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一共四個人，兩個在路術那邊，兩個在時昔這邊。
    給他們清洗完後，兩個服務員自顧自的給時昔按摩著頭部和胳膊。
    吃飯前擦手時昔可以理解，順便擦個臉也可以理解，按摩是咋回事？？！
    吃個飯還得按摩嗎？
    時昔一臉複雜的看著靠在沙發上享受按摩的路術，想了一下還是用空氣手把兩個服務員推開了。
    雖然這兩位服務員的動作很輕，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會碰到時昔的頭發。
    這種觸碰倒是可以忍受，但他們會不可避免的沾到時昔的鱗片，鱗片可是有毒的。
    ——觸角上麵本身是沒有鱗片的，大多數都是時昔皮膚上代謝掉的，隻不過會沾在頭發上。
    兩個服務員也很識眼色，沒有再靠近時昔。
    房間的燈光很暖，稍微有些暗，時昔覺得這種氛圍特別適合睡覺。
    “叩——叩——”
    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不急不緩，高低正好，恰恰能讓房間裏的人聽到，又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兩個侍者低垂著眼，端著一個圓形器皿走了進來，來到了時昔和路術麵前。
    “好厲害，走路沒聲兒。”時昔盯著他們手中的托盤，期待著裏麵能有什麽好吃的東西。
    侍者單膝跪地，將銀色托盤放在小茶幾上，時昔這才發現，小茶幾有點兒太矮了。
    銀色的托盤被小心掀開，液氮冷霧迅速散開，露出三盞還沒掌心大的碗。
    碗已經夠小了，裏麵放著的東西還不夠一口的量，時昔很懷疑能不能吃飽。
    第一隻碗裏是琥珀色的鵝肝慕斯，裹著焦糖樣脆殼，周邊點綴著金箔，當然，時昔並不認識這是什麽菜。
    “看起來還行，但真的有點兒太少了吧？”時昔看著那些侍者從托盤裏取出金屬餐具，有些等不及，直接用空氣手接過了他手上的長勺。
    那侍者有些惶恐的看著飛走的勺子。
    “沒事，讓他自己吃吧。”路術及時出聲，安撫了侍者，“我不會投訴的。”
    時昔又把小碗用空氣手端到麵前，用手接住，小碗摸起來很細膩，不像是陶瓷。
    和侍者那兒拿的勺子又小又長，根本不好幹飯，時昔隻看了一眼就決定放棄使用了。
    ‘真的好少。’蟲昔看著碗裏的那口鵝肝慕斯，想了一下直接仰頭，把慕斯倒進了嘴裏。
    慕斯裏沒有一點兒顆粒，稍微有些冰涼，入口即化，絲滑的順著喉管流進了胃裏，還挺像冰激淩。
    時昔忍不住吧咂嘴，說實話，他沒咋嚐出味道來。
    “怎麽樣？”路術看著時昔沉思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好吃嗎？”
    “算是好吃吧？”反正不難吃，時昔就點了頭，把空碗放回托盤裏。
    他又轉頭去看路術，才發現那些服務員正半跪在地上給路術喂菜。
    ‘咦……’時昔他們都感覺有點兒不太自在了，但畢竟是路術請客，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來，隻好又拿起一個小碗。
    這個小碗裏好像是道清湯，裏麵漂著一個小番茄。
    “這個餐廳的服務就是這樣。”路術還和時昔解釋了一句，“……算是‘入鄉隨俗’吧，這隻是最普通的服務。”
    路術沒介紹其他特殊服務，要是說了，時昔肯定會撂筷子走人。
    時昔是入不了一點兒鄉，隨不了一點兒俗，這麽大個人了，讓人喂飯太太太太太奇怪了！！！
    漂著小番茄的湯很清爽，也有些涼，裏麵的番茄熟透了，輕輕一咬就爆汁。
    時昔覺得被喂飯很奇怪，他就去思考這種服務出現的原因。
    說實話，如果是他自己工作，時昔是接受不了跪著去喂別人飯的，因此時昔有些質疑這種工作出現的合理性。
    但質疑的同時，時昔又明白“事物的出現，總有它的道理”。
    於是時昔就想探究背後的緣由，來說服自己接受這種工作出現的原因。
    但可惜的是，時昔探究不出來。
    「想要應聘這些服務員，最基本要求就是樣貌，身高，身材……普通人甚至連最基本的門檻都達不到。」
    “……哦。”時昔有點不太明白那個聲音為什麽突然開口，“我剛剛還有點嫌棄這個工作……呃，感覺怪怪的。”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沒必要探究每個人，每種行為背後的深意。」
    “好吧。”時昔端起了第三個小碗，裏麵有一隻粉紅色的蝦球，裹了一層薄薄的醬料。
    時昔再次舉起碗，把蝦球倒進了嘴裏。
    蝦是生的，非常鮮美，帶著一絲絲甜味，但總的來說，這三道菜的味道都很清淡。
    而且不夠吃。
    時昔把小碗放下，又去看路術，此時的路術才吃喝到湯。
    也虧的東西少，不然喂一天都吃不完。
    “下道菜也這麽少嘛？”時昔靠在沙發上，等著路術吃完。
    時昔很慶幸第三道菜是個蝦球，那些服務員隻用喂一次就行。
    路術吃完後，兩位侍者退了出去，服務員端了一杯溫水遞到時昔嘴邊。
    時昔倒也不是很想喝水，但服務員沒有撤走的意思，時昔隻好喝了一口。
    另一個空杯剛遞過來，時昔就已經把水咽了下去。
    等著時昔把漱口水吐掉的服務員沉默的把空杯收了回去。
    接下來的菜上的很快，蓋子一掀開，依然是三個小碗。
    魚肉片兒裹成的花兒，中間夾了個貝柱，一塊兒藍鰭金槍魚大腹的雪花紋，一小撮魚子。
    時昔依然是很快就吃完了，這次他倒是嚐到味兒了，還能嚼幾下。
    前菜上完，終於是輪到了主菜。
    兩個侍者推著一個小推車進來，上麵炙烤著幾種肉排和兩份無花果。
    時昔的眼睛瞬間亮了。
    服務員取了一個小盤，侍者將一小塊兒牛舌放在小盤上，由服務員端給時昔和路術。
    其實時昔隻要站起來走一步就能吃到了，非要把事情變複雜。
    服務員拿著筷子夾起牛舌準備喂給時昔，結果那塊兒牛舌很快就從筷子底溜走，直接飛到了時昔嘴裏。
    接下來的肉甚至沒機會落到小盤上，就被時昔用空氣手拎著塞到了嘴裏。
    碳烤無花果搭配了酸奶和火腿，味道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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