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龍首渠與明珠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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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這麽多年,司清嘉僅受過三次皮肉苦。
第一次是壽安宮,她被太後那個老虔婆製成藥菩薩。
若非泥塑時留有氣孔,她早就憋死在塑像當中。
第二次是被月懿公主關在酒甕中,萃取體.液和鮮血,用來配製能讓女子受孕的虎狼藥。
第三日便是今日之辱。
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沾染了隱翅蟲毒液,本就麻癢脆弱至極,此刻被馬鞭一抽,更是狠狠剮下一塊皮肉。
司清嘉疼得慘叫出聲,雙手下意識護住腹部。
七皇子看在眼裏,怒在心頭,罵道: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娼.婦,頂著七皇子妃的名頭,卻和外麵的奸夫珠胎暗結,等本皇子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非要將你假死一事稟報父皇!”
司清嘉滿心諷刺。
跟司菀交手了那麽多次,司清嘉對這個妹妹知之甚深。
但凡她做的事,勢必有十成把握。
司菀不可能讓他們離開佛堂。
此地看似無人把守,實際上定有侍衛在暗處監守。
既不讓他們好生過活,也不會放任他們送命。
既如此,她必須製服謝璽,才能舒坦些。
司清嘉不顧抽打在身上的馬鞭,跑到佛龕前,拿起佛前盛放蓮花的厚重瓷盆,直奔謝璽衝去。
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砸了幾下。
“你要是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
司清嘉笑意盈盈,那雙眼仿佛映著粼粼波光,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險些將七皇子活活打死。
“住手!你好大的膽子,快住手。”
“就當本皇子求你,快些放了我!”
七皇子忍不住討饒,頭臉上滿是鮮血。
司清嘉將瓷盆裏的清水潑了他一身,奪走馬鞭,遠遠扔到角落。
七皇子轉動輪椅,盡可能遠離那個瘋女人,肩膀不住顫抖。
司清嘉倒是懶得理會他,施施然坐在蒲團上,透過昏暗燭火,看著佛祖的慈悲麵,諷刺的笑了笑。
若世間真有神佛,就該收了司菀。
省得她禍國殃民,滿身罪孽。
趙氏的身體慢慢恢複,還抓住了司清嘉,了卻兩樁心事後,司菀又匆匆趕往兩國交界之處。
這次太子倒是沒能抽身相伴。
隻因異族率兵攻打大齊,他必須坐鎮邊關,駐守國門。
夫妻分別前,司菀從係統空間內取出先前收好的輿圖,交到太子手中。
此圖乃名士陸浮舟親手所繪,若沒有他奔波千裏,丈量大齊的土地,陸家也不會以滿門清貴聞名。
可惜盛名卻被陸昀川毀了個徹底。
輿圖珍貴,記載了邊關的地形,乃不傳之秘。
而兩軍對壘,獲知的信息最為緊要。
太子掌握地利。
大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糧草物資源源不斷送往邊關,此為人和。
隻差天時,不為人力所控。
但異族也不見得能把握天時。
相較之下,太子還是占據優勢。
即便如此,司菀仍不可避免的擔憂。
她坐在馬車內,眺望遠處逐漸清晰的城池,巍峨壯觀,恍若巨獸。
分明離開時,這座城池還僅有雛形,沒想到隻過了月餘,房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完全按照她的規劃圖排列建造。
屋舍儼然,整齊利落。
看著分外舒坦。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司菀循聲望去,恰好瞧見了安平王。
“太子妃舟車勞頓,委實辛苦,新城早已備好水酒,為太子妃接風洗塵。”安平王朗聲道。
司菀睨他一眼,踩著小杌子下了車。
安平王也翻身下馬,兩人並排往新城走去。
城池周圍的雜草碎石早已清理幹淨,道路平坦,一直綿延至護城河。
走進城後,司菀瞧見大月俘虜在開墾荒地、修繕房屋,忙得熱火朝天。
大齊軍士也在其中。
一看到司菀,他們激動地不行,麵皮漲紅,恭聲道:“太子妃!”
“太子妃娘娘!”
司菀笑盈盈招手。
“我走之前,大月二王子和五王子剛來營地,他們兄弟可還安分?”她壓低聲音問。
安平王以手握拳,捶打胸膛道:
“太子妃還信不過我嗎?那二人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帶領大月俘虜修建龍首渠,一個個甩開膀子就是幹,賣力極了,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司菀麵上笑意盡數凝固,她頓住腳步,直勾勾地盯著安平王。
“王爺的意思是,將城內最為關鍵的工程龍首渠,交由大月王族負責?”
司菀的語氣分明和善至極,安平王卻莫名感覺到一絲涼意,他抖了抖,訥訥道:
“圖紙還在我這兒呢,大月俘虜隻負責動工。”
“他們動工難道不需要圖紙嗎?”司菀皮笑肉不笑問。
“我將圖紙拆分開來,挖明渠就隻給明渠的部分,挖渡槽就給渡槽的部分。”
司菀額角迸起青筋,牙關哢哢作響。
“無論明渠、暗渠、隧道、渡槽,隻要將所有工程都交與大月俘虜,他們勢必能掌握全部圖紙的內容,安平王,你、你、”
直至此刻,安平王才明白司菀為何動怒。
他從懷裏掏出龍首渠的圖紙,仔細看了看,上麵已經動工之處,都用極細的炭條圈起。
司菀也瞥了一眼,發現除了作為蓄水庫和調節樞紐的明珠池尚未動工外,所有的溝渠都已經修建完成。
“龍首渠已完工八成之多,接下來不能再讓那兩位王子插手,讓他們開墾荒地,栽種糧食。”
司菀揉了揉酸脹的額角,道。
“太子妃,是不是咱們小人之心了?
二王子和五王子已經被趕出大月,此生再不能回返,他們未必有異心,最近安分極了。”
安平王忍不住分辯。
“現在確實安分,畢竟明珠池的圖紙還在你手裏。
就算他們真有異心,也不急於一時。
等到引水渠全部修建完畢,隻需在通往營房的水渠下毒,便能將齊軍一網打盡,不費吹灰之力占據新城。”
司菀恨不得晃一晃安平王腦袋裏的水,讓他清醒清醒。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個道理還不懂嗎?
那兩位王子好歹也出身王室,怎會心甘情願淪為俘虜,不加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