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水陸並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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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上的莽白看得眼睛都紅了。他穿著鑲金的象轎甲,手裏的彎刀劈在垛口上,把土坯砍得粉碎:“放箭!給我放箭!”
    箭雨密密麻麻地射下來,卻被刀盾營的盾牌擋了個嚴實,箭頭紮在盾麵上,像插滿了刺蝟。有幾支火箭帶著火苗飛來,剛靠近盾牌就被士兵用刀挑開,落在地上,點燃了幾叢野草,很快就被風吹滅了。
    “王爺,西門的信號!”陳忠突然指著西邊的天空,那裏升起了三朵紅色的煙,在藍天上格外醒目。
    蕭如薰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召溫的人得手了。趙虎,帶火槍營從側翼繞過去,堵住北門,別讓莽白跑了。”
    “末將遵命!”趙虎的火槍營像群獵豹,迅速撤出正麵戰場,鑽進旁邊的甘蔗地。甘蔗有丈高,葉子割得人臉生疼,卻正好遮住了隊伍的動靜。走在最前麵的士兵手裏舉著砍刀,“唰唰”地劈開擋路的蔗杆,甜絲絲的汁水濺在臉上,涼冰冰的。
    劉綎的刀盾營已經撕開了象陣的口子。有頭戰象的前腿被砍得筋斷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象轎裏的緬甸貴族尖叫著滾出來,剛要爬起,就被劉綎的破虜刀削掉了腦袋。那顆腦袋滾在地上,眼睛還圓睜著,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亂刀砍成了肉泥。
    “殺進城去!”劉綎一腳踹開半掩的城門,門軸“嘎吱”一聲斷了,濺起的木屑裏,露出城裏慌亂奔逃的人影。街道兩旁的竹樓裏,有緬甸人從窗戶裏往外扔陶罐,卻被士兵們用鳥銃打了回去,陶罐摔在地上,流出的不是水,是渾濁的尿,惹得士兵們一陣哄笑。
    西門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召溫的侄子召猛正指揮孟族士兵拆除拒馬,他的胳膊被箭射穿了,用布條草草纏著,血滲出來,把布條染成了紫的。看見蕭如薰的馬隊,他連忙單膝跪地,手裏還攥著半截砍斷的吊橋繩:“王爺,西門的吊橋繩索都砍斷了,莽白帶著三百親兵往北門跑了!”
    “追!”蕭如薰的黑馬像道閃電,衝過西門的門洞。街道上鋪著的石板被戰象踩得坑坑窪窪,馬鐙撞在石板上,發出“得得”的脆響。他身後的親衛們緊隨其後,手裏的馬銃都上了膛,隨時準備開火。
    北門的守軍顯然沒料到會從背後被襲。城樓上的弓箭手還在往南射箭,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馬蹄聲。蕭如薰的親衛們舉起馬銃,“砰砰”幾聲,城樓上的弓箭手像下餃子似的掉下來,慘叫聲混著箭杆落地的“劈啪”聲,熱鬧得像趕廟會。
    莽白剛衝到北門的吊橋邊,就聽見身後的喊殺聲。他回頭一看,隻見蕭如薰的黑馬已經衝到街口,玄色披風在風裏飄得像麵旗。嚇得他魂飛魄散,翻身跳上身邊的戰象,拔刀就砍象夫:“快!過橋!”
    戰象剛邁開步,就聽見“轟隆”一聲——趙虎的火槍營從甘蔗地裏鑽了出來,十二門迫擊炮正對著吊橋。開花彈在橋中間炸開,原木和麻繩飛得像天女散花,吊橋“嘩啦”一聲塌了,掉進護城河,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莽白的金盔。
    “完了……”莽白癱在象轎裏,看著四麵湧來的明兵,手裏的彎刀“當啷”掉在地上。
    蕭如薰勒住馬,看著戰象背上瑟瑟發抖的莽白,聲音冷得像冰:“綁了。”
    親衛們一擁而上,用鐵鏈把莽白捆得像粽子。那戰象倒識趣,見主人被擒,乖乖地跪在地上,用鼻子卷著蕭如薰的馬鐙,像是在討好。
    城頭上的孔雀旗被砍倒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明的龍旗。趙虎正指揮士兵們把迫擊炮抬上城,炮口對著城外的曠野,像是在宣告勝利。劉綎和鄧茂的旗幟從不同方向趕來,在北門的城樓前匯合,旗下的士兵們互相拍著肩膀,臉上都是汗和血,卻笑得像群孩子。
    蕭如薰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蜿蜒的蠻莫河,河水似乎不那麽渾濁了,陽光透過硝煙,在水麵上灑下一片金光。他知道,這隻是開始,但這一刻,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更遠的地方——阿瓦城的宮殿,勃固港的帆影,還有那些藏在雲霧後麵的南洋島嶼。
    “傳下去,”他轉身對陳忠說,“開倉放糧,救濟百姓。另外,讓人把莽白的象兵都收編了,好好訓著——說不定,以後還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