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我知道個屁！"但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隻得苦笑道："陸大人明鑒，我哪知道什麽內情啊！再說了，你們不是一直派人盯著我呢麽？"
    "哦？你知道有人盯著你？"陸之道挑了挑眉。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麽！"我攤了攤手，"你們既不派人看著我，我被救走也不阻攔，這不就是拿我當魚餌，要釣這條大魚麽！"
    陸之道與鍾馗交換了個眼神，沉聲道："不錯，我們確實有此打算。方才一直尾隨你們，遲遲不現身就是在布置六甲三才陣。沒想到..."
    "老子早就說了！"鍾馗突然暴喝一聲，巨劍重重砸在地上，"直接衝進來抓人多痛快！非要搞這些彎彎繞，現在倒好，煮熟的鴨子飛了！"
    我心頭一動，追問道："這麽說，你們早就知道書不是我偷的？"
    "自然。"陸之道微微頷首，"禁書閣豈是你能隨便進出的地方？"
    "那...拿我當餌的主意是誰出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崔判官。"陸之道回答得幹脆利落。
    我暗自咬牙，這老狐狸果然夠狠。陸之道緊接著追問："方才那人與你都說了些什麽？"
    我一五一十地複述了對話內容，又將那枚詭異的令牌遞了過去："事情就是這樣。現在...我是不是不用回大牢了？"
    我見陸之道和鍾馗還在研究那枚令牌，趕緊趁機溜之大吉。三步並作兩步跑回糾察司，把先前被收繳的乾坤袋、玉牌等物件一股腦兒揣回懷裏，順手就給林長卿發了條消息：
    "老林，趕緊的！清河全島搓個澡去去晦氣！"
    玉牌很快亮起回複："臥槽！我剛從陽間回來，正要去地牢看你呢！你小子怎麽出來的？"
    "見麵細說！"我收起玉牌就往清河全島趕。
    這清河全島可是酆都最負盛名的洗浴中心，據說連十殿閻羅都常來光顧。剛到門口，就見海安抱著一摞竹簡急匆匆跑來："江大哥！可算找到你了！我查到些帝王會的..."
    我一把拽住他："走！進去邊泡邊說！"
    一踏入大堂，眼前豁然開朗。穹頂高懸著九盞鎏金蟠龍燈，照得整個大廳金碧輝煌。漢白玉鋪就的地麵上，精雕細琢的蓮花紋路栩栩如生。兩側廊柱上盤繞著栩栩如生的蛟龍浮雕，龍睛都是用夜明珠鑲嵌的。
    "三位貴客裏邊請！"一位身著輕紗的濃妝女鬼迎上前來，聲音軟糯，"今日特色是忘川瑤池和孟婆湯浴，要試試嗎？"
    我剛要答話，就聽身後傳來林長卿的大嗓門："老江！你這..."話音未落，他已經衝到我麵前，上下打量著我："你小子越獄了？"
    "去你的！"我捶了他一拳，"老子是清白的！走走走，先泡上再說。"
    跟著濃妝女鬼穿過曲徑通幽的走廊，來到一處霧氣氤氳的溫泉池。池子是用整塊幽冥玉雕琢而成，四周點綴著發光的彼岸花。溫泉水呈現出夢幻的碧藍色，水麵上飄著幾片散發著清香的蓮葉。
    "謔！"林長卿三下五除二脫得精光，一個猛子紮進池中，濺起老大的水花，"爽！"
    我和海安也相繼入水。溫熱的泉水瞬間包裹全身，連日的疲憊一掃而空。海安小心翼翼地把竹簡放在池邊幹燥處，低聲道："江大哥，我查到那個帝王會的第十把交椅..."
    就在這時，池水突然劇烈翻湧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喲，這麽巧？"
    透過的水汽，我定睛一看："喲！這不是阿黑嘛！"
    池邊站著的正是王貞黑——那個當初把我帶來地府的鬼差。說起來，要不是他引路，我也不會陰差陽錯當上鬼差，更沒法給妹妹續上三十年陽壽。想到這兒，我心頭一暖，趕緊招呼道："來來來，正好給你介紹！這位是林長卿，我過命的兄弟；這位是海安，城隍廟的小機靈鬼。"
    說著我豪氣地一揮手："今天咱們的消費，全記在林公子賬上！"
    "放屁！"林長卿直接從水裏蹦起來，濺起老大的水花，"明明是你喊我來的！"
    我立刻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老林啊，我在大牢裏受了這麽多天罪，你也不跟你那些糾察司的老同事打個招呼照顧照顧我，這像話嗎？"
    "我那會兒在陽間出差呢！"林長卿急得直跳腳。
    "那我不管！"我拍著水麵嚷嚷，"要是換作我，就算人不在也得托關係打點好！這才是真兄弟！"
    其實我哪舍得真讓林長卿破費，早就盤算好要記在和珅賬上了。這老狐狸欠我人情多著呢，不宰白不宰。
    王貞黑泡了會兒就起身告辭。等他走遠，海安立刻湊過來，壓低聲音道："江大哥，我查到個驚天秘密——帝王會那第十把交椅上的，根本不是什麽帝王，但詭異的是..."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那人身上居然也有龍氣！更奇怪的是，這人出身居然是地府..."
    溫泉水突然"咕嘟"冒了個泡，像是呼應著這個驚人的消息。我心頭一跳，居然是地府的人。
    海安往溫泉池邊湊了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放在岸邊的竹簡："據說在帝王會內部，除了秦始皇之外，其他成員都沒見過第十人的真麵目。每次議事，那人都是戴著青銅饕餮麵具，連聲音都用秘法處理過。"
    我心頭一凜，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上次在帝王會時，體內那道神秘影子的異常躁動，現在想來絕非偶然。看來這個神秘的第十人，恐怕真與我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喂！"林長卿突然潑了我一臉水，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來，"那個破令牌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就這麽算了？"
    我抹了把臉，沒好氣地說："早扔給陸之道了，難不成真要我給那個魔頭發誓效忠？"
    林長卿往池邊一靠，露出擔憂的神色："那三天後他要是真來找你..."
    "涼拌！"我嗤笑一聲，突然壓低聲音，"老林，你沒發現今天咱們身邊多了不少"尾巴"嗎？"
    林長卿聞言立刻警覺地環顧四周："你是說...有探子跟著？"
    我往水裏沉了沉，隻露出半個腦袋，聲音壓得更低了："我猜是陸之道派來的。三天後那魔頭要是真敢現身，怕是要被來個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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