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秋，紫禁城的銀杏葉剛落滿金水河，九門提督隆科多跪在養心殿的青磚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磚縫。康熙帝把玩著翡翠扳指，目光掃過這個掌管京城九門生死的男人——他腳邊鎏金馬桶泛著暗光，雕花縫隙裏還沾著昨夜的馬糞。
    "奴才願為皇上肝腦塗地！"隆科多的官袍被冷汗浸透。
    康熙突然抬腳踹翻馬桶，金汁潑了滿地。三日前粘竿處的密報浮現在眼前：九門提督府暗室藏著前明玉璽，馬桶底部的夾層搜出與八阿哥往來的血書。
    故事要追溯到二十年前的漠北戰場。彼時還是驍騎校尉的王懷慶，在烏蘭布通之戰扛著馬桶衝鋒。葛爾丹的騎兵都笑瘋了，直到看見他掀開桶蓋——裏麵竟是三百枚震天雷1。
    "馬桶裝得下忠魂，就裝得下江山。"王懷慶抹掉胡須上的血沫子，此役後得了個"馬桶將軍"的諢號。誰料康熙三十九年黃河決堤，他因強征五百馬桶築堤被禦史參奏"辱沒官體"，一夜間從二品大員貶為九門提督衙門的掃廁雜役。
    紫禁城的茅房成了他的疆場。每日寅時，這個曾讓準噶爾聞風喪膽的男人，佝僂著腰把金絲楠木馬桶擦得鋥亮。最恥辱那日，他撞見索額圖的管家往恭桶裏倒毒藥渣——那本是預備給太子的鶴頂紅。
    轉機發生在康熙四十六年冬至。王懷慶照例清洗冷宮廢妃用的馬桶，忽覺桶底凹凸不平。指甲摳開陳年汙垢，竟露出傳國玉璽的螭龍鈕——正是康熙遍尋不得的前明遺寶！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想起索額圖昨夜醉酒的話。那個把毒藥倒進恭桶的老狐狸，此刻正在南書房與八阿哥密謀："九門提督換作咱們的人，關城門便是改朝換代！"
    王懷慶把玉璽塞回馬桶，往裏麵撒了泡尿。腐臭味掩蓋了鬆煙墨香，他盯著尿液中沉浮的"受命於天"四字，突然笑出眼淚。原來這紫禁城最肮髒處，藏著最幹淨的野心。
    康熙四十七年元宵節，九門提督衙門飄著芝麻湯圓的甜香。王懷慶蹲在茅房裏給心腹訓話："正陽門的守軍換上班，要在他們吃午飯時動手——記住，往羊肉泡饃裏多加巴豆。"
    三天後，八百守軍集體腹瀉。王懷慶趁機安插的五十親兵，把火藥藏進恭桶運上城樓。西直門守將發現異常時，他正坐在鎏金馬桶上讀《孫子兵法》，桶底暗格躺著淬毒的匕首。
    "本官巡查防務。"他掀起桶蓋，臭氣熏得守將後退三步，"李大人要不要驗驗昨日的晚膳？"趁對方掩鼻，匕首已沒入其咽喉。血噴在《火攻篇》的"凡火攻，必因五火之變而應之"上，倒像是朱批。
    驚變發生在霜降前夜。王懷慶以"防走水"為由，將三千個裝滿火油的馬桶堆滿乾清宮廣場。當八阿哥帶著鑲藍旗精銳衝進午門時，他正坐在馬桶陣中央煮茶。
    "關城門！"隨著他摔碎茶盞，正陽門千斤閘轟然落下。索額圖在城樓上揮舞血詔："康熙弑父篡位，玉璽在此！"卻見王懷慶突然掀翻銅爐，火星濺入馬桶陣，火舌順著火油躥起三丈高。
    八阿哥的鎧甲被燒得通紅："狗奴才！不是約定開城門迎本王？"
    "殿下可聽過馬桶陣？"王懷慶在火光中大笑，"當年諸葛亮火燒藤甲兵，今日王某火燒篡位賊！"他踢翻最後一個馬桶，裏麵滾出的不是火藥，而是索額圖小妾的人頭——那女人今晨剛向康熙告密。
    當康熙帶著禦前侍衛殺到時，王懷慶正用馬桶舀金水河的汙水衝洗丹墀。血汙混著糞便流成小溪，他跪在玉階前捧起染血的玉璽："奴才替皇上清了這廟堂的髒東西。"
    康熙的目光掃過焦黑的八阿哥屍體，突然解下明黃披風裹住臭氣熏天的臣子："懷慶啊..."這是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喚對方表字，"明日去內務府領五百個新馬桶，要鑲東珠的。"
    後來史書記載：康熙四十七年九門提督平叛，以五穀輪回之道護駕，帝賜"淨塵將軍"匾額。隻有養心殿當值的太監知道，皇上連夜燒了那方前明玉璽，灰燼全倒進了王懷慶獻上的鎏金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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