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宗室投票:太子妃該不該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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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廟的銅鶴香爐吐出第三縷青煙時,石靜嫻的指甲已掐進掌心。她望著丹陛下列席的十二位鐵帽子王,那些繡著四爪金蟒的補服連成一片血色汪洋,正吞沒她苦心經營三年的《女官考選疏》。
"列祖列宗在上!"康親王傑書重重叩響玉圭,"太子妃幹政,便是牝雞司晨!"
鎏金地磚映出石靜嫻繃緊的下頜線。她瞥向乾清宮方向——本該坐鎮的康熙稱病不出,卻將鑲黃旗護軍調至太廟外。這是場精心設計的困局,皇帝要看清兒媳究竟能遊出多遠的浪花。
"臣附議!"簡親王喇布甩出份泛黃奏折,"順治朝董鄂妃之禍猶在眼前!"
折子落地濺起塵埃,石靜嫻嗅到墨汁裏混著遼東參的苦香。這是索額圖生前最愛用的墨錠,如今卻成捅向她的刀。三年前黃河決堤時,正是她頂著暴雨在堤壩上畫出分流圖,此刻那些被她救下的百姓,卻化作宗室口中"妖言惑眾的愚民"。
"兒臣有本奏!"
突兀的嗓音刺破死寂。石靜嫻猛地轉頭,見胤礽捧著鳳印踏入太廟,翟衣上的金鳳隨步伐振翅欲飛。他越過驚愕的親王們,將印璽重重按在董鄂妃奏折上:"順治爺當年若允女子參政,何至於為個情字誤了江山!"
滿殿抽氣聲中,石靜嫻瞥見他袖口洇出血痕。昨夜粘竿處來報,有死士潛入毓慶宮欲盜虎符,此刻方知是他親自擒賊所受的傷。這男人總學不會藏鋒,就像此刻——他竟當著祖宗牌位,將鳳印旋出朵淩厲的花。
"荒唐!"安親王嶽樂拍案而起,"太子妃是要效武瞾舊事?"
石靜嫻輕笑出聲。她緩步至《皇輿全覽圖》前,指尖劃過喀爾喀草原:"去歲準噶爾犯邊,各位叔伯的質子還在烏蘭布統喂鷹吧?"地圖忽被掀開,露出後方滿蒙漢三文對照的《兵械圖誌》,"這上麵十九種新式火銃,可都是本宮帶著辛者庫婢女所繪。"
親王們的罵聲戛然而止。多羅貝勒杜訥盯著燧發槍圖紙,喉結劇烈滾動——他嫡子正是因鳥銃炸膛死在漠北。石靜嫻趁機擊掌,十二名包衣宮女魚貫而入,每人捧著蓋黃綢的漆盤。
"拆了吧。"她含笑道。
黃綢落地竟是十二副金絲軟甲,甲片薄如蟬翼卻嵌著滿洲文字。莊親王博果鐸眯眼辨認,突然踉蹌後退:"這…這是太祖爺十三副遺甲上的銘文!"
"赫舍裏氏祠堂暗格積灰三寸,不如讓它們曬曬太陽。"石靜嫻撫過甲衣上"以血飼弓"的銘文,餘光瞥向神色各異的親王。三日前她冒險開棺取甲,賭的便是這群馬背梟雄對先祖武力的敬畏。
投票香柱燃到第七節時,變故陡生。一騎背插赤翎的傳令兵撞開殿門:"八百裏加急!喀爾喀生變!"
石靜嫻接過染血塘報,瞳孔驟縮——策妄阿拉布坦突襲科爾沁,而守將正是安親王次子。她抬眼望向麵色慘白的嶽樂,突然撕裂裙裾鋪在案上:"取朱砂來!"
狼毫蘸血劃過裂帛,竟是一幅以戰養戰圖。她將血圖擲向嶽樂:"用喀爾喀的鐵礦煉火銃,拿準噶爾的戰馬運糧草——安親王是要保虛名,還是保血脈?"
銅漏滴答聲中,康親王傑書突然起身割破拇指,將血抹在太祖甲衣上:"愛新覺羅的江山,容得下鳳凰!"
子時梆聲響起,石靜嫻數著香灰裏的投票玉珠:滿州八票,蒙古三票,漢軍旗……她指尖忽地凝在最後一顆墨玉珠上。抬眸正對上胤礽狡黠的笑——這廝竟偷偷給漢臣遞了先帝手諭,上邊赫然蓋著孝莊文皇後的鳳印。
五更雞鳴撕開夜幕,石靜嫻攥著半數玉珠走出太廟。晨霧中隱約傳來胤礽哄女兒背詩的軟語:"鳳凰鳴矣,於彼高崗…"
她忽地想起昨夜他蘸血補全戰圖時,腕間那道疤恰似高崗裂痕。這江山太重,所幸有人願與她共擔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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