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秦國公的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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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
    秦國公帶著一個嬌柔美麗、楚楚可憐的年輕姑娘來到老夫人院中。
    他眼底滿是倨傲自得,負手而立,衝著趙氏道:
    “這是司芩,年方二八,比司菀小一歲,是五房旁支的侄女,爹娘全都死在山匪刀下,是個命苦的。我想把她收為養女,就記在夫人名下,以後名字改作清芩。”
    趙氏早就知道秦國公的打算,眼皮子抬也未抬,自顧自道:“我不同意,我膝下隻有兩子一女,沒有其他孩子,老爺想收養司芩姑娘便收養,但與我無關。”
    收養一個成年的姑娘家,已經夠令人膈應的了。
    秦國公還得寸進尺,想讓這姑娘排進嫡出才能用的清字輩,喚作司清芩。
    就算菀菀不稀罕這個清字,也不能隨便給了旁人。
    屆時在外人眼裏,一個養女壓了她嫡出的女兒一頭,裏外不分,親疏不明,像什麽樣子!
    “你怎能如此狠心?司芩這孩子無父無母,咱們要是不收養她,指不定就被隨隨便便發嫁了!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搬弄是否?”
    秦國公邊質問趙氏,邊惡狠狠地刮了司菀一眼,認定是她在挑撥離間。
    司菀早就習慣了秦國公厭憎的神情,這會兒心裏非但沒有半點波動,甚至還尤為平靜。
    她道:
    “父親若心疼司芩堂妹,不如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到底是司家的姑娘,公府照拂一二也是應該、”
    “親事關乎女子一生,豈能輕易定下?說到底,你還是心思狹隘,見不得別人好。”
    “父親要是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
    司菀掂了掂腰間的荷包,簇新的料子配上精巧繁複的繡紋,是趙氏一針一線親手做的,裏麵放著定安伯送的那把寶石匕首。
    沉甸甸的。
    司菀喜歡得緊,無論走到哪裏,都隨身帶著。
    匕首削鐵如泥,指不定何時便會派上用場。
    “我才是一家之主,我說收司芩當養女,她就是公府的小姐!”
    秦國公擺出一品國公的威嚴,拍板道。
    老夫人懶得與他一般見識,擦了擦手,漫不經心說:
    “司芩丫頭也是個可憐見的,收養便收養吧,隻是名字不用改,省得惹人誤會。”
    秦國公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挑中這麽合適的“養女”。
    皮相美麗,身世淒慘,又是司家旁支的姑娘,比司菀聽話多了,把她身份抬高些,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偏生老夫人發了話,他又是孝子,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十五那天,陛下要親自前往娘娘廟題字,兒子準備將芩兒一並帶過去,往後還得勞煩母親,多帶著芩兒前去各府走動走動,也好讓他們知道,咱們公府多了位正經小姐。”
    秦國公就差明說,要用司芩來攀附權貴。
    趙氏皺眉。
    早些時候,秦國公自詡家風清正,品行出眾,實際上呢?卻是滿肚子汙臭不堪的男盜女娼。
    虧得她早就和司長鈞相看兩厭,生下司序後,兩人許久都未同房,否則真得被他這副算盤成了精的模樣惡心得吃不下飯。
    司菀輕輕拍撫趙氏的手,以示安慰。
    “母親可還記得,娘娘廟最出名的‘菩薩淚’,剛好能長長見識。”
    趙氏先是愕然,繼而點頭,緊皺的眉宇逐漸平複。
    “以往確實沒見過這種香露,已經有好些人家的女眷求得此物,有了身孕。”
    原本秦國公對娘娘廟不感興趣,不過據說廟裏的香露能讓女子變得穠豔嬌媚,這會兒不由支起耳朵聽著。
    司芩容貌雖然出眾,但在美女如雲的京城,卻顯得太不起眼。
    尤其是站在司菀身邊,一個如同灼灼盛放的牡丹,明豔耀目,一個則孱弱黯淡,整個人灰撲撲的,比個丫鬟都不如。
    要是能用香露為司芩添幾分姿色,或許還有機會得到天潢貴胄的青睞,一路扶搖直上,搏個好前程。
    “菀姐姐,菩薩淚是何物?”
    少女怯生生看向司菀,神情狀似羞赧柔順,那雙眼睛裏卻透著幾分不服氣。
    仿佛在說,明明都姓司,憑什麽你司菀能擁有高貴的地位,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而她卻身世淒苦,父母雙亡,連族中長輩收她做養女,都得被挑挑揀揀,嫌棄非常。
    瞧出了司芩的心思,司菀似笑非笑的起身,款款走到少女跟前。
    “芩兒妹妹,你要記住,今日將你收為長房養女,是父親的決定,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不能違拗。”
    司菀眯了眯眼,繼續道:“不過你若不懂事,三不五時惹麻煩,休要怪我翻臉無情。”
    這番話說的委實不算客氣。
    司芩麵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委屈的不得了,她期期艾艾看向秦國公,想讓養父為她做主。
    秦國公卻避開她的眼神。
    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生事。
    況且,他收養司芩,根本不是心疼這個堂侄女,不過是因為長女被大火燒得屍骨無存,另尋一個替身罷了。
    若司芩懂事,給她公府小姐的體麵也無妨,若她比司菀還不知好歹,便直接將人逐出府去,省得膈應。
    司芩雖然年輕,到底也能看出眉眼高低,察覺秦國公可有可無的態度,她暗暗咬牙,臉上強擠出感激的笑容。
    趙氏被秦國公折騰得腦袋疼,尋了個由頭,起身離去。
    司菀扶著母親的手臂,離開前廳。
    母女倆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趙氏眉間蘊著擔憂,提醒道:“你爹貪婪成性,收養這麽個女兒,隻怕不是為了和高門大戶的公子哥兒結親,而是盯上了皇子,甚至有可能——”
    “您怕她盯上太子,對嗎?”
    司菀紅唇微勾,笑得張揚又肆意,“我對太子有信心,他並非那等來者不拒的浪蕩子,司芩連近他的身都做不到。”
    “倘若太子行事當真如此輕浮,女兒也不願與他接觸。”
    趙氏:“你心裏有成算就好,不過還是得盯著司芩,收為養女,名義上就是秦國公府的姑娘,是你的妹妹,萬一在娘娘廟丟人現眼,恐會帶累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