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清冷月光灑下，照亮山間路。
    蕭鈺陪在明晏身邊，腳步歡快。
    “好久都沒有和殿下單獨在一起了，每次身邊人都很多。”
    明晏朝她笑笑，“小鈺兒，你在翼衛軍，辛苦了。”
    “為殿下辦事，屬下不覺得辛苦，隻是從來沒有和殿下分開過這麽久，有時候休沐回來，殿下也一直在忙，整日見不到人。”
    “你有話想和我說？”
    蕭鈺搖頭，“沒有，就是在殿下身邊待著安心。”
    明晏摸摸她的頭，“那就多在府上待幾天，最近休沐，沒有那麽忙。”
    蕭鈺抱怨道：“可殿下整日都在書房忙著公務，不是和溫先生商議，就是和穆相商議，根本沒有時間和我在一起。”
    難得周圍沒人，蕭鈺也完全放鬆下來，一股腦把自己想法都說了，“今夜說是一起來玩兒水，可是殿下還要去教穆相，根本就沒有空和我們一起說話一起玩兒。”
    “本來殿下身邊人就那麽多，現在又分了精力給穆相，到我這兒就更少了，我整日待在翼衛軍，有時候休沐回府想和您待一會兒都沒機會，您好久都沒有陪我練武，也沒有像這樣陪我說話了。”
    明晏聽著她的抱怨，才反應過來確實忽視了她很久。
    人人都說蕭鈺是瘋狗，脾氣差，爭強好勝，比男人還勇猛。
    可她心裏明白，蕭鈺小時候被拋棄，流落街頭，內心其實很沒有安全感。
    雖然一直在人前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有她頂著的穩重鐵血模樣。
    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時候，她其實很黏人。
    正想著，蕭鈺便貼了過來，雙手挽住明晏的手臂，如同溫沛纏著她一般。
    “殿下，咱們走慢一些好嗎？”
    明晏心裏一軟，牽了她的手，想著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忽視她，便主動道：“那你今晚和我睡？”
    “真的嗎？”蕭鈺眼中猛然迸發光亮，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殿下，我真的能和您一起睡嗎？”
    自從成年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和殿下一起睡了，更是不敢提，怕冒犯了她。
    “真的。”
    蕭鈺如今什麽抱怨也沒了，心花怒放，忍不住又貼得更緊，高興得如同孩子一般。
    明晏又道：“如今回了京，不像在鎮北軍，你也不用裝，想親近我直說便是。”
    “好。”
    流水泠泠，如同她雀躍的心，聽著無比悅耳。
    走得再慢，轉眼也就到了溪流寬闊水深些的地方。
    地麵上已經升起幾個火堆，飄出陣陣香味。
    穆原坐在溪邊石頭上，不時張望，總算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起身走了過來，“公主去哪兒了？這麽晚才來。”
    明晏道：“陪蕭鈺跑馬去了，等很久了？”
    “嗯。”
    明晏笑了笑，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又移到身上，“試過水了嗎？涼不涼？”
    “還未試過。”
    明晏和他一起走到正在烤山雞的蘇衛身邊。
    溫沛一見蕭鈺立馬跑了過來，遞上手裏的竹筒，“鈺姐姐，我給你準備的綠豆湯，你走了一路肯定渴了。”
    蕭鈺笑著謝過，接過綠豆湯直接遞給明晏，“殿下喝。”
    明晏推了回去，“沛兒專門給你留的。”
    溫沛也有些不好意思，越說越小聲，“殿下，我準備了很多的，都被喝完了，隻剩這一個了。”
    蕭鈺又遞了過去，“我喝水就行了，殿下喝吧，解暑的，我下次喝就行了。”
    溫沛立馬道：“鈺姐姐，我明日再給你做。”
    明晏還是沒接，溫沛的心意。
    “你喝吧，我帶穆相去學遊水，你陪她們玩兒，替我看著瑩瑩。”
    蕭鈺得了她晚上可以陪睡的承諾，心情好得不行，也不介意穆原霸占殿下了，十分樂意答應了。
    穆原有些緊張跟著明晏往上遊走，沈繁星十分稱職跟在身後照顧。
    正在烤雞的蘇衛抬頭看了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走到一處開闊些的水邊，明晏脫了鞋襪踩進了水中，天熱，隻穿了一件衣服，也不好脫，脫了就隻剩小衣了。
    水麵由淺入深，腳下都是碎石，沒多少淤泥。
    穆原微抖著手，紅著臉也脫下了鞋襪。
    明晏抄著手站在水中等他，笑看著他脫鞋，提議道：“穆相的儒衫不夠簡便，不如把上衣也脫了？”
    穆原和沈繁星同時瞪大了眼。
    沈繁星更是聽得咂舌，殿下真是裝都不裝了，這是要明目張膽占便宜啊。
    穆原最終還是沒脫，走下了水，找了話題轉移注意力。
    “公主，遊水很難嗎？”
    “不難，我和蕭鈺學了不到半天，蘇衛是自己跳進水裏，撲騰著就會了。”
    沈繁星坐在溪邊石頭邊上，盡量不讓自己礙眼。
    穆原沒讓趙尋程遇跟過來，如今岸上就沈繁星一個人。
    明晏怕穆原不好意思，便讓她離開。
    沈繁星老老實實站起身，往回走，走出一段，又鬼鬼祟祟貓著腰躲在樹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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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要看看，殿下是不是真獸性大發，在這兒就要把穆相給非禮了。
    人一走，穆原也不那麽拘謹。
    明晏開始認真教他，“最主要是別怕水，放鬆，身體就會浮起來，然後雙手推水，雙腳擺動，像這樣。”
    明晏特意在他麵前繞著他遊了一圈兒，讓他就著月色看清楚些。
    穆原看得認真，默默記下。
    明晏便站起身，一手托著他的腰讓他埋下去。
    身邊有她在，穆原也不害怕，想著她的話，感受她的手帶領他一點點沉下水，練習憋氣，心中冷靜，絲毫不慌。
    後麵又聽著她的指令抬頭，動手，動腿，試探著遊起來。
    嗆了好幾口，慢慢找到了些感覺。
    明晏瞳孔逐漸放大，看著眼前離她一臂之人。
    蒼天，這就是十六歲三元及第的實力嗎？
    他要不要學這麽快？
    不是按理來說，他一個文弱書生要怕的往她懷裏鑽，被她抱著遊幾圈，適應了水的感覺，然後才慢慢放鬆嗎？
    他是怎麽做到每一步都這樣順利的？
    眼看著他又慢慢往前遊了點兒，雖然撲騰得嗆水，挪動緩慢，但是就憑借這份冷靜和悟性，有她沒她有差別嗎？
    她還沒開始占便宜呢，這教學就要結束了？
    那還怎麽趁他濕了衣服偷偷摸他抱他啊？
    夏夜溪水清涼，明晏卻覺得心裏憋了火。
    穆原有了些遊水的概念，緩慢又挪了回來，話裏帶了些不易察覺的自豪，“公主，我學得快嗎？”
    明晏皮笑肉不笑，“快，很快，比我想象中快多了，穆相真是聰明絕頂啊。”
    穆原眼睛跟著一起笑，嘴角沾染著月色，更顯得出塵俊逸，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公主謬讚。”
    學得如此快，他也不算比蘇大將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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