們一般不堪。天下名流派,皆傳於將軍大人,其曆經千載歲月的神明對劍道的領悟定是無人能及。”
“說此話倒不是挖苦你,隻是是想起我10多年前死去的女兒,同樣是我流派,實力也是一流,卻在某次流派暗算下橫死荒野,屍體都找不回。”
“那日行前,我還和她大吵一架呢……”
……老劍客似乎是打開了塵封已久的話題匣子。
“……”
輕輕搖晃手中還裝有些許烈酒的杯子,芽衣沒有回答,隻是默默聆聽著。
“你覺得雷電將軍是怎樣的神明。”
突然,芽衣的一句話打斷了老劍客的話。
他有些意外地盯著芽衣,本以為心照不宣的嘮嘮嗑也罷,未曾想她倒是直截了當。
“祂嗎?我這老東西倒是想聽你的態度。”渾濁的眼睛再次凝視芽衣那紫色的眼眸。
“實話實說便是。”沒有直接回答,芽衣也不想回答。
“雷電將軍……庇護稻妻千載歲月,對稻妻子民的愛護之心自是有目共睹的。”
“但要我來說,也算不上什麽明君。”
“願聞其詳。”
“傳聞500年前一戰,稻妻死傷無數,尖端戰力幾近凋零。”
“曾經的文獻中尚且有相當一部分的三奉行有妖怪參與。如今倒幾乎絕跡了,大膽猜測一下,死傷慘重加之與與五百年前的行事政策截然不同——我們的神明也是換代的?”
“且不談曾經功績,單是五百年間做的愚蠢之事亦數不勝數。”
“其一為民,以庇護之心泛濫逐漸減少對外經貿,已至演變為不久前的鎖國。”
“其二為文,傳承掌握於大家氏族裏,一經破壞無法挽回,亦無文字流傳,僅是工藝單脈傳承。雷電五傳的落寞也印證了其理:傳人不傳文,匠心終入墳。”
“其三為妖,大亂後,妖族本勢微,不去扶持反倒任其自生自滅,落得稻妻如今九分人一分妖的局麵。”
“其四為愚,追求永恒這縹緲一詞,萬物皆有死期,包括神明。想必是受了什麽大挫折才步入此極端吧。”
“安適過後麵對危難,神明以此荒唐應對。”
“無知又任性。”
“神明歲月悠久,但也未必比人類活的通透。”
“要我說,神明的煩惱可能比人要少。”
“至少沒有變老這一說法。”
“此話如何,將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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