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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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些內容……他哪來的?”
    刻晴無比驚訝地看著旅行者遞給自己的一紙名單。
    熟悉的,陌生的……
    印象裏老實誠懇的,為人正直的……
    等等……
    “呃——旅行者先生,您確定他不是亂寫的?”
    忽然,看到紙上出現一個極其炸裂的名字,一時間,刻晴都有些轉不過來。
    “怎麽了?”
    聞言,旅行者問道。
    “別的我不知道,隻是這個……甘雨她能犯這些事?”
    聽到刻晴說到自己徒弟的事,閑雲立馬來勁兒了。
    隱晦地來刻晴身邊,有意無意地湊著身子觀看:
    「黑名單
    ……
    戶明生……勾結愚人眾執行官「富人」,暗中壟斷……
    戶雲升……以戶家為首的豪門世家千年,足以弄成一個總務司乃至七星……
    青白……純劍塚一個,嚴重懷疑是裝成甜甜花的騙騙花生的,糖到極點。
    甘雨……玩忽職守,仗勢欺人,屍位素餐,不思進取……
    ……
    」
    “嘭——”
    還沒看完,閑雲就氣得拳頭差點砸碎桌子。
    平時的沉穩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作為仙人,本就古板護短,何況他對自己的愛徒那口說無憑的誣蔑?
    “豈有此理,本仙看那小子也是荒謬至極,膽敢如此胡言亂語!”
    “嗯,師姐不可能是這樣的。”
    就連申鶴在看後也認真發表了意見。
    雖然見師姐的次數比較少,但就是因為連看師父的次數少,才證明她忙到無法想象。
    如果師姐她那都算屍位素餐,那整個提瓦特也所有公職人員都得改造。
    那位最高審判官也是如此。
    他那400多年,能比甘雨千年期間,從未缺勤,一直加班加點,導致瑞麟血脈都有些吃不消的高強度工作方式?
    “確實。甘雨的工作方式……我都有些接受不了。”
    “玩忽職守,屍位素餐,是根本不可能的。借勢欺人……絕大多數時間她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而且她的性格,絕不會那樣。”
    “至於不思進取……作為最先一批與帝君締結契約的仙人,為了璃月,她對自己的要求也是不得了的嚴苛。”
    “絕雲的話完全就是亂說一通。”
    “另外結合有些人的理由……比如這青家的青白,以前隻聽說他和絕雲有過直接的衝突,可這信息裏全是對那青白的嘲諷貶低……”
    “過於主觀,導致這紙上的那些信息是否真實……”
    “很難辨別。”
    刻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認為這就是那家夥閑的沒事幹,無聊的惡作劇。
    或者說,就是想借此在這位幫助璃月很多大忙的旅行者先生麵前敗壞璃月的風評……
    而如今這事態,還搞這一出……
    這可不是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功抵過,既往不咎的變相縱容了。
    想到這,刻晴對那絕雲的印象再次下降。
    要不是非常時期,外麵危險。
    倘若是和平時期,她真想把那家夥趕出璃月港。
    真不知道為什麽早些時候,帝君祂還特意關注祂,一直以來,以刻晴為首的激進派,對他動也不行,不動也不行。
    人總會變的,原來單純和善的人已經不再了,他已經都變成這樣了,還要這樣視若無睹嗎?
    “是麽……”
    聽到她們的話,旅行者低頭思索。
    甘雨……聽閑雲說是個半仙之身,瑞麟血脈。
    照理不可能會像內容那樣。
    那他給自己的內容,當真是個玩笑,還是……
    “刻晴大人——”
    忽然,一位千岩軍火急火燎地衝入萬民堂。
    可看到刻晴她們圍在一起似乎在談論什麽嚴肅的事,他的語氣一下子就閹了下來。
    “嗯,怎麽了?”
    自己身上有信物,可以快速定位,刻晴不意外他能如此精準地找到自己。
    隻是看到他那有些慌張的表情,刻晴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理水疊山真君傳來消息……孤雲閣的封印,不容樂觀。”
    “聽真君說,璃月地脈全境紊亂導致封印越發力不從心,照這態勢……那兩年前被鎮壓的漩渦之魔神,用不了幾天,將會再次……”
    說到這,他吞咽了口水。
    有些顫抖道:
    “突破封印。”
    “……”
    “……”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安靜。
    刻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內陸危機四伏還沒完,如今這海上有妖風乍起。
    總不可能再像兩年前帝君說的從「半行神」治跨「完全人治」……
    人類必須不借神明的力量,去對抗神的力量?
    此時,少女抓住那張紙的手都有些蒼白無力。
    明明在半年前,一切都那麽欣欣向榮,璃月的各行各業都如火如荼……
    可天災……真是不可抗拒啊。
    沉默片刻,刻晴眼神中的疲憊很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份,是絕不能有這種懦弱的表現的,也不合自己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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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衡星大人,搖光星大人想與你商討有關海上防線布局,港內人口安置問題等要務……”
    “……”
    “好,我這就來。”
    接踵而來的事物狂轟濫炸下,少女看著旅行者等人,臉上充滿了歉意。
    “抱歉……要務在身。”
    “……”而大家隻是點了點頭。
    少女看著那金發少年,不知為何。
    莫名的安全感與依靠感……少女其實想讓旅行者來幫忙。
    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單方麵向他請求,屬實不妥。
    他和璃月的關係也並沒有那種綁在一條繩上,僅是機緣巧合在那家夥的委托下來到璃月,為人也是路見不平。
    他不是璃月人,他沒那種義務,她也沒資格一直請求他。
    隻是……
    隻是……
    “……旅行者先生,我們七……不,以我個人的名義,希望您能在璃月最危難的時候,可以……”
    熱衷於獨自解決,自家內事自家解的她,可在麵對現實的無力下,隻能說出這樣的話,向外求助。
    這句話的每個字,可不僅僅是刺激她的內心。
    弱者向強者的請求,每個標點符號都彰顯著卑微。
    說這話的同時……
    終於……少女意識到了那個家夥寫的小說裏的那句話。
    「弱國無外交。」
    無論哪種場合,哪個方麵,它都適合。
    ……
    夜晚,璃月街頭,燈火幽微。
    四境不平,導致人流寥寥,再無過去那般人聲鼎沸,喧嘩熱鬧。
    明顯頻繁的千岩軍巡邏,表明如今事態高壓。
    雖然災難還沒真正降臨璃月港,失蹤,傷亡,大部分為在璃月港外的商隊,冒險家,還輪不到窩在港內的人。
    但如何也會鬧個人心惶惶。
    雖然那隔著一個須彌的納塔的境地相比璃月現狀有過之而不及,那裏地脈近乎破碎,導致人口密集地都會冒出深淵魔物,讓人防不勝防。
    可眼下,璃月還不至於這樣。
    這兒的地脈隻是某種原因一時紊亂,而非那個戰爭之國的分崩離析。
    作亂的魔物絕大多數都是被這方土地溢出的魔神殘渣給汙穢失去理智。而在納塔占災厄大頭的深淵的力量……璃月隻出現在那巨淵之中。
    不過——照這勢態,單純的治標不治本,不去解決事發源頭,便永無安寧之日。
    而這離了神明庇護的港灣,還能支撐多久,又是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
    璃月人拖不起。
    ……
    “先生……時間不早了,要回去嗎?”
    阿川注視著眼前的黑發青年,正是絕雲。
    女子微微抬頭,望熒熒月光如瀑,傾瀉在他略顯瘦弱的肩膀上。
    視線昏暗,可在她看來,他的身影卻那麽明亮。
    平靜的眼眸裏,是那從來單薄的身影。
    “不用了,今天晚上特別適合散步呢。”
    頓了頓身形,絕雲看著那月亮,眼睛倒映著那一輪自始至終都是圓滿的玉盤,有些感慨: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不知道……老家那邊現在是不是也有這樣圓的月亮啊。”
    想到這裏,青年隻是低頭。
    從來都是格格不入,哪怕有了錢與勢……
    “先生,您想家了嗎?”
    見狀,女子向前幾步,但後麵腳步微緩,身形沒有並肩,影子傾在他的背上。
    她問道。
    “……想?那也隻是想想而已。”
    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笑話,青年表情有些自嘲。
    “真的回到那裏,也逃不過泯然眾人,操勞一生的結局啊。”
    “在這……挺好的。”
    像是違心,又像是本心。
    青年對於提瓦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整體環境沒有故鄉那樣的安穩,在這大環境下生存注定比老家那裏艱難。
    可所幸自己在憑借老家那閃耀的群星,描以筆墨,風口浪尖上,又遇伯樂……
    過去種種離奇,雖一路坎坷,可依稀命定有數,今扶搖直上,行至此,也算精彩。
    “對了……阿川,中秋快樂。”
    ps:沒錯,還停留在那天。)
    眺望月亮,絕雲從衣服裏取出一塊月餅,側身,示意。
    “……謝謝先生。”
    遲疑片刻,阿川雙手小心接過,感受到這月餅殘留的體溫。
    一時間,女子眼裏有些波瀾,可又很好的隱藏。
    這時,夜風微起。
    恰巧,女子的嵌於發梢的頭飾有些鬆動,是一根純白無垢的不知名的羽毛——那是她的聖遺物。
    見狀,絕雲想幫她穩定。
    可下一刻,女子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然後愣了一瞬間,便接著說:
    “抱歉,先生……”
    “我不是那個意思……”
    “「死之羽」主殺伐,對外富有攻擊性,我怕你會受傷,很抱歉。”
    “……噢?聖遺物的死之羽還有這種效果嗎。”
    貌似隻有神之眼的人才能真正發揮聖遺物作用,而作為凡人的絕雲,自然是知識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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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他也不太過多在意 。
    或許月光下,心不在焉,導致自己自作多情吧。
    “嗯。”
    阿川點了點頭。
    將那枚羽毛固定好,女子思索片刻,還是如往常離絕雲半米之距,不並肩。
    既是尊重,也是主從分明。
    這是他和她的契約。
    “阿川……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嗎?”
    “到時候這宴席,沒準是鴻門宴呢。”
    漫無目的地張望四方,絕雲再回頭看著阿川。
    “先生對我有,那我就有。”
    阿川道。
    “風係神之眼啊……要我來說,操作空間挺大的。”
    伸出手,絕雲試圖抓取那看不見的風。
    “記住,如果突發意外,那我唯一的神之眼……”
    “就是你。”
    “記住那個契約,我到時候做什麽,你都不要過問,按命令執行……”
    “哪怕是傷害我。”
    盯著女子的目光,絕雲認真道。
    “……好。”沉默片刻,女子還是點頭。
    “……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月亮。”
    靠在石欄上,絕雲看著天上的月亮,瞳孔有些失神。
    “嗯。”
    女子點頭,轉身,欲化作一陣風離去時——
    “對了,川——這個給你吧。”
    背後,絕雲突然說話,女子愣了片刻,回頭,便看到一個小物件在自己的視線中極速擴大。
    穩穩接住了絕雲扔給自己的東西,女子端詳著:
    “先生……這是……”
    她看著手上那枚做工精細的小物件,一時間失神,抬頭盯著那倚欄醉月的絕雲。
    可絕雲沒有看她,隻是擺了擺手。
    “本不應該一直在我身上的東西……嗯……送你了。”
    “好好保管吧,這寄托我早些時候的幼稚幻想。”
    “……好…好的。”
    將這個細心雕刻成水係神之眼的項鏈握在手裏,女子沒有說話。
    隨後,化作一陣風消失不見。
    眾所周知,水係神之眼的人大多沾點富貴,或者想要富貴輕而易舉。
    絕雲是深信不疑的。
    比如自己那個明珠蒙塵的楓丹朋友,看著摳摳搜搜,視財如命。可不當冒險家的話,一身才幹天賦,老老實實進相關部門,她妹妹的病花費的錢又不是問題……
    在未經曆那些事前,絕雲也像提瓦特很多怨天尤人的年輕人一樣,有過祈求神明注視的行為……
    可後麵,事實證明,求神不如求己。
    神明也會欺騙世人。
    還會篡改曆史,篡改認知,將朝夕相處的存在如同電腦裏的刪除鍵,再以拙劣的手法去修補這一可笑行為。
    迄今為止,有三個人。
    一是那“從未有過”的第六席,後麵以一副學者的模樣在須彌教令院“改頭換麵”。
    二是那位可敬的金發少年,如今倒是和世界雙向奔赴,互相遺忘。
    那兩人都身處須彌,都和那個「世界樹」有關。
    可是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
    明明在璃月……
    明明朝夕相處過……
    可腦海裏隱隱的模糊身影,就連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
    那些人的記憶以及言辭也全是被篡改過的!
    這世界真幽默……真就和自己的小說一樣,隨便塗塗改改,再換新篇。
    所以……唯有混亂,才能避人耳目,甚至欺騙神明。
    唯有混亂,才能重新洗牌,重鑄規則。
    提瓦特沒有史官,曆史就沒完整過。
    哪怕有曆史,也是隨便塗抹,隨便修改。
    所以……
    “就由我一個外來者來續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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