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她太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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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抵達石林。
    司菀掀開簾子,作勢要從馬車上跳下去,把金雀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握住主子的手,小心翼翼將人攙扶下來。
    “主子,就算您身子骨兒康健,也不能這麽折騰。”
    金雀小聲咕噥。
    係統也跟著附和:“宿主,就算你氣運驚人,也得當心著些,鵑女還在京郊別院關著呢。”
    司菀被他們念得頭疼,忙不迭的應是。
    主仆二人踏過石階,映入眼簾的便是千奇百怪、形態各異的石峰。
    有的高聳直立、氣勢雄渾,有的似袖珍犬般,靈動可愛。
    石林建造多年,這些怪石飽經風吹雨打,表麵滿布深淺不一的刻痕,而頂端卻被日光籠罩,散發著暖洋洋的燦金。
    頗為奇妙。
    “妾身見過太子妃娘娘!”
    後方傳來行禮問安的動靜,司菀眸光微閃,轉過身,麵向這一行女眷。
    最前方的婦人三十出頭,稍稍年長些,應當就是副將許叢雲的夫人。
    尤玉貞站在她身畔,乖巧又柔婉的模樣。
    “諸位夫人不必多禮。”司菀不緊不慢的抬手。
    “太子妃自幼在京城長大,應當沒見過這麽許多的怪石,千奇百怪,各色各異。”
    許夫人抬腳行至司菀身邊,她鮮少回京,卻聽說過這位太子妃的大名。
    不僅做了許多令人震驚的大事,身份還有些曲折——
    聽聞自幼被抱錯了,姨娘將她帶在身邊養大。
    怪不得生了一副傲慢粗魯的脾性,甫一來到邊關,便刁難玉貞先生。
    分明是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此小家子氣,不免落了下乘。
    玉貞先生曾救下過她落水的孩子,許夫人惦念著這份恩情。
    今日之所以請太子妃前來石林觀景,一方麵是為了見見這位貴人。
    另一方麵,則是想旁敲側擊,告誡太子妃行事收斂些,莫要為難柔弱良善的玉貞先生。
    “確實沒見過,多謝許夫人盛情相邀。”
    即便這位武將之妻沒有主動亮明身份,司菀也能猜出她的丈夫是誰。
    許夫人麵露訝然。
    太子妃倒是比她想象中更敏銳。
    尤玉貞瞥了眼司菀頭上的帷帽,隻覺得心髒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攥住,憋悶的透不過氣。
    從小到大,她一直以嬌美出眾的外表為傲,要不是她生得精致秀美,當初也不會被莫日根一眼從奴隸營中挑中,帶到身邊。
    隻怕早就被異族磋磨至死了。
    可尤玉貞沒想到,世間竟有此等姝色,絕麗動人,恍若春花秋月。
    尤玉貞胸腔中充斥著濃濃妒意,她甚至有些恐懼,不敢讓司菀露出真容。
    萬一莫日根被司氏的美貌所迷,對她動了情念,該如何是好?
    馬背上長大的兒郎,不像大齊那些酸儒一樣迂腐,看中所謂的貞潔嫻靜。
    他們最在意的,是女人身上的價值。
    司菀與普通閨秀截然相反。
    她太刺眼了。
    無論那副皮囊,還是曾經做過的事情,存在感都強烈的可怕,張揚奪目,讓人不能忽視。
    “聽聞太子妃之所以前來邊關,除了運來一批糧草外,還有一道功效殊異的金瘡藥方,不知能否將藥方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界?
    您與明淨師太交好,她的金針刺穴之法極其高明,大齊無出其右者,您拿出的藥方,想必也是世間罕有的稀罕物兒。”
    許夫人笑盈盈道。
    隨著氣運值越多,司菀對情緒的感知能力也越強。
    這會兒許夫人麵上雖帶著淺笑,周身卻縈繞著試探與排斥。
    餘光掃過旁邊的尤玉貞,司菀又不是傻子,豈會猜不到是她從中作梗?
    “金瘡藥方殊異之處,在於此藥適合用在戰場上,見效也更快,與明淨師太並無瓜葛。”
    司菀指尖拂過冰冷的石峰,漫不經心道。
    尤玉貞用力咬住下唇,不死心道:
    “既然是要用在軍士身上,太子妃更應當將金瘡藥的來源說得明明白白,來曆不明的東西,隻怕不該用於軍中。”
    “來曆不明的東西?”
    司菀紅唇開合,玩味的重複了一遍,轉瞬間就變了臉,斥道:
    “我倒是覺得,比起金瘡藥,玉貞先生才是那個來曆不明的東西。”
    尤玉貞怎麽也沒想到司菀會這般無禮。
    她仿佛被嚇到了,踉蹌著往後退,要不是另一位夫人及時扶了一把,少不得會狠狠摔在石峰之上。
    “太子妃,您這是何意?民女雖出身低微,卻對您恭敬至極,從不敢有半點冒犯……”
    說這番話時,尤玉貞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司菀瞧在眼裏,隻覺得膩歪極了。
    畢竟司清嘉、柳尋煙、司芩等人,也是同樣的做派,看了這麽多年,司菀自是厭煩不已。
    “玉貞先生是尤將軍的遠親,尤將軍乃京城人士,敢問玉貞先生戶籍何處?家中還有什麽人?是何時來的邊關?”
    這一連串的提問,把尤玉貞駭了一跳。
    她表情心虛,不明白司菀為何關注這些,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麽?
    “玉貞也是京城人,父母早逝,僅留下我一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虧得伯伯心善,將我接到尤府,沒曾想竟惹得太子妃心生懷疑……”
    尤玉貞邊說著,邊用絹帕按壓眼角,時不時偷覷著司菀,緊張地不得了。
    幾名夫人對司菀怒目而視,認定她恃強淩弱。
    “太子妃,臣婦可以保證,玉貞先生的來曆無任何問題,她秉性純善,與某些尖利刻薄之人全然不同,否則也不會冒著危險,日日教導孩童讀書習字。”
    許夫人態度強硬道。
    司菀刻意拔高語調:
    “怎麽,在諸位夫人眼中,教導幼童讀書便是天大的功績,能充作免死金牌,抹殺一切嫌疑,對與不對?”
    “太子妃,您這是強詞奪理!我們隻是想見識一下金瘡藥方罷了,你卻趁機刁難玉貞先生,也不知究竟結下了什麽仇怨!”
    另一位趙夫人打抱不平。
    司菀不耐煩的擺手,“玉貞先生,你敢不敢對天發誓,自己所做的一切,皆為利國利民的好事,否則必遭天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