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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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從心之海裏退出的一瞬間,旅行者察覺到這周圍有一絲不對勁。
    想到這,旅行者隨即轉身。
    就這樣,輕而易舉的……
    他看到那遠處的她。
    那抹倩影,此刻半染黃昏半染暗。
    那一隻手有些無力地,又像是尋求庇護地抓著身邊那因逐月節但又迫於如今形式而潦草裝飾著的木月華燈杆柱上。
    “申——”
    有些意外為什麽申鶴會跟著自己,旅行者剛想疑問,耳朵處又再一次出現藍色的亮光。
    抱歉……
    欲前行的步伐止住,旅行者有些尷尬,隻得向申鶴示意讓她麻煩稍等一下。
    “……”
    那藍光……看樣子那個女人又向空噓寒問暖了。
    遠處,在那藍光閃爍後又入平穩時,申鶴再次聽到那女人的聲音。
    隻不過……帶有很明顯的哭腔與恐慌。
    那個對他的擔憂不假,而且聽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個各方麵都很出色的女子吧。
    申鶴瞳孔彩色依舊,表情沒有波瀾。
    她不好說什麽,想說什麽,可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是申鶴此時的感受。
    一秒,兩秒……
    看到空此刻一邊來回走動,繪聲繪色的在向那個與他交談的女人拚命解釋著什麽。
    五秒,六秒……
    ……
    度秒如年。
    這種感覺,這種隻在自己6歲那次的山洞裏和同邪祟廝殺時孤立無援才會有的感覺,如今卻又久違上演。
    明明沒有涉及生死,可為什麽這種感覺壓也壓不住?
    ……
    “嗯嗯嗯……我們不是還有最後一次通話機會嗎……”
    “哈?你說我講話好敷衍?那是因為……”
    旅行者剛想說那黑影或者申鶴的事來解釋,但轉念一想到這樣可能會產生不必要的操心以及誤會。
    索性隻好糊弄過去。
    最後通話的少女最終半信半疑。
    接著,再三囑咐少年要保護好自己,打不過就逃,實在打不過就投降。
    告誡他沒有那種身份,就千萬不要有那種絕悟,有那種決一死戰的念頭。
    這不是遊戲,沒有那種提瓦特煎蛋那種能給人無限試錯再次重來的機會。
    那位少女滔滔不絕地囑托,甚至全然忘記了自己在最開始時,是怎樣擔憂他那桃花運,害怕他遠在契約之國被不知多少女人給看上。
    “嗯?!芙卡洛斯和大慈樹王她們都去了納塔???”
    “等等……你再仔細講——”
    滋——
    然而,恰在此關鍵之際,旅行者耳朵那亮起的藍光戛然而止。
    少年的疑問還未說完就被迫啞火。
    下意識的,旅行者想回答時,又猛地察覺到自己與芙寧娜的通話次數……
    加上剛才的那個,已經用了四次了。
    還剩一次……
    用完就沒有了。
    想到這裏,旅行者懸在耳朵的手還是放下。
    沉默片刻,隻是將通話裏的她的關鍵信息給牢牢記住。
    最後,便是轉身看著那一直站在燈杆下默默注視他的白發女子——申鶴。
    少年臉上充滿歉意,此番行為多少有些怠慢她了。
    想到這,他稍加步伐,向申鶴走去。
    而對麵……
    昏暗的視線裏,少年那黯淡的金色瞳孔在申鶴眼裏是那麽明亮,那麽坦蕩。
    原本的縈繞申鶴身心的窒息感已經消失,一種新的感覺開始浮現。
    但這種感覺……又說不上新。
    雖相處見麵的時間在人生尺度上相當於沒有,但每次相見……
    明明體會是不一樣的,但偏偏每個都在隨時間慢慢指向那種感覺。
    失神期間,他緩緩來到自己麵前……
    可在女子的視線裏,她既視到了當初初見時對他的質問,換回來的是他對那不卜廬藥童像父親以及哥哥一樣的無微不至的嗬護鼓勵,以及他從未嗬斥自己的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相反,給以謝禮。
    失神期間,他的嘴角在念叨著什麽……
    可在女子的視線裏,她既視到了在靈虛內他對於自己的自暴自棄的無視,以及救贖自己的決心……還有,就連自己都從未聽過的開導之語,再者,便是他那冬日暖陽般溫和的笑容。
    失神期間,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可在女子的視線裏,她既視到了不久前的萬民堂相遇。他似乎從不似街巷那些賊眉鼠眼之徒,相反處變不驚,又有著不符外表的沉穩。對於關係處理上也是在不傷害對方的自尊下婉拒並劃清界限。
    ……
    ……
    正是種種既視感,讓原本埋在申鶴心裏的種子開始萌發。
    這種感覺……
    逐漸回過神來,申鶴看到旅行者已經走到自己麵前。
    明明自己比少年要高,可不知為何,她做不到低頭,做不到俯視。
    o裏成女體型貌似比少年高吧。)
    “申鶴姑娘……你在聽嗎?”
    看著那失神的申鶴,旅行者靠近,試探性用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 。
    或許是靠的太近吧,在女子回過神來,便看到在她看來近在咫尺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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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自己那源於本能反應的輕微呼吸一下子變得紊亂——或者說是慌亂。
    自己像是在逃避,但又不好躲閃。
    所以,申鶴的表情依舊平淡,可眼睛不會說謊。
    過去念而不得的人近在眼前,然而,並沒有那種欣喜,相反是一種更加強烈的感覺在襲來。
    最終,她的行為確定了那種感覺是什麽。
    自卑。
    嗯……沒準她和當初須彌的那位紅發舞姬有不錯的聊天話題吧。
    而在遠處,黑暗的角落處,一位女子則是默默觀望。
    眼眸平淡如水。
    “有過自卑,才能透徹……”
    和他一樣,不同地點但又同一時間,仰望著月亮,她輕輕地說了一句。
    僅有的一絲追念也隨時間淡去。
    而後,一道清風吹過,身影不見。
    昏黃已落,黑夜降臨。
    ……
    然而,無論日夜如何輪轉,太陽照常升起。
    不過,也許璃月港外,璃月境內的有些地方已經天翻地覆。
    可某種意義上,隻要主城「璃月港」在,璃月便在。
    何況此刻依舊無恙,沒有山雨欲來,隻有警鍾於心底長鳴。
    營造表象是為了更好穩定人心,長遠來看對誰都好。
    而知曉真相不代表是件好事。
    至少對於旅行者是這樣的。
    昨晚,港內相安無事。
    可那往生堂的“偽堂主”貌似因為讀取記憶,對老儀倌的偷偷離出港外很是在意,所以偷偷潛伏,一同離開——派蒙也去了。
    當然,她的行蹤除了自己和七星,那些被跟隨的人也是一概不知。
    事關彼岸陰陽一事,其實旅行者也想陪同派蒙一起的。
    可是……
    「你老老實實待在璃月港不行嗎,這麽喜歡像那日誌裏無償幫這幫那的?!」
    「真想把你那日誌給燒了!天天看天天看一個勁兒的想活成過去的自己,成了一個傀儡,你有意思嗎?!!」
    「我管我過去是誰!叫派蒙還是拜蒙,大家都不記得,如今我自己也不記得。那找回過去和被奪舍有什麽區別!找回過去後,之前的自己那又算什麽東西!」
    不知為何,一次不合,兩人之間的分歧就越來越大。
    或許少年是那種人吧,他不喜歡派蒙這種明明有能力但不去幫忙。
    補充:在過去旅行,派蒙就是向導夥伴兼吉祥物,旅行者自然不會要求她什麽。)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聽上去有些道德綁架,但問題是少年在這些事情上自己也是一馬當先。
    他在日誌裏學到的理念便是:「隻要能幫助他人,自己吃點虧就吃點。」
    然而派蒙則是不以為然。
    起初還覺得他是爛好人,越到後麵她派蒙便查出了端倪。
    他隻是一味地貼合那日誌裏麵粗略描繪出的過去的“旅行者”的一言一行!
    他完完全全活在過去的影子裏!
    什麽盡我所能幫助他人,什麽能善惡分明,舍己利人,有底線,平等待人……
    都是學著那該死的日誌裏的!
    忘記自己,成全他人……
    活在過去,迎合過去……
    難不成——
    空……
    現在的你,在達不到過去那樣的豐功偉績,近乎完美的自己……
    而自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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