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被詛咒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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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深秋,我攥著實習生工作牌走進市電視台大樓時,怎麽也沒想到,三個月後的一場拍攝任務,會徹底改寫我的人生。老舊的電梯門在七樓“哐當”打開,黴味混著油墨香撲麵而來,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指示燈明明滅滅,像一隻隨時會閉上的眼睛。
    欄目組辦公室裏,王姐把一疊資料摔在桌上,紙頁間夾著泛黃的剪報:1978年,青山精神病院突發患者暴動,護士長離奇墜樓身亡,屍體被發現時雙手反折成詭異的弧度;1982年,醫院因“醫療事故頻發”突然關閉,最後一批醫護人員集體失蹤,隻留下滿牆未幹的血字。
    “台裏要做個靈異特輯,就拍這座廢棄醫院。”王姐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掃過我們幾個實習生,“今晚就出發,誰要退出現在說。”小趙縮了縮脖子,喉結滾動了一下。我盯著剪報上模糊的屍體照片,鬼使神差地說:“我去。”
    傍晚六點,我們的麵包車碾過精神病院鏽跡斑斑的鐵門。夕陽把主樓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雙伸出的枯手。攝像老周架好機器時,取景框突然閃過一道白影,他揉了揉眼睛:“見鬼,鏡頭進灰了。”我順著鏡頭方向望去,二樓某個窗戶的玻璃碎片間,隱約映著半張扭曲的臉。
    主樓大廳的吊燈垂著腐爛的蛛網,我們的腳步聲在空蕩的空間裏回響。王姐舉著手電筒,光束掃過牆上剝落的標語——“解放思想,戰勝病魔”,最後一個“魔”字缺了半邊,像咧開的嘴角。老周突然指著牆角:“那是什麽?”
    我們湊近一看,褪色的宣傳欄裏貼著張黑白照片,十幾個穿病號服的人站成一排,中間戴護士帽的女人麵容清秀。當我用手機閃光燈照亮照片時,她原本下垂的嘴角突然上揚,露出個詭異的微笑。小趙猛地後退,撞倒了旁邊的輪椅,金屬撞擊聲在樓道裏炸開。
    二樓的哭聲是從304病房傳來的。門把冰涼得像塊鐵,推開時發出指甲抓撓般的聲響。老周的攝像機剛對準病床,屏幕突然雪花亂閃,一個長發女人的虛影從被褥裏坐起,濕漉漉的黑發間露出青灰色的臉,眼眶裏淌著黑水。我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王姐卻鎮定地說:“別慌,可能是電磁幹擾。”
    可當我們退到走廊,老周發現攝像機的sd卡不翼而飛。小李摸遍口袋,臉色慘白:“我的備用卡也沒了。”這時,整棟樓的溫度驟降,我呼出的氣在手電光束裏凝成白霧。拐角處傳來拖遝的腳步聲,一下,兩下,像是穿著拖鞋在拖拽什麽。
    “快走!”王姐壓低聲音。我們跌跌撞撞跑向樓梯,卻發現通往一樓的台階變成了向上的。小趙突然指著樓梯扶手尖叫,那裏布滿黑色的手印,每個指節都扭曲得不成人形。更可怕的是,最上方的手印旁,赫然印著我今早出門時戴的虎頭鑰匙扣的形狀。
    頂樓天台的鐵門被鏽死,我們隻能砸開一扇小窗鑽出去。月光下,那個穿保安製服的人體模型直勾勾盯著我們,白色麵具上不知何時多出了血淚。老周的攝像機突然自動開機,鏡頭裏出現了我們五人的背影,而在我們身後,密密麻麻站著無數模糊的人影,他們的手臂互相纏繞,形成一張巨大的人網。
    “電池!”小李突然喊。所有設備的電量條在瞬間歸零,老周的攝像機發出刺耳的蜂鳴。我感覺有冰涼的手指劃過脖頸,轉身看見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貼在我身後,腐爛的嘴裏吐出氣泡:“還我眼睛……”
    我們連滾帶爬衝下樓梯,這次終於找到了出口。但當我們跌坐在麵包車旁時,發現車門上布滿濕漉漉的手印,最中央印著一張咧到耳根的笑臉。回程路上,車載收音機突然響起尖銳的電流聲,夾雜著女人的笑聲和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音。
    回到台裏已是淩晨三點。後期小王揉著眼睛打開素材,監控室的燈突然全部熄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我看見屏幕裏閃過無數畫麵:腐爛的手從顯示器裏伸出,穿護士服的女人對著鏡頭梳頭,還有我們五人在天台奔跑,身後的人網越收越緊……等燈光恢複,所有素材都變成了黑屏,隻有一行紅字在閃爍:“你們不該來。”
    第二天,欄目組被緊急叫停。王姐請了長假,據說在家對著鏡子尖叫;老周的攝像機裏倒出半塊帶血絲的眼球;小趙在睡夢中用指甲剜自己的臉,嘴裏念叨著“還眼睛”。而我,總能在深夜聽見有人在敲我的窗戶,玻璃上倒映著那張扭曲的笑臉——和宣傳欄裏護士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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