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酆都大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夜遊神江小夜，請上台匯報。”
    全場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硬著頭皮站起身，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上台，腦子裏一片空白。酆都大帝微微皺眉：“江愛卿，你的匯報材料呢？”
    酆都大帝微微皺眉：“江愛卿，你的匯報材料呢？”
    我幹笑兩聲：“回大帝，臣覺得，與其紙上談兵，不如直接展望未來！”
    酆都大帝一愣：“哦？那你且說說。”
    我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能敲鑼打鼓了，腳底板在台上直冒冷汗，把嶄新的官靴都泡軟了。台下的陰差們眼神跟探照燈似的掃過來，陸之道手裏的毛筆“啪嗒”掉在地上，崔鈺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露出那雙寫滿“這小子怕不是喝了孟婆湯假酒吧”的眼睛。
    “回大帝，”我扯著領口灌了口陰風，感覺舌頭比忘川河的水草還打結，“您看這奈何橋天天堵得跟陽間早高峰似的，善魂們排著隊喝孟婆湯，惡鬼們在邊上插隊掐架，多影響地府形象！咱整個vip通道，善魂憑功德值換優先票，既能激勵大家多做好事，又能減輕孟婆壓力——您看孟婆最近都累得手抖，上次給我舀湯多放了三勺蔥花！”
    孟婆在台下猛地咳嗽，湯勺把鐵鍋敲得叮當響，衝我比了個“晚上給你加料”的手勢。我趕緊賠笑，餘光瞥見牛頭馬麵在後排瘋狂點頭，馬麵還掏出小本本記“vip通道——可賣黃牛票”。
    “再說這數字化辦公！”我越說越順，手舞足蹈間差點把勾魂索甩出去，“上次我去陽間勾魂，那手機“叮”一下就彈出電子生死簿，可咱們還得翻羊皮卷找名字，趕上雨天墨跡暈開，能把鬼差急得跳河！開發個‘陰間通’app，鬼魂掃碼就能查陽壽餘額，還能線上預約勾魂服務，五星好評送孟婆湯優惠券，這不比現在效率高十倍？”
    崔鈺突然舉手：“那app開發經費……”
    “眾籌！”我脫口而出，“陽間燒來的紙錢能入股，鬼魂下載注冊送虛擬元寶，廣告位賣給黃泉路加油站，絕對穩賺不賠！”會場響起稀裏嘩啦的掌聲，連向來嚴肅的陸之道都在本子上畫了個“”符號。
    “最後這‘酆都好聲音’……”我壓低聲音，像說悄悄話，“您想啊，多少冤魂憋著一口怨氣化厲鬼，要是能在舞台上吼兩嗓子《死了都要愛》，既能發泄又能賺功德，說不定還能出道當鬼明星，陰間ktv都能多賣點忘川啤酒！”
    話音剛落，台下炸了鍋。女鬼差們掏出繡花帕子鼓掌，男鬼差吹起了口哨，連大帝冕旒上的珠子都跟著節奏晃。最絕的是鍾馗，居然從袖子裏摸出熒光棒揮舞，胡子上還掛著“江小夜後援會”的燈牌。
    酆都大帝笑得合不攏嘴，抬手示意我走近些，嚇得我以為要挨誇，結果他老人家小聲說：“朕覺得‘酆都101’更順口，愛卿回頭跟宣傳部碰個方案，冠軍朕親自頒獎——黃金孟婆湯勺一柄！”
    我剛要謝恩，崔鈺突然舉手：“臣附議！不過這app開發……”
    “崔大人放心，”我趕緊接話，“代碼找陽間程序員燒過來，測試員就用抓來的厲鬼，debug的時候讓他們邊罵邊測，絕對能找出所有bug！”
    陸之道突然咳嗽一聲，推了推眼鏡：“那數據安全……”
    “用生死簿當防火牆！”我拍胸脯保證，“誰要是敢黑係統，直接勾魂送拔舌地獄，看哪個黑客敢來！”
    會場爆發出震天響的掌聲，我看見小青在台下對我比心，手裏還舉著“江哥牛皮”的燈牌。散會時，大帝特意賜了我一盒“地府創新先鋒”點心，打開一看，全是用勾魂索形狀的巧克力做的，咬一口甜得發苦，活像我這瞎編的述職報告。
    “小青，”我咬著勾魂索巧克力，“明天去陽間燒個程序員過來，就找上次給我修電動車的那個，他罵起產品經理來比厲鬼還狠，肯定適合debug！”
    小青看著我嘴角的巧克力渣，默默遞來紙巾：“大人，您牙上有金光……”
    我對著會場鏡子一照，好家夥，金光閃閃的牙比大帝的冕旒還晃眼。得，這哪是來開會，分明是來給自己挖了個“創新先鋒”的坑，明天還得去牛頭馬麵那借黃牛票樣本，想想就頭大！不過再轉頭看見功德司門口排起的長隊，女鬼差們正搶著報名“酆都101”，突然又覺得——管他呢，先把這坑填滿再說！
    我正摸著兜裏的巧克力勾魂索傻笑呢，冷不丁被崔鈺拍了下肩膀，手裏的巧克力“吧嗒”掉地上，沾了層灰。輪回司司長剛走，手裏還攥著我胡謅的“vip通道合作意向書”，鬼市司的胖司長油光滿麵地說要在通道裏賣“孟婆湯紀念罐”，連一向板著臉的魏征都破天荒誇我“頗有新意”，現在聽崔鈺這麽一說，我笑容瞬間凝固，比被牛頭馬麵的鋼叉抵住脖子還僵硬。
    “您老可別嚇我，”我盯著崔鈺鏡片後的狐狸眼，“我就是嘴瓢說了幾句，那app連圖標都沒畫呢！大帝怎麽就當真了？”
    崔鈺彎腰撿起巧克力，用袖口擦了擦塞回我手裏：“你當大帝天天聽匯報是打瞌睡的？”他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精光，“你說的vip通道戳中了功德司的痛點，這半年善魂投訴率漲了三成；那app更是說到了陰律司心坎裏，上個月勾魂索係統崩潰，差點讓厲鬼跑了半打——”
    “等等，”我咽了咽口水，“那‘酆都好聲音’呢？”
    崔鈺突然笑出滿臉褶子：“宣傳部已經在刻海選符籙了，第一期主題定為‘忘川河畔的歌聲’，孟婆主動要求當評委，說要給選手的湯裏加料——當然是好喝的那種。”
    我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小青在旁邊戳我腰眼：“大人，剛才功德司司長說要跟咱們聯名推出‘唱歌賺功德’活動，您看這合作協議……”
    “合作個鬼！”我看著崔鈺遞來的《陰間通app開發責任書》，上麵我的名字蓋著陰律司大印，“我連代碼是啥都不知道，怎麽開發？難道真從陽間抓程序員來？”
    崔鈺突然壓低聲音：“這事兒你別管，技術部從陽間挖了個團隊，都是996過勞死的，編程速度比鬼差勾魂還快。你隻管掛名當產品經理，年底拿分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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