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禍不及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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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反目,算不得什麽新鮮戲碼,隻是老大實在太過愚蠢,為了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名利地位,竟甘願犧牲自己的枕邊人。
    全然不顧寒微相守的情分,冷血無情又落了下乘。”
    太子語帶鄙夷。
    在他看來,男子活在世上,不求全無城府,起碼應當做到“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大皇子成婚時,過得是最清苦貧寒的日子,守在皇陵附近,終此一生,或許都沒有機會折返京城。
    可大皇子妃非但沒有嫌棄,還牟足了勁兒,將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為其生兒育女,不辭辛勞,悉心打點。
    得妻如此,是大皇子的福分。
    但有的人天性愚蠢,分不清貴賤輕重。
    不僅將自己的發妻視作籌碼,棄如敝履,還無恥無格,行事全無底線,妄想利用下作肮髒的手段獲得權柄。
    此等行徑,與街邊乞討的瘋子有何分別?
    太子能看得起大皇子才是怪事。
    “走吧,這場鬧劇也收尾了,應該不會嚇著咱們的寶貝女兒。”太子輕輕撫摸女子略微隆起的腹部。
    司菀眨了眨眼,反手握住青年幹燥溫暖的掌心。
    夫妻倆相攜往前行去。
    沒走多久,便見雙眼紅腫似核桃的大皇子妃被推搡到了庭院中,七八歲的小姑娘護在她身前,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爹爹,您為何要打娘親?娘親沒有做錯事,念念一直陪在她身邊,可以為娘親作證!”
    二皇子妃蹙了蹙眉,不忍勸道:
    “大哥,誤會不是已經解開了嗎?你這麽對待大嫂,若是傳揚出來,那些外人指不定會如何議論咱們。”
    二皇子妃也是個聰慧的,在同一屋簷下相處多年,她深諳大伯哥的本性,清楚他有多倨傲、多愛惜羽毛。
    尤其是在容貌盡毀以後,他更是不願淪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種自卑又自傲的情緒縈繞在他周圍,讓大皇子變得越發刻薄偏執,眼下竟做出這等混賬事。
    二皇子妃死死攥住錦帕,她情願是自己聽錯了,也不敢深想,方才從丈夫口中吐出的“謝衍”二字,究竟意味著什麽。
    大皇子赤紅著眼,衝著二皇子道:
    “管好你的人!”
    二皇子擋在二皇子妃身前,示意她別多事。
    正當大皇子抬起腳,準備狠狠踹在發妻腹部時,太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前者推倒在地。
    “大哥,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太子淡淡道。
    看到麵前這對陰魂不散的夫妻,大皇子幾欲昏厥。
    他敢保證,自己的計劃之所以失敗,定是謝衍和司菀從中作梗。
    “你給我滾!”
    太子非但不怒,反倒低笑出聲:“大哥怕不是瘋了,眼裏全無尊卑規矩,非但殘忍虐待枕邊人,還意圖謀害孤。”
    “謝衍,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何時對你動手了?”大皇子咆哮道。
    “是嗎?”太子反唇相譏:
    “若非意圖謀害,大哥何至於費心費力,設下此局,不就是為了汙蔑孤品行低劣,連自己的親嫂子都不放過嗎?
    這不算謀害,什麽才算謀害?”
    大皇子被噎得啞口無言。
    還沒等他出言辯解,就被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侍衛牢牢按在地上。
    “將大皇子押入大牢候審。”太子擺手道。
    聞得此言,大皇子麵上的疤痕越發扭曲,他厲聲叫喊:
    “謝衍,你故意來此,就是為了鏟除異己!大齊沒有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儲君!嗚嗚嗚!”
    還沒等大皇子把話說完,侍衛往他嘴裏塞了一塊黑黢黢的破布,將那些叱罵全都堵了回去。
    司菀扶起滿麵倉皇垂淚不止的大皇子妃,又揉了揉念念的腦袋,輕聲安撫:“沒事了。”
    大皇子妃感激的福了福身。
    與她相比,旁邊的二皇子彷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他擦了擦額間的冷汗,道:
    “六弟,大哥身為皇子,就算要受到懲處,也該由父皇做下決定,你擅自將大哥打入大牢,未免有些越矩了。”
    二皇子妃恨不得也效仿那些侍衛,將丈夫的嘴給堵上。
    他分明見到了大皇子的下場,為什麽還蠢到這種程度,分不清形勢,傻傻往刀口上撞?
    太子看向二皇子。
    俊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倒是把二哥給忘了,你與大哥合謀下手,雖屬從犯,亦不能免去責罰,一並押下去。”
    侍衛們不敢違拗主子的吩咐,拖拽著二皇子離開。
    見狀,二皇子妃膝頭一軟,跌坐在地上。
    “禍不及妻兒,你們無需多慮。”
    二皇子妃肩膀一顫,捂臉痛哭。
    大皇子妃卻滿臉快意,“太子殿下,您的大恩大德,妾身無以為報,願意前去父皇麵前,揭穿那人的惡行。”
    大皇子妃說到做到,處理好府中雜事後,她便入宮求見皇帝。
    皇帝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之耳朵被徐惠妃生生咬掉了一隻,更不願意見她。
    豈料大皇子妃是個執拗的,在養心殿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期間水米未進。
    皇帝怕長媳真跪死在養心殿,便將她召進殿中,隔著一層紗簾問話。
    “老大家的,你為何非要見朕?”
    大皇子妃眼下青黑一片,恭敬的衝著皇帝叩首,道:
    “父皇,兒媳要告發大皇子意圖謀害太子!”
    聽到這話,皇帝眉頭皺得更緊。
    太子昨日已經將大皇子、二皇子下獄一事稟告於他,雖有先斬後奏之嫌,但謝衍那小子處事向來公允,應當也不至於冤枉了自己的親兄長。
    不過太子稟報時,他服了藥,困意湧來,倒是不曾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且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問。
    “太子夫妻前往府邸探望大皇子,當夜在家中留宿,大皇子給妾身下了藥,將昏迷不醒的兒媳送進了大皇子房中,想要以奸.汙長嫂為名,徹底毀掉太子。”
    皇帝猛的坐直身子,麵色鐵青,額角也因太過憤怒而不停抽搐。
    老大是瘋了嗎?
    他被白虎毀容,這輩子再無可能登上皇位,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