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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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彥兩次收到姚騫的回信,都看的又氣又笑,他每次像專業寫情詩的,思念愛慕寫滿信紙,都快成詩人了。反觀姚騫的信上,一半說自己幹了什麽,什麽認識了哪些人,學了哪些本領,見識了新鮮事物,年夜飯吃了什麽;一半問家裏發生了什麽,問了兄弟問師傅,然後小楊和小棕父子,李八子都會問,而自己,也就是他捎帶問問並提醒保重身體。厚厚幾頁紙,就是摳不出一兩個想念的字眼。
他每次滿心歡喜的打開,一臉失落地合上,忍不住想把那個小崽子抓到麵前問問,分別許久,就真的不想自己嗎?還是自己不值得他多寫幾個字?後來他酸溜溜問起,青年才告訴他怕被別人看見。他便說,自己也那麽寫了,有什麽不一樣。青年說,當然不一樣了,那個院子裏的人都認識我,又不認識你!他被歪理堵住了,隻能盡可能多抽出空,遠遠躲在暗處看他幾回,才能緩解那種如同魚兒離開水般的極限渴求。
終於吃到了可口的飯菜,姚騫兩口一個豬肉包子,吃了兩個,開始吃炒雞蛋,喝羊湯。一邊吃一邊問雲彥:“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這院子是租的?”
雲彥把一盤涼拌的香椿往青年跟前移了移,看著青年餓極了的模樣,不答反問:“你不是說能吃飽嗎?咋看著不像啊!”
姚騫的筷子頓了頓,心虛地笑了笑,放慢進食的速度,實話實說,“管飽的,真的,但大鍋飯嘛,能好吃到哪去!當然,也有好吃的,估計廚子心情不一樣,發揮的水準參差不齊。”
“這下搬過來了,以後三天給你送一次飯,咋樣?”雲彥一點不開玩笑地問姚騫。
姚騫連連拒絕,“不行不行,那麽多人呢,連教官都跟我們一起吃,我不能搞特殊。再說,送來沒準都被搶走了,我估計隻能搶著飯盒。那群狼崽子可——”
“誰敢搶要他好看!”雲彥當了真,立即板著臉,聲音透著狠厲,仿佛要剁人手腳的口氣。
嚇得姚騫趕緊放下筷子,摟住雲彥胳膊搖晃,趕緊給東家順毛,“別急別急!我開玩笑的,沒人欺負我!我的意思是,那裏的飯菜不算難吃,主要,我這不是想家裏的嘛,吃別的都沒味!嘻嘻,都怪你把我嘴養刁了,以前泔水窩頭照樣吃的歡。”禿嚕出這句話,姚騫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不該說的。
果不其然,臉色剛有所緩和的雲彥,聽到這句話,眉頭就皺了起來,眼裏噙滿心疼,夾著一絲愧疚,雙手抓住他的手臂,嘴唇蠕動幾下,隻艱澀地說了句:“以後不會了!”
“哎呀,都過去了,我早就忘了!”姚騫咧咧嘴,趕緊拿起筷子夾了香椿塞嘴裏,嚼了幾下又是點頭又是翹拇指,含混著說:“好次好次!”咽下菜,趕緊把話題換了,“你還沒告訴我來幾天了?家裏都有誰來了,老劉肯定來了,我都吃出他做的菜了!哎,我還記得,當初醒來吃的第一口飯,也是雞蛋,不過那時是蒸的蛋羹,啞伯蒸的蛋羹比老劉的嫩滑。”姚騫一嘴兩用,不停吃著說著,不敢讓氣氛冷一點。
半個白天,姚騫都拉著雲彥看新院子及每間窯洞,這個院子總體跟鳳棲鎮那間很像,一排五孔窯洞,不同之處便是窯洞牆麵用石磚砌過,院子也比那邊大很多。姚騫以為租的,追問下雲彥才坦言是買的。姚騫不由打趣,難道以後自己每去一個地方,雲彥就跟著買處院子?雲彥很鄭重地回答,他正是如此打算的。姚騫滿心感動,若不是還想喂喂小棕,他都想抱著雲彥再親幾口,好吧,江漢源看人的確準,他就是個有情飲水飽的俗人。
看完屋子,他去看了看馬廄以及裏麵的小棕,這次因為時間倉促,小馬駒沒帶來,小棕為此悶悶不樂了幾天,今天接回他才有了好模樣,此刻正吃著嫩綠的鮮草,任由姚騫對它上下其手。
然後,姚騫又熱情地跟廚子老劉打了招呼,誇了一通老劉,老劉樂的合不攏嘴,忙把晌午的菜單報了一遍,說是東家安排的,姚騫看了看身後不吱聲的雲彥,笑嗬嗬點頭同意,吩咐老劉下次回來要吃甑糕,老劉言稱沒問題。
問及小楊和李八子,雲彥說是二人在鋪子裏忙,一般不會來。姚騫一邊竊喜,一邊言不由衷地問:“那你不就沒人照顧了嗎?洗衣掃地咋辦?”
雲彥擺擺手,“這些小楊安排了旁人做,我也不需旁人照顧,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隻想讓你照顧我,如何?”
兩人坐在桃花樹下,雲彥拉著姚騫的手指玩弄著,投向自己的目光灼灼,比那春光還令人沉醉。姚騫忍不住傾身過去,右手掌摸上雲彥的側臉,不由動情地說:“樂意效勞,我的東家。”
雲彥也把掌心貼上了青年透著淡粉的臉頰,許久沒見,這張臉更健康也更成熟了,和記憶中很相似,又有點不一樣。這一世的青年,同樣飽經苦難,但仍不失赤子之心,謙卑中藏著張揚,隱忍中收著鋒芒,堅韌又有活力。和這大好春光一樣,此時,正是青年的好時候,穿著一身學員製服,生機勃勃,英氣逼人,意氣洋揚,魅力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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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騫順勢側著頭,在雲彥手心蹭著。一陣微風吹來,頭頂的桃花三三兩兩的飄下,粘在二人的發間、肩頭,像二人紛湧的愛意結晶,輕盈柔軟,嬌美鮮活。
“上次信裏說的事,有消息了嗎?”姚騫自下而上看著雲彥刀削斧刻般剛毅而有型的臉頰輕聲問。
姚騫問的是關於尉保山傳來的曹宏奇的消息,雲彥並沒從尉保山那兒得到更詳細的信息,但他的下屬打聽到了詳細的信息,並且是他不能說的,隻能挑挑揀揀地回答:“李八子去見過尉保山了,他並沒打探到更多的消息,隻聽說仍在靖原軍中,具體是哪個支隊,不太清晰。”
第一封信裏,雲彥就告訴姚騫,已經給尉保山傳了自己參加集訓的消息,尉保山說家裏一切都好不必掛念,第二封裏尉保山說曹宏奇給家裏遞了消息,說在靖原軍裏越來越好,讓他二人不必掛念。他到了集訓班得知,靖原軍分為八個支隊,分別駐紮在不同州縣,洛平縣入駐的是第三支隊和騎兵團,他猜想,或者說他希望曹宏奇就在洛平,畢竟他當初是跟著騎兵走的。仔細一想,不太可能,倘若曹宏奇就在洛平的話,怎麽會不回家、不去見兄弟呢。
拋開兄弟的事情,姚騫此刻就擔憂傍晚的分別了,他伸長雙臂抱住雲彥的腰,將頭枕在雲彥大腿上,心有戚戚,把臉往雲彥腹部埋了埋悶悶不樂道:“假期太短了,集訓還要一年多,可是,我不能放棄。”
雲彥聽出了青年的彷徨惆悵,他抬頭看著遠處一片有粉白點綴的青綠山尖,那裏有春色遍野,有青年的希望。青年至今沒有發現,這處小院裏抬頭就能看見他們訓練基地所在的聯山,這是雲彥選擇此院落的主要原因,騎馬兩個小時就能來回。
“放心做你想做的,我會當好你的後盾,每日等你回家陪我!”雲彥如是說。
此時的姚騫隻知雲彥深愛自己支持自己,並未想到這句話的份量,等到日後發現了雲彥是如何當自己後盾時,他才覺得自己總是看輕了雲彥的許諾。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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