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易筋經失竊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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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淩風那凝聚了所有九陽內力與破穹劍意的指尖,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朽木,精準無比地洞穿了古老蒲團下那散發著血魂蠱氣息的陣眼核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無數細小蟲豸被瞬間焚滅的“滋滋”聲!一股濃鬱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血腥與腐朽甜香的暗紅色氣浪猛地從破口處噴湧而出,如同被戳破的膿包!
    “呃啊——!”
    陣眼核心被毀的瞬間,入口處操控大陣的龍象上師如遭重錘轟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周身繚繞的黑氣瞬間潰散,碧綠的眼中血絲爆裂,猛地噴出一大口粘稠的、帶著點點詭異暗金碎屑的汙血!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氣息急劇萎靡下去,踉蹌著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看向淩風的眼神充滿了驚駭欲絕和難以置信!
    嗡——!
    失去了核心血魂蠱印記的能量驅動,整個十八銅人陣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所有銅人眼中的瘋狂血光瞬間熄滅,動作如同生鏽的機器般戛然而止,僵立在原地,關節處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狂暴的能量風暴瞬間平息,隻剩下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和那股令人心悸的腥甜。
    “成了!”白若雪歡呼一聲,顧不得擦掉嘴角的血跡,抱著懷裏氣息微弱但總算沒有繼續惡化的秦雨柔,激動得小臉通紅,“淩風!快!解藥!”
    “嘎!壞人吐血了!嘎嘎!”胖墩在陣外興奮地蹦跳,對著萎靡的龍象上師耀武揚威地揮舞爪子。
    夜無月的身影如同幽霧般飄回淩風身邊,腰間的玉佩依舊在微微震動,但裂痕處的血線隨著那股血魂蠱氣息的潰散而暫時平靜了許多。她清冷的眸子掃過那被洞穿的陣眼,又看向入口處氣息衰敗的龍象上師,眼神冰冷。
    淩風劇烈地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剛才那傾盡全力的一指,幾乎抽幹了他所有的內力,肋下被銅鐧擦過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他顧不上這些,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入口處萎靡的龍象上師,身形一晃,如同捕食的獵豹,帶著一股淩厲的殺氣直撲過去!
    “解藥!交出來!”淩風的聲音如同寒冬刮過的北風,冰冷刺骨,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殺意。他五指如鉤,帶著殘餘的九陽熱力,閃電般抓向龍象上師的咽喉!
    “哼!小輩!休得猖狂!”龍象上師雖然受創,但凶性不減!他強提一口真氣,眼中凶光畢露,枯瘦的右手瞬間膨脹,皮膚下青筋虯結如同老樹盤根,一股沉重如山、帶著龍吟象吼的恐怖力量凝聚於掌心!正是他的成名絕技——龍象般若掌!即便重傷,這一掌也足以開碑裂石!
    “小心!”白若雪和夜無月同時驚呼!
    然而,麵對這足以重創先天高手的絕命一掌,淩風的眼中卻沒有任何懼色,反而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諷!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抓向咽喉的五指在即將接觸對方皮膚的瞬間,猛地變招!如同穿花拂柳,靈巧地一繞一引!
    “算盤心法·四兩撥千斤!”
    “寒玉真氣·凝滯!”
    一股精妙無比的卸力技巧,融合著一絲冰寒刺骨的真氣,精準無比地纏上了龍象上師那蘊含著恐怖力量的右腕脈門!
    龍象上師隻覺得手腕如同被冰冷的毒蛇咬了一口,一股詭異的寒氣瞬間侵入經脈,讓他那狂暴的龍象掌力如同陷入泥沼,瞬間凝滯了半分!更可怕的是,淩風那看似輕巧的牽引之力,竟將他凝聚的龐大掌力引偏了方向!
    轟!!!
    龍象般若掌的恐怖掌力擦著淩風的肩膀,狠狠轟在了羅漢堂入口那厚重的石壁上!
    碎石亂飛!煙塵彌漫!整麵石壁被硬生生轟出一個巨大的豁口!但淩風,毫發無損!
    “什麽?!”龍象上師驚駭欲絕!他引以為傲的龍象巨力,竟然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就在他心神巨震、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刹那!
    淩風的左手,如同鬼魅般從下方探出!指尖金光一閃,快如閃電地點在龍象上師胸腹之間幾處要穴!
    噗!噗!噗!
    龍象上師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凝聚的真氣瞬間潰散,膨脹的右手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下來!他碧綠的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想要掙紮,卻發現全身經脈如同被無數金針鎖死,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你…你這是什麽妖法?!”龍象上師的聲音帶著驚怒的顫抖。
    “不是妖法。”淩風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屍體,“是算賬。你欠的賬,該還了。”他毫不客氣地在龍象上師懷裏摸索,很快摸出了幾個顏色各異的小瓷瓶。
    “赤陽丹!是解藥!”白若雪眼尖,看到其中一個赤紅色玉瓶,立刻叫了起來。
    淩風看也不看,直接將玉瓶拋給白若雪,目光依舊死死鎖定龍象上師:“說!誰指使你來的?易筋經在哪裏?血魂蠱印記又是怎麽回事?”
    “嘎!快說!不然胖墩咬你!”胖墩湊過來,對著被定身的龍象上師齜牙咧嘴,噴出一股帶著螺螄粉味的鼻息。
    龍象上師臉色灰敗,眼中掙紮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化為怨毒:“哼!要殺便殺!休想從本座口中…”
    他的話還沒說完,淩風的手指已經點在了他眉心之上!一股帶著“算盤心法”獨特頻率的、極具穿透力的精神意念,如同冰冷的錐子,狠狠刺入他的識海!
    “啊——!”龍象上師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雙眼翻白,渾身劇烈抽搐!淩風的精神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在他混亂的記憶碎片中粗暴地翻找、剝離!
    一幅幅畫麵被強行抽取出來:
    陰暗的密室,一個籠罩在濃鬱血霧中、看不清麵容的高大身影司徒烈!)將一枚散發著邪惡氣息的血色玉簡交給龍象上師:“…易筋經不過幌子…真正的目標…是夾層裏的《洗髓經》殘圖…關乎血魂蠱大成…不容有失…”
    深夜的藏經閣,一個穿著普通執事僧袍、麵容憨厚的中年僧人正是之前淩風他們見過的那位!)趁著值守交接的空隙,顫抖著手,將一本看似普通的《貝葉禪經》從隱秘的暗格裏取出,快速翻開,從中抽出一張薄如蟬翼、閃爍著微光的古老皮質地圖,塞入懷中。他臉上充滿了痛苦和掙紮。
    還是那個憨厚執事僧,在某個僻靜的禪房角落,將地圖交給龍象上師,聲音帶著哭腔:“…東西給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妻兒…他們中的蠱…”
    龍象上師獰笑著,將一滴粘稠的暗紅色血液滴入羅漢堂陣眼核心:“…司徒門主神機妙算…留下這縷血魂蠱印記…不僅能強化銅人…更能追蹤…引那些自詡正道的蠢貨入甕…一網打盡…哈哈…呃!”
    畫麵到此戛然而止!龍象上師口吐白沫,徹底昏死過去。
    真相大白!
    “是血刃門主司徒烈!”夜無月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寒意,腰間的玉佩仿佛感應到仇敵的名字,再次微微發燙。
    “易筋經是幌子…他們真正要的是《洗髓經》殘圖!”白若雪抱著秦雨柔,小臉氣得通紅,“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執事僧…竟然是內鬼!他的家人被血魂蠱控製了!”
    “嘎!壞蛋!都是壞蛋!”胖墩憤怒地用爪子刨地。
    淩風的眼神冰冷得如同萬載寒冰。他鬆開昏死的龍象上師,走到那被洞穿的陣眼核心旁,俯身從碎裂的暗格中,撿起一張沾染了少許汙血的、薄如蟬翼的古老皮質地圖。地圖材質非金非革,觸手冰涼,上麵用極其古老的線條勾勒出山川河流的輪廓,中心位置,標記著一個奇特的、如同漩渦般的符號,旁邊有兩個模糊的古篆小字——【蠱神】。
    洗髓經殘圖!指向苗疆蠱神潭的關鍵!
    “玄苦大師!”淩風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將地圖和昏死的龍象上師如同丟垃圾般拖到聞訊趕來的玄苦等少林高僧麵前,將搜魂所得的畫麵和自己的推斷快速說了一遍。
    玄苦大師看著昏死的龍象上師,又看看那張古老的地圖,最後目光落在那位被兩名武僧押解過來、麵如死灰、渾身顫抖的憨厚執事僧身上。老和尚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悲憫與震怒交織。他緩緩閉目,雙手合十,一聲悠長的佛號帶著無盡的沉重:“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衲…識人不明,愧對佛祖,愧對少林曆代祖師…”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湛然,看向淩風:“淩施主,此獠龍象上師)和這叛徒,便交由我少林戒律院處置!至於這張圖…”他的目光落在那張指向苗疆的殘圖上,帶著深深的憂慮,“魔教所圖甚大,苗疆恐生大變…施主…”
    淩風小心翼翼地收起殘圖,目光轉向被白若雪扶著、依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秦雨柔。她眉心的菱形印記藍光黯淡,皮膚下的冰藍脈絡似乎因為殘圖的出現而產生了微弱的感應,微微起伏。他伸出手,輕輕拂去她睫毛上凝結的細小冰晶,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心痛與堅決。
    “此圖,關乎雨柔性命,更關乎阻止司徒烈血魂蠱大成。”淩風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誌,“苗疆,我去定了!”
    “嘎!胖墩也去!吃蟲子!”胖墩立刻蹦過來表忠心。
    夜無月默默上前一步,站在淩風身側,清冷的眸子掃過秦雨柔,又看向淩風,一切盡在不言中。她的玉佩,裂痕處的血線,正隱隱指向南方——苗疆的方向。
    “還有我!”白若雪連忙舉手,“我的機關對付蟲子肯定好用!而且…而且雨柔姐需要我的丹藥!”她看著淩風輕撫秦雨柔的動作,心裏有點酸溜溜的,但更多的是擔憂。
    玄苦大師看著眼前這群傷痕累累卻意誌堅定的年輕人,最終化作一聲長歎。他鄭重地從懷中取出一份非金非帛、散發著溫潤佛光的拓本,遞給淩風:“此乃《洗髓經》拓本…雖非原典,亦蘊含佛門洗髓易筋之無上妙理…或對壓製秦施主體內寒毒,參悟武道有所裨益…施主,前路艱險,萬望珍重!”
    淩風鄭重接過拓本,入手溫潤,仿佛有暖流湧入疲憊的身體。他深深看了一眼氣息微弱的秦雨柔,又看向南方那未知的崇山峻嶺,眼中沒有絲毫退縮,隻有一往無前的決絕。
    “多謝大師。”淩風抱拳,“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啟程,南下苗疆!”
    就在淩風等人準備帶著昏迷的秦雨柔匆匆離開羅漢堂之際。
    “且慢!”一個低沉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質感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眾人身後響起!
    這聲音並不大,卻仿佛帶著奇特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一股冰冷、粘稠、如同置身於屍山血海般的恐怖殺氣,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整個羅漢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溫度驟降!
    淩風、夜無月、白若雪,甚至包括重傷的龍象上師和那個內鬼執事僧,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讓他們的血液幾乎凍結!
    淩風猛地回頭!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羅漢堂那被龍象掌力轟開的豁口處,彌漫的煙塵不知何時已悄然散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從九幽地獄中走出的魔神,靜靜地站在那裏。
    他穿著一身寬大的、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浸染而成的暗紅長袍,長袍邊緣繡著猙獰的骷髏與扭曲的符文。臉上覆蓋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隻露出兩隻眼睛的暗金色金屬麵具。那麵具下的雙眼,並非龍象上師那種碧綠的怨毒,而是一種純粹的、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漆黑!目光掃過之處,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皮膚,帶來實質性的刺痛感!
    血刃門主——司徒烈!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
    “司徒…烈!”夜無月的聲音如同從牙縫裏擠出來,冰冷徹骨,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她腰間的玉佩瞬間變得滾燙無比,裂痕處的血線瘋狂扭動,如同燒紅的烙鐵,幾乎要灼穿她的肌膚!
    “嘎…!”胖墩嚇得渾身鱗片都炸了起來,縮到淩風腿後,隻敢露出一隻眼睛,瑟瑟發抖。那股純粹的、如同屍山血海般的殺氣,讓它這條吃貨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白若雪更是小臉煞白,抱著秦雨柔的手都在發抖,幾乎站立不穩。
    司徒烈那雙漆黑的眼睛,如同深淵般掃過全場。在昏死的龍象上師和麵如死灰的內鬼執事僧身上停留了一瞬,毫無波瀾,仿佛在看兩件無用的垃圾。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淩風身上,更準確地說,是定格在淩風手中那張染血的《洗髓經》殘圖上。
    “地圖,留下。”司徒烈開口了,聲音依舊是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宣判般的威嚴。他緩緩抬起一隻帶著暗紅色金屬手套的手,指向淩風。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更加恐怖、更加粘稠的威壓如同實質般碾壓而來!羅漢堂內殘存的銅人在這威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玄苦大師等少林高僧臉色劇變,紛紛運功抵抗,卻如同怒海中的小舟,搖搖欲墜!
    “至於你們…”司徒烈漆黑的目光掃過淩風、夜無月、白若雪,最後落在昏迷的秦雨柔身上,那目光如同在看幾隻待宰的羔羊。“…擅動本座之物,壞本座大事…便用你們的血魂,來平息本座的怒火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司徒烈那隻抬起的手,五指猛地張開!
    轟——!!!
    一股粘稠如血、散發著無盡腥臭與邪惡氣息的暗紅色洪流,如同決堤的血海,帶著無數扭曲哀嚎的怨魂虛影,瞬間充斥了整個視野!血浪滔天,直撲淩風等人!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空氣發出被腐蝕的“嗤嗤”聲!
    血河滔滔!萬魂噬心!司徒烈一出手,便是毀天滅地的殺招!這根本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夠抵擋的力量!
    淩風目眥欲裂!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猛地將秦雨柔推向身後的白若雪和夜無月,全身殘餘的九陽內力不顧一切地爆發,試圖擋下這滅頂之災!但在這恐怖的血河麵前,他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完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刹那!
    錚——!!!
    一聲清越激昂、帶著斬破萬古雲霄般桀驁不馴的劍鳴,如同九天驚雷,猛地從少林寺後山深處炸響!這劍鳴是如此熟悉,如此震撼人心!
    一道無法形容其璀璨的青色劍光,如同撕裂混沌的第一縷晨曦,瞬間跨越了空間的距離,後發先至!劍光之中,仿佛有無盡流雲奔湧,有孤峰傲立蒼穹,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狂放不羈的絕世劍意!
    青雲劍意!而且是…最巔峰、最本源的青雲劍意!
    嗤啦——!!!
    那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血色洪流,在這道驚豔絕倫的青色劍光麵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竟被硬生生從中劈開!血浪向兩側轟然倒卷,露出中間一條筆直的通道!劍光餘勢不減,帶著斬破一切的鋒芒,直刺司徒烈的眉心!
    “蕭雲蹤?!”司徒烈那漆黑如淵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那是混雜著驚愕、忌憚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震怒!他覆蓋著金屬手套的手猛地一握,一麵由粘稠血光凝聚而成的猙獰鬼麵盾牌瞬間出現在身前!
    轟——!!!
    青色劍光狠狠刺在血色鬼麵盾牌之上!恐怖的衝擊波如同海嘯般炸開!整個羅漢堂劇烈搖晃,碎石簌簌落下!司徒烈悶哼一聲,身形竟被這一劍之力震得向後滑退數步,腳下的石板寸寸碎裂!
    煙塵彌漫中,一個清朗疏狂、帶著幾分醉意和戲謔的聲音,仿佛從九天之外悠悠傳來,回蕩在死寂的羅漢堂內:
    “司徒老鬼,十年不見,欺負小輩的本事倒是見長啊?想動我徒弟,問過老子的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