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陽沒有解釋，素天心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惆悵的望向四周的山與水。
    如果知道，突破聖武桎梏的代價，是離去，也不知道素天心還能否堅持下去。
    生命自我的進化和提升，本就是烙印在骨子裏，烙印在靈魂深處，這或許是一個永遠沒有答案的問題。
    觸碰到盜天組織幾十名神級聖級高手熱切的目光，素天心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我還有多長時間？”
    祝紅陽輕聲回答：“隻要你能壓製住，就是永久！”
    此刻的素天心，就好似地球世界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超級核武，如果沒人動用，自然相安無事，但若是動用，便是末日降臨。
    地球世界擁有核武不是一年兩年，至少現在還沒有毀滅，同理，素天心或許可以克製自己，一年兩年甚至永久。
    但是，能夠毀滅世界的東西，仍舊存在，更何況素天心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能指望她永遠像塊石頭一樣控製自己的感情，從而不使用屬於自己的力量？
    沒有人能保證，祝紅陽不能，素天心自己也不能！
    迎著幾十道熾熱的目光，素天心斷然道：“我要帶他們走！”
    祝紅陽沒有反對，而是仔細思索這種可能性。
    能否突破聖武桎梏的最大區別，便在於是否能夠在無垠虛空中生存。
    一個最簡單的區分，就是空氣。
    聖武者哪怕有通天徹地之能，但是離了空氣，一樣會死。
    但是突破聖武桎梏之後，就可以吸收任何能量來維持自身生存，哪怕是在無垠虛空中，也不會因為呼吸不到空氣而死亡。
    紫雲老祖帶紫雲花樹離去，那是因為紫雲花樹同樣突破聖武桎梏，具備在虛空生存的能力。
    而盜天組織這些成員，別說聖武之路尚未走到盡頭，還有半數滯留在神武者境界，離開聖天大陸進入無垠虛空，就是一個死字！
    祝紅陽還在思索，素天心平淡的聲音已經響起：“我能打造出聖靈島，就能把它挪移到虛空，帶上他們，我想我能做得到！”
    不得不說，素天心很有魄力，即便是此時的祝紅陽，也不敢說把一座島送出聖天大陸這個世界。
    這讓祝紅陽想到地球世界的科幻電影，流浪地球。
    人類試圖帶著地球逃離即將毀滅的太陽係，尋找新的生存空間，或許真的會在未來某一天成為現實。
    但科幻終究是科幻，至少以目前地球世界的科技水平，哪怕他們缺失了百年發展，但可以想象到，依然做不到。
    除非，地球世界能夠進化出如聖武之上，不需要食物、水、空氣能夠在虛空中生存的人，或者擁有類似的科技，否則單單依靠地心引力，脫離原來軌跡後穩固大氣層的存在，就不僅僅是科技發展幾百年能做到的。
    偏偏此刻素天心的想法，具有很大實現的可能。
    因為素天心本人就是能夠肉身橫渡虛空的存在，隨身攜帶一座島，姑且可以看作是類似於宇宙飛船的存在。
    有幾十名神武者聖武者存在，可以用陣法鎖住這個小島的天地靈氣，甚至能模擬各種環境種植一些植物，這樣這座島就擁有維持這些高階武者生存的基本條件，這可比所謂的宇宙飛船靠譜多了。
    流浪在無垠星河大世界中，若是能再誕生第二個第三個聖武之上，雖然不可能像當初黝黑星辰攜帶星辰樹度過無垠歲月，卻足夠他們擁有精彩傳奇的一生。
    甚至遇到高維度世界，比如仙神世界，他們或許能尋到更好的歸宿。
    祝紅陽認同的點了點頭：“隻要他們不後悔，你能夠做到！”
    “隻不過，攜帶一座島，未免消耗太大，不如改造一座山峰，你看赤玉峰如何？"
    赤玉峰，作為曾經祝家軍擁有的洞天福地，雖然隨著玉髓之河幹涸，已經失去洞天福地的資格，但整座山峰依然不凡。
    稍加改造，布置防護大陣，鎖住天地靈氣，移植各種植被，打造人工湖泊，以盜天組織聖武者神武者的能力，不過是輕而易舉。
    素天心微微點頭，認可祝紅陽的建議，畢竟以她此時的能力，想把聖靈島帶出這方天地，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引來天地反噬，造成她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但是僅僅是一座赤玉峰，卻難不倒她。
    況且，整個盜天組織加起來，連五十人都不到，一座山峰足夠他們生活。
    趙紅衛忍不住開口道：“祝先生……”
    大戰在即，放著幾十位聖武者神武者不用，未免有些浪費。
    祝紅陽明白他的意思，擺了擺手道：“無需多說！”
    探手輕撫觀星鳥王，祝紅陽輕聲道：“你陪伴我百年歲月，我知道你向往的是無垠星空，去吧，跟隨天心前輩，遊曆無垠星河！”
    一株星辰樹幼苗在祝紅陽掌心緩緩浮現，僅有的十幾片葉子微微搖動，破空而起，徐徐落向赤玉峰。
    素天心微微福身：“大恩不言謝，或許有一天倦了，我還會回來！也或許某一天，我們在另一個世界相逢！”
    觀星鳥王清唳一聲，感覺到破天塔加諸身上的束縛消失不見，馱起素天心和盜天組織幾十名高手，振翅飛向赤玉峰。
    注視通體赤紅的山峰緩緩拔地而起，祝紅陽失笑道：“流浪地球我們做不到，流浪山峰還是可以的，正如素天心所言，或許有一天，她還會回來！”
    赤玉峰消失，並非素天心此刻就迫不及待進入虛空，畢竟幾十名盜天組織的成員，還沒有在虛空中生存的能力，此去不過是做出發前的準備罷了。
    姬鐵軍、趙紅衛、任東、孫正陽等人遙望赤玉峰消失的方向，久久無語。
    原來修煉，真的可以偉力歸於一身，真的可以長生久視，不管是武道、仙道還是別的什麽修煉體係，都是以強大自身為目標，這與目前科技仰仗外力完全是不同的道路。
    不是他們反科技，而是仰仗科技的地球世界，人真的是越來越懶，是在墮落，生存能力越來越弱，而並非是在不斷進步提升生命本質。
    別說肉身橫渡虛空，僅僅突破壽命限製，達到武者動輒數百年上千年壽元，就是橫在科技發展路上的暫時無法抵達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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