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若我臉上沒有傷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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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本就頗為信重徐惠妃,又惱恨趙德妃被謀害算計。

    思量片刻後,終究沒有拒絕。

    反正司菀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即便真是清白的,給些賞賜安撫也便罷了,倒也不必顧及許多。

    皇帝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道“把七皇子請過來,他擅長斷案。”

    聽到皇帝要讓心上人來查辦此案,司清嘉鳳眸暴亮,心髒也是擂鼓般,怦怦直跳。

    她早先便向七皇子提過,司菀有多惡毒,有多難纏。

    再加上司菀觸了徐惠妃的黴頭。

    今日這一劫,她怕是躲不過去了。

    司清嘉越想便越是暢快,隻要司菀受到懲處,她勢必能扳回一城,奪回氣運。

    到時候,她再也不必終日提心吊膽,擔憂自己的容貌發生改變了。

    司清嘉眼角眉梢洋溢著不易覺察的笑意,趙氏看在眼裏,頓時急得不行。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忙道“陛下,臣婦保證,小女絕不會做謀害皇嗣之事。”

    看著跪在堂下的趙氏,皇帝和徐惠妃皆麵露愕然。

    司清嘉則是又氣又怒,暗道趙氏簡直瘋了,竟不顧自己國公夫人的身份,當眾為司菀這個賤蹄子下跪求情。

    難道她發現什麽了?

    想到這種可能,司清嘉心裏咯噔一聲,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也死死摳住掌心。

    “趙氏,你與德妃乃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感情無比深厚,今日她被歹人算計,險些撒手人寰,你身為長姐,難不成要包庇嫌犯嗎?”皇帝問。

    “回稟陛下,臣婦隻是覺得,小女一心一意為德妃娘娘、為十一皇子考慮,費盡心力請來明淨師太,若將其視作凶犯,百般查驗,隻怕會寒了她的心。”趙氏忍不住道。

    司清嘉神情嚴肅,說出口的話卻虛偽至極

    “母親多慮了,事君以忠,乃是每一個大齊子民的本分,若菀菀真因為一次查驗,便心生憤怨,那她根本不配做咱們秦國公府的姑娘。”

    “你!”趙氏怒視著司清嘉,司清嘉也毫不避諱的回望。

    這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不像母女,反而似仇人一般。

    比起城府頗深的徐惠妃,趙氏到底顯得勢弱。

    司菀不願帶累了趙氏,低歎一聲,抬腳上前,還未等她開口,殿外再度響起通傳聲

    “太子到!”

    一襲玄衣的青年闊步踏入偏殿,他身量極高,周身縈繞的冷意衝淡了相貌的俊美,加之他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滿手鮮血,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司清嘉到底年輕,太子僅瞥了她一眼,她便被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往後退。

    太子闊步行至近前,先衝著皇帝行禮問安,而後才道“父皇,兒臣聽聞有賊人膽敢謀害皇嗣,不知那賊人所在何處?”

    皇帝指著跪在不遠處,滿臉血跡、被五花大綁的穩婆,道

    “此人膽大包天,借著為德妃接生的機會,動了手腳,險些害德妃難產。”

    太子神色沉凝,說“後宮妃嬪的手段,委實惡毒。”

    徐惠妃麵色一變。

    皇帝則有些詫異,解釋

    “太子怕是誤會了,此事與後宮妃嬪無關,方才穩婆指認的,是一個麵有傷疤的女子,而後宮妃嬪,容貌皆不得有任何損傷。”

    太子拱手,又道“司二姑娘隻是個尚未出嫁的閨閣女子,謀害趙德妃,對她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又何必做這等自尋死路之事?”

    徐惠妃“太子有所不知,司菀是庶出小姐,這些年來,趙德妃對她頗為嚴厲,心生憤怨也不奇怪。”

    這番說辭委實牽強。

    偏生開口之人是徐惠妃,身份尊貴,就連皇帝對她也頗為敬重,不會輕易反駁。

    太子卻渾不在意。

    “常人不可能因些許憤怨,就犯下滿門抄斬的大罪,但若有利於已,便說不準了。

    趙德妃手握鳳印,執掌六宮,又與父皇感情甚篤,她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後妃之中,難保不會有人得利。”

    太子抬起頭,直直望向徐惠妃。

    後者心下愈發惱恨,暗罵真是畜生養的混賬東西!

    麵上卻一派鎮定。

    “太子,你和司二姑娘當真交情匪淺啊。”皇帝回憶起先前司菀在獸苑救人時,也是太子出言回護。

    “兒臣隻是據實直言。”

    司菀環顧一周,視線落在徐惠妃身上,問“娘娘之所以疑心臣女,是因為穩婆所言,覺得麵有傷疤者便是謀害德妃娘娘的真凶,臣女說的可對?”

    徐惠妃秀眉微蹙,頷首。

    “趙小姐和大姐姐也持同樣的想法。”司菀又說。

    趙弦月也跟著點頭。

    “但諸位仔細想想,傷疤是極明顯的特征,京城的高門貴女沒有上千也有數百,除我之外,其他人皆麵容光潔,並無損傷。

    一旦穩婆吐露出“麵有傷疤”四字,所有人都會認定我便是那個幕後主使。我雖非聰明絕頂之人,卻也不會如此糊塗,放任自己墜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所謂麵有傷疤,不像是證據,反倒似有人故意為之,憑空構陷。”

    司菀語調不急不緩,不卑不亢。

    顯然沒被這麽大的陣勢嚇到。

    司清嘉抿唇。

    即便她早就知道司菀伶牙俐齒,盡可能做足準備,此刻亦覺得無從下手。

    “穩婆都說了,那賊人以紗覆麵,就是怕被人認出來,誰曾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陣風吹起麵紗,才露出那塊傷疤。

    證據確鑿,你撒再多的謊也沒用!”趙弦月梗著脖子道。

    司菀從未見過趙弦月這等蠢鈍不堪的人,分明是太師府的千金小姐,卻被司清嘉蠱惑,為她鞍前馬後,衝鋒陷陣,甚至險些葬送了趙德妃的性命。

    這與自掘墳墓有何異?

    若司菀是太師,定會將趙弦月倒吊在房梁上,控一控腦子裏的水,免得害人害己。

    司菀閉了閉眼,淡聲道“你所謂的證據,便是我麵上的傷疤,是與不是?”

    趙弦月“是又如何?”

    “若我沒了傷疤呢?”

    邊說著,司菀邊拿起錦帕,緩緩擦拭起左頰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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