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芽衣聞言，對於老劍客的話有些沉默。
    怎麽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從他開始完全對於神明的不盲目追求，各種評價也是一針見血。除了對她的身份與實力，他對神明的敬畏也沒有多少吧。
    回想起稻妻城裏民眾們看自己大多崇拜不已或者誠惶誠恐的樣子，老劍客的話倒是給了她很多客觀的評價。
    相比璃月的岩神，雷電影不是那麽完美的神明。
    “哈哈，化身成凡人，聽我這老東西的僭越之詞，有些中傷您的評價，覺得如何。”
    老劍客拍著大腿不斷笑著，心裏的幾十載的不平似乎也宣泄了出來。
    畢竟以前凡人何有臉麵與神對坐暢談，更別說這些幾乎是以下犯上之言。
    不需要請柬，不需要禦前決鬥，烈酒一口道出心中無盡憤懣，當真快活！
    或是來點更直接的，要是讓他練劍練個幾千載，擁有神力的話，勞資直接南下把那傳聞中的暗之外海給一鍋端了。
    這便是老劍客的思想。
    同階我無敵，之上一換億。
    可惜提瓦特之間的種族差距太多，再越階就有些不可能了。
    骨子裏的桀驁，使他不屈於人，也不畏於神。
    “言之有理，但我無法評價，也恕我無法回答。”
    我終究不是她，體會不了你說的話給她會帶來多大的觸動。
    “避而不言麽……”
    老劍客看著微微低頭的芽衣，喃喃著。
    “不過如今倒是在順民心，國在複蘇。也算迷途知返吧。”
    “對了，說這麽多，來幹！！讓我看看神明的酒量！”
    老劍客邋遢的樣子，伸手高舉酒杯，與對方示意。
    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對方的身份。
    看到芽衣那有些驚訝的樣子，喝高了的老劍客也是高聲說：
    “勞資還在璃月遊曆時和岩神碰過杯呢，你算啥？我就不信你有直接一刀劈死我的想法……”
    “……”
    有些啞然，看到老頭子那滑稽的笑臉，芽衣自己也不禁有了一些笑意。
    “幹——”
    “幹！！”碰杯的瞬間，老劍客的杯子是高於芽衣的。
    看到老劍客那有些頑皮的笑，芽衣心中也不禁平靜了下來。
    雖為凡人，其心也可貴。
    芽衣領教了。
    幾旬酒後，老劍客的臉如火般紅熱。
    芽衣也是有些醉意。
    “世人大多酒後亂性，而我，唯愛酒後舞劍，今與神暢飲，亦為我輩劍客之榮。”
    瀟灑地起身，用腳一踢地上的劍。
    那劍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翻轉並向上，而老劍客也是穩穩握住。
    “來——今日與神明，對劍。”
    推門光自來，老劍客邁著有些搖晃的步伐走出門外。
    被他激昂的話有些感染，芽衣也是提刀而去。
    似乎並不認同如今的自己連劍都沒用過的事實。
    ……
    “稻妻我流派劍術皆傳——流藏淞前來討教。”
    老劍客立於緋木村東南側的水灘所凸起來的石頭上，酒意不減，但心中的戰意愈發強烈。
    對麵，一道倩影輕立，清冷的臉龐微微紅潤。
    “稻妻鳴心流劍術…初傳”說出後麵的兩字時，芽衣語氣有些遲愣，但看到眼前那昂揚的戰意，握著刀的手也越加緊。
    自己迷茫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
    “——雷電芽衣，與此領教！”這一句，帶著無限的肯定。
    “鳴心流……是新劍術嗎，那好，既然您說為初傳，可在這一戰力求突破。讓我見證一下鳴心流與我流的高下吧”
    沒有在意神明對自己的稱呼，或者對他而言叫什麽名字也都一樣。
    “好。”
    “不動用神力，如何？”
    “自然。”
    ……
    芽衣有些緊張地看著對麵的老劍客。
    畢竟除了握刀時莫名的熟悉感，如今的自己啥也不會。
    不動用神力，不知道能打得過嗎。
    刀下無眼，雖然凡人兵器砍到自己不會流血但會痛啊，況且頂著一個神明的稱謂被凡人吊打，怎麽說都是一件丟神丟人至極的事。
    如同一個頂級氪佬號，被融盡聖遺物，不會裝武器，配隊，操作手法……退化成頂級痛苦號。）
    沒有傳統的壓身拔刀，老劍客隻是安靜獨立於石。
    左手刀斜指水麵，陽光下，刀反的光芒比水麵的光更加耀眼，也更加危險。
    滄桑的臉上那微睜的雙眼看著芽衣如兒童執劍般的姿態，有些驚訝。
    有何奧義嗎？
    唉，終是局限於凡軀，無法揣測神明的用意。
    也罷，讓我瞧瞧吧。
    時，天地皆靜，唯有二人呼吸。
    片刻後。
    旁風微動枯樹起，蛀葉吹落鏡麵裏。
    一片漣漪，伴隨著冷冽的刀光。
    在芽衣驚訝的目光中，老劍客的身形眨眼便來到他的眼前。
    白芒刺眼，那是他劍的寒光。
    「截喉」
    不算殺招的小招，隻是對敵人的一個禮數。
    [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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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借著肌肉記憶，芽衣將身體一壓，雙手一旋，自己的刀也向老劍客的腰劍橫劈。
    「阻殺」
    將落空的刀瞬間豎擺，抵住芽衣的進攻後老劍客反身脫手，挪開一小身位後換手立馬接刀空中一個旋轉順勢一斬。
    這無比嫻熟又優美的動作，卻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竟有此法？]
    驚詫之下，芽衣立馬將刀斜接順勢卸力，在那刀順著自己刀身即將劈到自己手上的一瞬猛然一振。
    危機又是化解開來。
    “嘩——”
    身為凡人，可收不上力的一刀劈於淺淺的水麵激起的浪花竟有二三米高，並不可思議地將小水塘短暫地分開兩半。
    “好，不以神力也能化解我的招式，我也佩服。”
    如蜻蜓般點水後退，重新立於石上，輕抖劍身，將其沾的水滴振落，老劍客很是開心。
    “不過接下來，便是在下的全力以赴了。”
    “此劍——停風止雨。”
    曾遊曆璃月的他將璃月那神鬼莫測的劍法結合稻妻迅捷如風的刀法，形成獨屬於自己的劍道。
    浪與俠之心，融匯在劍意裏。
    如同行走與縹緲江湖下的俠客，刹那間凜冽的殺招向芽衣襲來，驚鴻一挑。
    “嘭——”凝聚的劍氣足以開山裂石。
    別問，問就是提瓦特力量體係糅雜，啥都有。）
    接著便是暴雨狂風般的劍向芽衣攻去。
    後者雖然可以躲避，但也極為狼狽。
    但時不時身體傳來那股疼痛感，芽衣咬牙苦撐著。
    若不是靠著身體與殘留的肌肉記憶，自己早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
    不過，他的劍，我也可以試著頓悟。
    從開始的被動無意識地招架，隨著時間可以慢慢接住他的劍招。
    劍道熟練度+1
    劍道熟練度+1
    ……
    劍意凜冽，但獨屬芽衣的道在自己心裏慢慢形成。
    逐漸認清自己，才能活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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