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宿主,他在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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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莫要勞神,有些事,不急於一時。”
    司菀輕聲勸慰。
    她想把手抽出來,拍撫青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卻發現太子與她十指交握,大掌牢牢包裹住她的手,纏得極緊,嚴絲合縫,完全不給她脫身的機會。
    炙熱溫度順著貼合的肌膚蔓延而來。
    似洶湧的海浪,一浪疊一浪。
    “殿下?”
    女子瑩亮杏眼透著疑惑,直直望向太子。
    青年咳嗽兩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想和菀菀親近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太子即使臉紅得好似沸水煮過的蝦子,依舊舍不得鬆手。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交疊的掌心滲出細汗,有些濕滑黏膩。
    在這陰雨連綿的夏日,更熱得厲害。
    係統忍不住吐槽:“這個呆子還不撒手,宿主,他在占你便宜。”
    “就你話多。”
    司菀皺了皺鼻子,反駁。
    係統:得,人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是它多嘴了。
    在太子的安置下,陽縣災民被分批安置在甕山。
    部分百姓本就體弱,天氣驟變加之受了驚嚇,不可避免的染上風寒,但山間缺醫少藥,隻能嚼些生薑驅寒。
    災民足有近萬,其中有許多包藏禍心之徒,刻意散播流言。
    說什麽朝廷派發下來的賑災款項,早就被太子貪墨了,他之所以留在此地,並非為了主持大局,而是想將最後一層油水刮下來,充入私庫。
    災民們就算等到死,也等不來糧食和藥材。
    在物資運至陽縣的這日,甕山已經爆發了一場騷亂。
    幸而太子常年領兵作戰,手底下的將士個個孔武有力,英勇無比,很快便將暴動的災民壓製下去,沒有釀成大禍。
    為首者被五花大綁,梟首示眾。
    但流言卻甚囂塵上。
    原本對太子心存感激的百姓,這會兒也不由直犯嘀咕。
    有些性情偏激的,甚至已經被那些不懷好意之人哄騙了。
    整日賭咒太子,認定這是個貪婪狡詐惡貫滿盈的偽君子。
    司菀甫一趕回陽縣,便聽說了此事。
    她很清楚,太子為了這次賑災付出了多少精力,心弦時刻緊繃,生怕有一絲一毫的疏漏,致使百姓喪命。
    可惜仍有不少人誤解他。
    司菀身體略微前傾,更靠近太子一些。
    淺淡嬌甜的馨香緩緩彌散開來,太子耳根也跟著紅了個徹底。
    係統:“宿主,你得小心些,等會太子又該流鼻血了,你身上這件衣裳是繡娘特地準備的,弄髒了多可惜。”
    司菀:“你數據庫裏都裝了什麽?”
    係統:“反正我沒看避火圖,那隻是參考資料。”
    司菀:“……”
    太子呼吸急促,正思索著要不要大膽些,將菀菀抱在懷裏,便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開了口:
    “殿下,此次鄭毓辰隨我一同來了陽縣,他父親鄭洹在朝堂上汙蔑於你,認定是東宮刻意損毀琉河堤,才導致陽縣受災。
    鄭毓辰在水利方麵也有些造詣,讓他親自勘察琉河堤的情況,也能還殿下一個清白。”
    太子不認識鄭毓辰,但卻多次被鄭洹攻訐汙蔑,想起鄭洹滿嘴仁義道德的虛偽模樣,黑眸透出些許笑意。
    “鄭洹養尊處優慣了,最是貪生怕死,他教出來的兒子,估摸著也承襲了鄭洹的秉性,怎麽可能冒著暴雨勘察琉河堤的情況?
    隻怕還沒走到河畔,就被駭得兩腿發軟了。”
    司菀不以為然道:
    “就算鄭毓辰嚇破了膽又如何?
    總得把人帶過去,他越是害怕,鄭洹安分守己的時日就越長,省得既不事生產,又在朝堂上搬弄是非,遺禍無窮。”
    “好,都依菀菀。”
    係統咂咂嘴,“太子這副模樣,真有幾分昏君的潛質。”
    司菀翻了個白眼,隻當沒聽見係統的話。
    翌日清早,太子派軍士將物資送往甕山,他則親自帶領工匠前往琉河堤勘察。
    司菀和鄭毓辰都在其中。
    為了方便趕路,司菀今日特地換了件灰褐色的勁裝,豐厚黑發梳成發髻,素淨著一張臉,也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女子身份。
    反正她待在陽縣也並非秘事,又何須遮遮掩掩?
    平添猜忌罷了。
    鄭毓辰是個文弱書生,如今尚未蓄須,麵白而俊秀。
    這會兒他手裏緊緊攥著把傘,渾身哆哆嗦嗦,倉惶的環顧四周,發現附近都是高大威猛不苟言笑的軍漢,心裏更是沒底。
    他看向司菀,強擠出一絲笑,問:“司二姑娘,敢問咱們是要前往何處?”
    早在被迫前來陽縣前,鄭洹便向鄭毓辰交待過這裏的情況。
    因此,他也知道秦國公府的二小姐一直跟隨太子救災,頗得信重。
    眼前女子即便粉黛未施,仍掩不住花容月貌的好顏色,肌膚雪白,朱唇貝齒,這樣的佳人須得世家高門才能養得出來,鄭毓辰又不是瞎子,豈會認錯?
    司菀瞥他一眼:“琉河堤。”
    鄭毓辰本就在工部任職,雖為小吏,卻也對京城周邊州縣的堤壩有幾分了解,再加之,此次陽縣受災的根本原因,便是琉河堤被暴雨衝垮,他又豈會不知水流最湍急之地有多危險?
    隻見青年麵色霎時間變得慘白,身體搖搖欲墜,仿佛支撐不住了。
    “司二姑娘,鄭某冒雨趕路,好像有些發熱了,須得請大夫看診。
    若是強去琉河堤,隻怕病情會更加嚴重。
    我父親與二姑娘的父親素來有舊,還請您看在兩家淵源的份上,通融一二,如此可好?”
    鄭毓辰語帶哀求。
    他本以為這位司二小姐是個尚未發嫁的閨閣女子,年輕生嫩。
    相比太子及一眾軍漢而言,更好糊弄,也更加心軟。
    自己隨便說幾句示弱的言辭,司菀便會抹不開顏麵,應允下來。
    省得他親身涉險。
    豈料事情卻與料想中的全然不同。
    聽到他的話後,女子神情依舊沉靜,雙眼明澈,像從未泛起漣漪的鏡湖,仿佛能看穿鄭毓辰所有的心思。
    不知為何,對上那雙眼睛,鄭毓辰克製不住的心虛。
    他嘴唇囁嚅,訥訥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