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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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平並沒有細細描述這幾天的絲絲縷縷,簡略地說他從刀口救下尉保山後,尉保山就變得惶恐不安,任何人的靠近都令他止不住地發抖、尖叫甚至抽搐,整宿不睡,茶飯不思。常平不會安撫人,更不會治病,恰巧碰到他們出門,才有了法子。
雲彥對常平的惜言如金很滿意,放下心中的擔憂,貼心地為姚騫夾菜,出門叫了熱水,還幫常平斟了一杯茶。
姚騫聽出了常平話中的掐頭去尾,隻當他在隱瞞自己的行蹤沒有多問,滿腹疑問使他的眉頭擰成了麻花,便聽常平接著說道。
“我來找你,希望你能照顧他,我好去把他父母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常平語氣仍是平淡。
“安排尉伯和大大?什麽意思?為甚要安排他們?安排到哪兒去?”姚騫不由一震,發出一串疑問。
“他和父母被人兩頭威脅,如今他脫困,他父母恐遭報複,唯有遠走他鄉,方能徹底擺脫脅迫,和危險。”回答的同時,常平深深地看了眼姚騫,又極其隱蔽地瞟了眼雲彥。
雲彥自然無所動容,他當初打聽到尉保山父母生病,問及原因,隻聽說是年邁勞累所致,如今看來,那是他們有所隱瞞。既然如此,便怪不得自己,畢竟是旁人,他已仁至義盡。是以,當姚騫狐疑的目光投過來時,他的神色很坦然,絲毫沒有愧欠和憐憫。
姚騫來不及多想,各種怨憤和擔憂席卷著他的自製力,他手中的筷子變得彎曲,粗重地吐了口濁氣,抬眸問常平:“你知曉了這麽多,那知道是誰在脅迫他們嗎?還是說,是誰和誰要置他們於死地?”
常平眸色微變,腦子裏不由自主閃過被自己抓破喉嚨的三個“豺狼”,暗自懊惱自己讓他們死的太簡單,“是駐紮在定北的新府軍,頭領是誰我不知。”
“啪”,姚騫手中的一雙筷子被折斷,空氣忽然寂靜。可怕的沉默維持了近一刻鍾,姚騫才忍住提刀出門的衝動,轉向常平剛張口,就被突然起身飛出房門的常平震在原地,愣怔地看了看還在微微抖動的門,把不解的目光移向雲彥。
雲彥自然不便說出他們聽到的動靜,蹙了蹙眉,猜測道:“是不是尉保山醒了?你不放心的話就跟去——”
姚騫腦中“滋啦”一聲電閃,霍然起身追出門外。
床上的尉保山顯然陷入噩夢無法脫身,隻見他神情痛苦,似惶恐,似傷心,不斷左右擺動頭部,頂著一頭汗水囈語著什麽。
率先趕過來的常平難得露出了淡漠以外的表情,擰著眉頭,像擔憂,像同情,站在床頭手足無措看著尉保山。
姚騫大概掃了一眼,半蹲下去,抓住尉保山揮起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說:“別怕,沒事了,沒事了啊,都過去了,你已經安全了,尉伯和大大都好著呢。哥你安全了,聽到了嗎?騫娃陪著你呢。睡吧,睡醒我們一起回家。”
跟進來的雲彥看到倆人又是拉手又是私語,心裏的酸水汩汩冒泡,冷冷地睨了眼旁邊杵著的常平想找點茬,可惜常平沒接茬。早知道藥量就該再大點,那樣肯定不會醒了,雲彥心裏有一絲懊悔。
許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尉保山又嘟囔了兩句什麽,終於安靜下來。姚騫用袖子替他拭去汗水,將他掙開的被角掖好,深深歎了口氣。不經意暼到常平站的板正的身姿,心底起了幾分疑慮,他的聽覺敏銳自己曾見識過,可對尉保山的特殊照顧,似乎有些不尋常,該不會和自己一樣吧?但細想,又覺得多慮了,畢竟自己跟雲彥的這種情況不多見。總之,多個人關心兄弟是好事。
轉身向常平使個眼色,推著雲彥出了門,常平輕手輕腳關門的動作,令姚騫確定他待尉保山的不同,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壓下那些遙遠的猜想,他低聲說:“常哥你也別急著走,等保山哥明日醒後,我跟他說說,你陪著他,我去安頓尉伯他們,否則,我擔心他們不跟你走。”
常平垂眸思考著姚騫的提議,他明白姚騫說的都是對的,可仍免不了擔心,“夜長夢多。”常平注視著姚騫。
“我們快馬加鞭往別人麵前趕。”姚騫思來想去也無萬全之策,誰讓尉保山狀態不佳呢,他看向雲彥詢問:“你說呢?”
雲彥先是和常平對視一眼,心裏為這頭孤狼也動了凡心感到驚奇,有點期待看到他的未來。轉向姚騫時,眸光已變得柔和無比,“我們走小路,那群惡棍反應應當沒這麽快。”
“那就這麽定了!”姚騫一錘定音,攏了攏衣領,伸手去牽雲彥,“回屋睡覺,明兒個早起。”四指剛碰到雲彥手掌,腦子裏一股電流竄出,像被施了定身法戛然定住身體,機械地扭頭暼向常平,正好發現常平看著他倆即將交握的雙手。
黑霧彌漫了整個腦殼,姚騫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仍沒能說出什麽。
謝天謝地,常平的目光轉瞬即逝,他頭也不回地走進尉保山的臥房,隔著門輕輕出聲:“我在這榻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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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彥扭頭瞧了瞧自家愛侶那能吞下雞蛋的嘴巴,嘴角不由自主上揚,握住若即若離的手,帶著身體僵直的青年往他們的臥房走。
進了屋,姚騫才從害羞窘迫的境地回神,看著雲彥戲謔的目光沒頭沒尾地問:“他這是知道了吧?”
雲彥挑眉,眼中放出一縷危險意味,“你害怕被他知道?”
“那倒不是,隻是,保山哥還不知情,”姚騫真不怕,隻是太過突然,他沒心裏準備而已。
“他不會多話的。”雲彥安慰著他的青年,拉著姚騫往床邊走。
“倒也是。”姚騫對此表示認同,這位常爺,比他家愛侶還淡漠,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天塌地陷仍處變不驚。
“趕緊睡吧,不是說明日要早起。”雲彥把姚騫按在床上,伸手替青年解口子。
不料,他剛碰到姚騫脖子,姚騫就猛地掙開他的手,同時還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領口,嚴詞拒絕道:“不許動我!你,你過分了啊!我,我,”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承受不了,隻繃著臉說:“我不想喝粥了!我要吃肉!張大口吃大肉!”
姚騫一副寧死不從的烈男模樣,一下就逗樂了雲彥,“嗬嗬嗬,哈哈——”雲彥一手叉腰,一手點著姚騫笑得說不出話。
愉悅的笑聲傳到幾屋之隔的臥房,仍是那麽擾人,常平眼珠在眼皮下極速轉動,不悅地吐著粗重鼻息,表示自己的不滿。真是不知姚騫剛才有什麽好尷尬的,哼,掩飾等於編故事,他離得老遠就聞出這倆人身上混合著不分彼此的氣味,欲蓋彌彰的隱秘關係怕是下輩子也扯不斷了,他才懶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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