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金鑾殿直播剖腹產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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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的晨霧還未散盡,石靜嫻的龍紋靴已踏碎太醫院門檻。她抓起案頭《醫宗金鑒》擲向瑟瑟發抖的院判:"這就是你們說的"胎位順正"?陳大人家兒媳的肚子都快被揉出血痕了!"
鎏金香爐裏青煙嫋嫋,映著龍袍下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跪在地上的太醫們偷眼瞧著這位"女帝",想起三日前她力排眾議要改《大清刑統》裏的"穩婆驗屍令",後脊梁又滲出冷汗——誰能想到當年太子妃剖屍斷案的狠勁,如今竟用在活人身上。
"啟稟陛下..."太醫院首座抖著山羊須,"自古婦人生產便是鬼門關,那陳夫人胎位倒懸已七日,按《千金方》記載......"
"按《千金方》記載就該等死?"石靜嫻抓起案上銀針,針尖直指殿外:"擺駕金鑾殿!傳旨順天府,把京城最好的十二名穩婆、八家藥鋪掌櫃全給朕押進宮!"
辰時的日頭剛爬上琉璃瓦,金鑾殿前的漢白玉階已跪滿紅頂官帽。石靜嫻立在蟠龍柱下,看禁軍抬著黃花梨木床踏過丹陛石——那上頭躺著麵色青灰的陳夫人,肚腹隆起如倒扣的銅鍾。
"開殿門!"她甩開試圖勸阻的禮部尚書,"讓六部九卿都進來看著,朕今日要教太醫院什麽叫"活人接生"!"
殿內龍涎香混著血腥氣,石靜嫻的織金袖口已染上暗紅。她將翡翠壓襟抵在產婦肚皮滑動——這是當年與胤礽互換身體時發現的秘密,玉石裏竟藏著套完整的人體解剖圖。
"刀。"她伸手,掌紋裏還留著少年胤礽教她射箭時的繭。太監捧來的卻不是柳葉刀,而是祭祀用的青銅匕首。
屏風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石靜嫻不用回頭也知道,定是那幫老學究撞翻了青花痰盂——就像十年前她首次提出"驗屍格目"時,刑部侍郎當場嘔在朝服上。
"陛下!"宗人府宗令撲跪在地,"龍床見血乃大凶之兆,更遑論讓外男......"
寒光閃過,匕首已劃開錦被。石靜嫻盯著緩緩滲出的羊水,突然想起康熙四十七年廢太子詔書上的朱批。那時她頂著胤礽的皮囊在宗人府絕食,如今這雙手卻要劈開另一個生死關。
"記!"她喝令史官,"產婦宮口未開而胎動減弱,當以"橫位倒轉術"配合......"話音未落,陳夫人突然抓住她腕子,指甲掐進當年索額圖行刺留下的舊疤。
龍椅後的日月屏風微微晃動,石靜嫻瞥見玄色衣角——是胤礽帶著改良過的產鉗來了。這男人自從當上"皇夫",倒是把當年在毓慶宮造火銃的手藝用在了正途。
"報——!"粘竿處侍衛衝進殿門,"八王爺帶著三千府兵圍了神武門,說陛下褻瀆太廟要清君側!"
石靜嫻頭都沒抬,鑷子夾著棉球浸入燒酒。她早知道老八在太醫院安插了眼線,那幫人故意拖延陳夫人的病情,就等著她今日行"巫醫之術"好發難。
"告訴八叔。"她將棉球按在產婦滲血的肚皮,"他去年在熱河私建的十二座糧倉,賬本還在朕的禦案上擺著。"
鎏金自鳴鍾敲響午時三刻,殿外忽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透過雕花窗欞,可見胤礽穿著他們初遇時的杏黃蟒袍,正領著驍騎營橫刀立馬——就像當年平定準噶爾時,他替她守住了右翼防線。
"專心。"胤礽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手裏產鉗碰撞聲清脆如環佩。石靜嫻突然想起康熙六十年的雪夜,他們也是這樣隔著簾幕批奏折,一個念《洗冤集錄》,一個改《農田水利法》。
陳夫人的慘叫撕破凝滯的空氣。石靜嫻的匕首停在半空,看見翡翠壓襟映出胎兒的輪廓——那姿勢竟與當年她親手接生的早產小格格一模一樣。那個沒能活過滿月的孩子,成了她力推《保產育嬰令》的契機。
"參湯吊命,銀針封穴。"她抹去濺到眼睫的血珠,"給朕把《婦嬰新策》抬進來,讓那幫老頭子現場謄抄!"
申時的斜陽染紅金磚地,當嬰兒啼哭響徹殿宇時,工部尚書當場昏厥在《黃帝內經》拓本上。石靜嫻抱著渾身胎脂的小兒,突然想起登基大典那日,禮部呈上的賀表寫著"牝雞司晨"。
"賞!"她將嬰兒塞進呆若木雞的陳侍郎懷裏,"從今日起,太醫院增設婦人科,每省選拔女醫官入京進修!"
殿外忽起喧嘩,卻是八王爺的府兵反綁了自家主子。石靜嫻望著階下黑壓壓的叩拜人群,忽然聽見極輕的嗤笑——轉頭正撞見胤礽倚著盤龍柱,手裏還攥著帶血的紗布。
"陛下演得好一場"直播剖腹產"。"他學著她穿越初期的現代用詞,鳳眼裏卻漾著三十年前的溫柔,"這下可把《婦嬰新策》烙進史書了。"
暮鼓聲中,石靜嫻撫過翡翠壓襟上的裂痕。那裏頭藏著的解剖圖已模糊不清,就像當年互換身體時的惶恐與不甘。如今她終於明白,所謂鳳命天授,不過是把每道傷疤都淬煉成改革的火種。
"傳旨。"她對著晚霞舉起染血的匕首,"凡阻撓醫改者,按《大清刑統》第三百二十條論處——此條即刻增補"殘害孕婦者罪加三等"!"
殘陽如血,映著金鑾殿前新立的《保產碑》。碑文未幹處,隱約可見"石靜嫻"三個字,鐵畫銀鉤間盡是劈開混沌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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