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這東西是誰讓你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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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桑榮國王城,王宮的禦花園裏卻燈火稀疏。
    楊越山獨自踱步在花徑間,眉頭緊鎖,連身旁盛開的花香也嗅不出半分芬芳。
    他原本對戰勝大恒朝很有信心,以為對方內憂外患,根本騰不出手來對付桑榮國。
    可如今,前線連連失利,大恒的兵鋒竟已快要逼近王都,他心中怎能不煩?
    “唉——”
    楊越山長歎一聲,步入涼亭,仰頭望著天上那輪冷月,喃喃自語,“嘉鬆城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真是急人啊。”
    一旁的內侍忙躬身勸慰:“大王寬心,若真有事,探子早來報了。
    如今音訊全無,便是好消息。”
    “但願如此。”
    楊越山話音剛落,月亮門處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側目一看,隻見親信郭盛林麵色鐵青,快步而來。
    “又出什麽事了?”楊越山心頭一緊。
    郭盛林來到他麵前,顧不得行禮,便急聲稟報:“大王,疙骨城叢衛將軍派人送來急報——嘉鬆城失守了,江合將軍三萬援軍全軍覆沒。”
    “什麽?!”
    楊越山隻覺耳邊嗡的一聲,一把奪過急報,借著燈籠火光匆匆掃視,紙上字跡潦草,卻字字如刀:嘉鬆城破,江合將軍戰死,大恒軍勢如破竹,即將直麵疙骨城,望大王速想對策,遲則恐疙骨城不保。
    “啪!”
    楊越山將信攥成一團,臉色由驚轉怒,又由怒轉沉,猛地轉身,厲聲喝道:“來人,速召大王子、藍丞相進宮議事!”
    內侍領命飛奔而去。
    夜風乍起,吹得涼亭四周紗幔獵獵作響,楊越山抬頭再看那輪明月,卻隻覺寒意逼人——
    不多時,楊岷、藍永明匆匆趕到。
    二人見楊越山麵色陰沉,皆不敢多言,隻靜待吩咐。
    楊越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嘉鬆城丟了,江合也完了,大恒軍隨時可能劍指疙骨城,直逼王都。
    你們,可有良策?”
    楊岷與藍永明得知嘉鬆城失守、江全軍覆沒,二人當場愣在原地。
    “怎麽會這樣?”楊岷失聲問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楊越山臉色鐵青,聲音低沉:“具體情況叢衛也沒說清楚,但嘉鬆城確實丟了,江全和他率領的三萬軍隊也完了。
    如今大恒軍隊隨時可能長驅直入,直逼王城,如果我們想不出對策,王城恐怕也難保。”
    楊岷臉色陰沉,咬牙道:“父王,如今別無他法,隻能死守疙骨城了!”
    然而,楊越山卻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大恒軍隊連破我數城,光靠死守恐怕難以抵擋,必須另想辦法。”
    這時,藍永明沉思片刻,忽然開口:“大王,臣有一計,可徹底阻止大恒軍隊繼續逼近王城。”
    “什麽辦法?快說!”楊越山急切問道,楊岷也滿懷期待地看向藍永明。
    藍永明緩緩說道:“放火燒毀疙骨城通往王都的棧道。”
    “什麽?”楊越山與楊岷同時驚呼。
    從疙骨城到王城,中間有一段全是高山懸崖,沒有官道的,是人工在懸崖上修建了一條棧道。
    棧道寬兩丈,下麵的支撐柱和骨架全都是用鐵鑲嵌入山體裏,上麵再鋪上硬木板,既結實又穩當。
    為了保證棧道的安全,桑榮國還專門設立了一個負責檢查維修的部門,叫棧管司,每個月都要進行檢查,發現有問題立刻維修。
    這條棧道已經有近三百年了,一直是王都和疙骨城之間重要的交通部分,每年有十幾萬百姓通過這條棧道來往於疙骨城和王都,進行商貿往來,對桑榮國的商貿有著重要的作用。
    如果沒了這條棧道,不僅商貿會受到影響,而且也將失去對疙骨城,嘉鬆城等城池的控製。
    所以,當藍永明說出這個辦法後,楊越山和楊岷都沉默不語。
    片刻後,楊越山眉頭緊鎖,緩緩說道:“當年太祖皇帝修建這條棧道,動用了三萬民夫,耗費七百萬斤鐵,曆時七年才完成。
    若將其焚毀,不僅商貿斷絕,更會失去對北方諸城的控製,代價太大了。”
    楊岷也點頭附和:“是啊,這條棧道對我們太重要,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能輕易毀掉,否則就相當於我們自己放棄了北方的領地。”
    藍永明見二人反對,也隻能無奈閉嘴,畢竟除此之外,他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沉默片刻後,楊岷忽然說道:“父王,既然暫時沒有其他辦法,不如先派兵增援疙骨城,或許能多撐些時日。”
    楊越山卻有些遲疑:“你真覺得能守住?”
    楊岷眼中閃過一絲自信道:“父王,這兩日我與工匠們研究大恒的火器,雖然沒能仿製出來,但卻意外發現,如果將炮仗的火藥量加大,製作巨型炮仗,威力也十分驚人。
    今天下午我們在城外試過了,效果非常不錯。”
    原來,楊岷這些天召集了大量工匠,試圖破解大恒火器的秘密。
    雖然未能成功,卻意外發現了巨型炮仗的妙用。
    楊越山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楊岷點頭,隨即命人取來兩個巨型炮仗,這些炮仗比普通炮仗大了五、六倍,外麵包裹著厚厚的油紙,引線粗壯。
    眾人來到後花園的牆角,那裏堆著一些砌花壇剩下的石頭和泥土。
    楊岷站在十米開外,點燃引線,用力將炮仗扔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炮仗炸開,石屑泥土飛濺,原本堆積如小山的石塊被炸得四分五裂,地麵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大坑。
    楊越山見狀,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好,好,這威力果然驚人,有了它,我們定能守住疙骨城。”
    隨後,他當即下令:“立刻傳令叢衛、嚴赫、夢淵城的司建虎,讓他們就地製作這種巨型炮仗。
    同時,命令火藥司從明日開始,全力配製火藥,日夜趕工製作。”
    “兒臣遵旨!”楊岷恭敬領命。
    隨後,楊越山叫來三名侍衛,吩咐道:“你們三人立刻出發,分別前往碎榕城、夢淵城和疙骨城,將大王的命令傳達給三位守將,不得有誤。”
    “是。”三名侍衛領命,迅速離去。
    高悠在嘉鬆城休整了五天,把城裏的一切都安排妥當,然後讓高真虎率領留下兩萬人鎮守,自己則準備帶著其餘部隊繼續向疙骨城進軍。
    次日清晨,薄霧尚未散盡,城門口已是一片鐵甲鏗鏘。
    高悠身披深褐色戰袍,腰懸佩刀,騎在馬上,對高真虎說道:“高將軍,你留守此城,一定要多注意城裏的情況,謹防有潛伏的桑榮國奸細出來作亂,破壞咱們踴百姓的關係。
    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一定要迅速把人抓起來,當眾揭穿其陰謀。”
    “卑職遵命。”高真虎應道。
    跟著高悠又說道:“對於百姓,你要有足夠的耐心,不可對他們太嚴苛,隻要不是有原則性的大問題,都可以從輕發落。
    除此之外,百姓若有困難求助,要盡力幫忙,不可推脫。”
    “太子放心,卑職一定會遵照您的意思去辦。”高真虎抱拳領命,聲若洪鍾。
    高悠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下徐震山等人,輕輕抖了一下韁繩,率領餘下的數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出北門,朝著一百六十裏外的疙骨城而去。
    然而,剛出城不到二十裏,官道便顯出異樣。
    原本平坦的土路被掘得坑坑窪窪,深坑一個連一個。
    路旁粗大的樹木被砍倒,橫七豎八攔在道中。
    更有無數巨石碎岩堆成小山,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顯然,是疙骨城的桑榮軍擔心去攻打他們,故意毀壞道路,企圖拖延大恒軍的腳步。
    “殿下,前路受阻,怎麽辦?”徐震山問道。
    “他們為了阻止我們進軍,連這種毀路的手段都用上了,看來是鹽分的害怕了。”
    高悠冷笑一聲,道:“讓工兵營,迅速清理障礙,填補坑洞。”
    “是。”
    隨著他一聲令下,工兵營的士卒扛著鐵鍬、鎬頭奔到最前,分成兩隊:一隊填坑,一隊搬石,抬木。
    士兵們喊著號子,鍬起鎬落,塵土飛揚;
    木屑與碎石在道旁堆成小山,又被迅速推到兩側溝壑。
    為了防止有人偷襲,高修身命令弓箭手散入兩側林丘警戒,以防敵軍埋伏。
    跟著,他又派了幾個探子到前麵去打探情況。
    結果,探子回來報告,說這條路全被破壞了。
    沒辦法,高悠隻能讓工兵營在前麵處理,等路障被清理完了之後,大軍再繼續前進。
    如此走走停停,大軍行進的速度慢得像蝸牛。
    到的傍晚,軍隊才往前推進了四十餘裏。
    當天晚上隻得宿營,第二天繼續。
    就這樣,他們整整用了四天才到達疙骨城境內。
    高悠看了一下天色,已經快要黑了,問道:“離疙骨城還有多遠?”
    “回稟太子,還有三十餘裏。”鄺成道。
    高悠道:“今晚就先在這裏紮營,明天一早再繼續進軍。”
    “是。”
    鄺成立刻把命令傳達下去,士兵分出一部分去警戒,剩下的開始紮營。
    暮色沉沉,營帳連綿。
    士兵們三五成群,圍坐在篝火旁,啃著幹硬的餅子,低聲嘮著家常。
    “聽說疙骨城比嘉鬆還難打,這回可得小心。”
    “怕啥,太子殿下神機妙算,咱們按他的指示做準沒錯。”
    火光照耀下,高悠與林峰、林衛娘、徐震山圍坐一處,也在邊吃邊議。
    高悠用樹枝在地上簡單勾勒,安排明天攻城的事宜。
    安排妥當,高悠起身入帳休息,篝火漸弱,營地慢慢沉入寂靜。
    同一時刻,疙骨城內卻燈火通明。
    城頭火把連成一條長龍,守兵密密麻麻,一步一人,刀出鞘、弓上弦,連隻蒼蠅都難飛進。
    巡邏隊來回穿梭,鐵甲碰撞聲此起彼伏。
    城門內,又加塞了無數木柵,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勢。
    百姓被嚴令居家,街道空無一人,隻聞更鼓“咚咚”,在夜色中格外沉重。
    城北守將府內,守將叢衛與太守馮遠貴正對著一盞孤燈,低聲商議。
    叢衛虎背熊腰,聲音低沉道:“探子回報,高悠已紮營城外三十裏處,兵力不下八萬。
    我想趁他們剛來,準備不足,派兵偷襲,大人覺得如何?”
    馮遠貴斯文瘦弱,連連擺手道:“將軍,此舉過於行險。
    若一擊不中,反損兵折將,城防亦弱,豈不弄巧成拙?”
    “太守多慮了。”
    叢衛目光灼灼道:“高悠遠道而來,士卒疲憊。隻需要一員大將,率一萬精銳,用我們剛剛製作好的大炮仗夜襲,縱不能全殲,也能挫其銳氣。
    若等他們休整完畢,明天來攻城,再想破敵可就難了。”
    馮遠貴仍是猶豫,可想到眼下局勢,若與叢衛鬧翻,於守城無益,隻得歎氣:“既如此,將軍務必謹慎。”
    叢衛抱拳道:“放心。”
    夜色深沉,疙骨城軍營裏火把晃動。
    叢衛身披鐵甲,大步走進帳中,身後跟著兩名心腹將領——錢崗與黃進。
    “錢崗、黃進!”
    叢衛壓低聲音,卻掩不住語氣裏的狠勁道:“本將命你二人率一萬精兵,帶上新製的‘大炮仗’,今夜偷襲高悠大營。
    記住,務必趁他們立足未穩,炸他個措手不及。”
    “末將領命。”兩人抱拳,眼中閃著嗜血的光。
    很快,城門悄悄開啟一條縫,錢崗、黃進領著一萬人馬,每人挎著一個大布袋,借著月色,悄無聲息地摸向三十裏外的大恒營地。
    一個時辰後。
    他們離營柵還有百餘步,大恒營外麵的隱蔽處,忽然“咻——啪!”一支火箭衝天炸開,紅光劃破夜空。
    “有人偷襲!”軍營裏有人扯著嗓子大喊。
    原來林峰早布下暗哨,每隔五十步一崗,專盯風吹草動,崗哨見黑影蠕動,立刻放火箭示警。
    錢崗見行蹤敗露,索性大吼:“衝,給我強攻!”
    士兵們點燃炮仗引線,奮力朝營內擲去。
    “轟!轟!轟!”
    一連串巨響震耳欲聾,火光衝天,木柵被炸得粉碎。
    營中的士兵尚由於沒有想到他們有大炮仗,被炸得血肉橫飛,慘叫四起,場麵非常混亂。
    “不要亂!”
    林峰提刀躍出,喝令道:“火銃隊上前,弓箭手兩翼!”
    徐震山、鄺成也各率本部,迅速列陣。火銃手半跪,一排排黑洞洞的銃口對準營外。
    “放!”
    “砰砰砰——”
    火光連閃,鉛彈如雨,衝在最前的疙骨士兵像割麥般倒下。
    緊接著,弓弦驟響,箭矢鋪天蓋地,把試圖靠近營地的敵人硬生生釘在原地。
    錢崗見勢不妙,急喊:“先撤回來!”
    然而他們一撤,大恒軍乘勝追擊,輪番裝填彈藥、輪番射擊,火舌吞吐,箭雨不停。
    錢崗、黃進他們被打得丟盔棄甲,士兵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林峰揮刀前指:“追!”
    大恒軍一路掩殺,又斃敵數百。
    夜色漆黑,林峰恐有埋伏,這才鳴金收兵,清點戰果,俘獲傷兵三百餘人,擊斃敵人更是多達千人以上。
    “帶上俘虜,回營。”
    高悠端坐帳內,正翻等著消息,忽聽帳外腳步急促,一名侍衛掀簾而入:“啟稟太子,林峰、徐震山、鄺成三位將軍在外求見。”
    “讓他們進來。”
    高悠抬眼間,三人已大步踏入帳中,甲葉鏗鏘。
    “殿下。”
    林峰抱拳,聲音洪亮道:“來犯之敵已被我軍擊潰,生擒三百餘人,現押在帳外,聽候發落。”
    高悠微微頷首,起身隨他們走出營帳。
    帳外空地上,跪了一排灰頭土臉的疙骨城士兵,每人身上都挎著一隻鼓脹的布袋。
    高悠示意親兵解下一隻,拆開一看,竟是一枚粗如手臂、外裹油紙的“大炮仗”,引線粗長,藥味刺鼻。
    高悠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他掂了掂炮仗,冷聲問:“這東西是誰讓你們做的?”
    俘虜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名膽子稍大的士兵顫聲答道:“是大王傳令,讓叢將軍督造的。”
    “你們做了多少?”高悠追問。
    士兵咽了口唾沫,低聲道:“具體數目小的不知,隻知道這些天,上萬兄弟日夜趕工,每人每天至少做幾十個……估摸著,少說也有幾十萬枚。”
    話音落下,不僅高悠眉頭緊鎖,林峰、徐震山、鄺成等人也倒吸一口涼氣。
    幾十萬枚炮仗,若同時點燃,威力足以撼山動地,若用於守城,後果不堪設想。
    高悠沉默片刻,目光如刀,掃過那排俘虜,最終落在鄺成身上,輕輕一點頭。
    鄺成會意,立即帶人將俘虜押了下去,找地方處決了。
    帳前恢複寂靜,高悠抬頭望向疙骨城方向,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低聲自語:“桑榮國既已窺得火藥門徑,便不能再給他們喘息之機。
    須盡快滅掉他們才行。”
    叢衛站在城樓上,目光緊緊盯著遠方。
    夜幕下的微風吹來,感覺特別的涼爽。
    遠處的地平線上突然揚起一陣塵土,隱約傳來雜亂的馬蹄聲和腳步聲。
    他眉頭一皺,立刻意識到是錢崗和黃進帶兵回來了。
    “快開城門。”叢衛一聲令下,守城士兵連忙將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
    不多時,錢崗和黃進帶著殘兵敗將狼狽不堪地衝進城內。
    士兵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盔甲歪斜,有的還受了傷,血跡斑斑。
    叢衛臉色一沉,快步從城牆上走下,擋在他們麵前。
    “怎麽回事?”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錢崗喘著粗氣,低頭道:“將軍,我們……我們失敗了。”
    “廢物!”
    叢衛怒喝一聲,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道:“這麽好的機會,你們竟然搞砸了?”
    黃進連忙上前一步,急聲解釋:“將軍,不是我們無能,是大恒軍的火器太厲害了。
    他們的火器一排排打過來,像暴雨一樣,我們根本衝不上去。”
    “是啊將軍。”
    錢崗也補充道:“我們帶的炮仗根本來不及扔,剛一露頭就被打死了,兄弟們死傷慘重啊。”
    叢衛臉色鐵青,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我不想聽你們找借口。
    現在,你們就給我守好這裏,要是再出半點差錯,我親手砍了你們的腦袋。”
    錢崗和黃進不敢再多說一句,隻能低頭應聲:“是,將軍。”
    叢衛冷哼一聲,翻身上馬,狠狠一甩馬鞭,怒衝衝地離開了城門。
    馬蹄聲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蕩,仿佛也在宣泄著他心中的怒火與焦慮。
    太守府內,馮遠貴正坐在書房裏,眉頭緊鎖,手指不停地敲著桌麵。
    他早就派了心腹盯著城外的動靜,錢崗他們一回來,消息就傳到了他耳朵裏。
    “他們損失了多少人?”馮遠貴沉聲問道。
    手下低聲回道:“回大人,死了大概一千多人,還有一千多人受了傷。”
    馮遠貴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心裏又氣又惱,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這叢衛,真是胡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他這一仗就折了我兩千多人,這不是自斷臂膀嗎?”
    可他也清楚,眼下大敵當前,不能和叢衛翻臉,否則隻會自亂陣腳。
    他強壓怒火,咬牙道:“叢衛,我暫且忍你一時,等打退了大恒軍,我定要在大王麵前參你一本,讓你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高悠便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向疙骨城進發。
    旌旗蔽日,戰鼓震天,氣勢如虹。
    疙骨城的探子飛馬回報,叢衛聞訊,立刻召集眾將,把城中兵力分派到東、南、西、北四座城門,嚴陣以待。
    與此同時,馮遠貴也下令全城百姓立刻回家,不得外出。街道上,官兵奔走呼號,百姓紛紛關門閉戶,轉眼間,整座疙骨城變得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
    烏雲壓城,風聲獵獵,大戰將至的氣息像一塊巨石,沉沉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個時辰後,高悠率領大軍抵達了疙骨城外五裏處。
    他勒住戰馬,目光如炬,迅速掃視前方,隨即下令道:“林峰將軍,你率兩萬精兵攻打東城!
    鄺將軍,你帶兩萬士兵攻打西城。
    徐將軍,你率兩萬士兵攻打南城。”
    “末將領命!”三位將領齊聲應道。
    隨即各自率領部隊,迅速分兵三路,朝著不同的城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