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抄襲這件事，林聽可太熟了。
    當初手工品就被抄得風生水起，差點兒就讓她賣不下去。
    莫說是現在這個紊亂的市場環境，就是再過二十年，抄襲依舊大行其道。
    林聽就沒覺得窗外的貨不會被抄襲。
    這是不可能的。
    “哪兒賣的假貨最多？哪個工廠出的？價格怎麽樣？賣的怎麽樣？”
    林聽驚喜了一下，而後一連串的問題撲向張亮。
    “目前武愛市場已經有了少量的假貨，我找梁天興幫忙打聽過，進貨的工廠在廣市。價格比我們的低 25~30，售賣情況暫時不明，但這個價格……必然不會少。”
    張亮雖然不懂老板做什麽那麽興奮，但他懸著的心放下來了——林聽能露出這種期待的眼神，必然是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
    據他對林聽的了解，她恐怕早就等著這隻出頭鳥冒出來了。
    “倒是也合理，廣市聚集的服裝廠太多了。”
    林聽眼神明亮，朝著張亮勾了勾手指，拉著他陰陰損損的嘀咕起來。
    “亮哥，你先這樣……”
    林聽嘚吧了足足十分鍾，這才鄭重的拍了拍張亮的肩膀：“先這麽幹吧。”
    張亮聽完林聽的話，都有點兒同情那些抄襲窗外的老板了。
    天底下做衣服的這麽多，他們怎麽就這麽精準的找到了一塊鋼板踢呢？
    “行啦，今天好好休息，明兒再辦事。”
    林聽跳下車，又補了一句，“明天幫我約方叔。”
    “好。”
    張亮站在車邊，目送林聽回到小桌旁，這才上車離開。
    張亮走後，周圍那些時不時往三個姑娘身上瞟一眼的視線徹底沒了。
    不是她們不好看了，是他們摸不清楚這三個姑娘到底是什麽來路。
    後邊來的那個明顯是個下屬角色，但下屬都開桑塔納……
    那老板得是什麽人？
    作為被關注中心的三個人卻都沒什麽情緒變化。
    她們早都習慣被關注著了。
    長得漂亮有時候的確挺煩的。
    吃完東西，蘇玉樂嗬嗬的掏錢付賬，然後一起上車離開。
    她們一走，四周瞬間湧起無數討論和遐想。
    不過這些都與她們無關了。
    林聽把鄭妙英和蘇玉送回鄭家，和鄭阿姨聊了幾句，這才帶著被鄭阿姨硬塞到懷裏的大蘋果離開。
    “老板，回家還是去找蔣少爺？”蒙克問。
    林聽拿著鄭家最紅的那個蘋果，說：“回家。”
    她都接到兩個媽媽的電話了，再不回家，她……可能就沒家了。
    車一如既往的停在距離家屬院不遠但恰是視野盲區的地方。
    林聽下了車，慢悠悠往家走。
    樓下已經沒了乘涼的鄰居，大家都回家了，一扇扇窗子後，是形形色色的縮影。
    林聽上樓開門，先探了個頭進去。
    “不是看電影嗎？怎麽這麽晚了才回來？”
    林媽正在客廳裏看書，電風扇吱吱呀呀的轉著，帶來些許涼意。
    語氣尚可，不像生氣！
    林聽看了眼時間，十點半。
    “小玉做手術的時候我借了她一點兒錢，她寫小說掙了稿費要還我，又請我吃了頓飯。”
    林聽邊解釋邊換上了拖鞋，膩歪著賴到林媽懷裏：“媽媽，我都想你啦！”
    林媽聞到女兒身上的燒烤味兒，不禁皺了下眉頭，捏住她的臉蛋：“不是都跟你說了麽，路邊的燒烤攤不健康！”
    林聽：“對身體的確不太健康，但吃完有益於我的心理健康。”
    林媽深感無奈，又捏了一把女兒的臉。
    林爸剛衝完澡，聽到女兒回來的聲音，在洗手間把睡衣穿好才出來。
    他說：“閨女，你要是愛吃的話，明兒我去弄個燒烤爐，咱們自己買肉串串自己烤，保準是羊肉的。”
    林聽錯愕：“爸，您還有烤串的手藝呢？”
    “那當然。”林爸頗為得意，“當年留學的時候，你爸靠著這手藝差點兒把教授迷死。”
    林聽沉默三秒，沒敢問他老人家留學的時候到底經曆過什麽。
    她想了想，索性順著這個話題攤牌：“爸爸媽媽，關於留學的事兒，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林爸林媽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許擔憂。
    在林聽去留學這件事上，他們的意見是統一的。
    但眼見著林聽的補習班越做越好，每個月入賬幾萬塊，他們現在不僅擔心林聽不想去留學，還擔心她一條心奔著開補習班死磕到底。
    針對這件事，他們最近商量了許多次，都想著找一個合適的契機與林聽談談。
    林爸剛才故意提了句“留學”，也是暗示林媽——今天的時機就不錯！
    隻是他們沒想到，林聽自己把話接下去了。
    林聽瞧著爸媽擔憂的眼神，直接說：“我想申請哈佛商學院，或者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
    林爸：“……？”
    林媽：“……？”
    他們還在思考怎麽說服閨女出國看看，結果她就直接談擇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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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媽略微怔愣一瞬，便問：“怎麽想學商呢？”
    “首先，我還挺喜歡做生意的，”林聽笑著回答，“其次，我覺得未來的經濟發展會很好。”
    “英語說到底隻是一個與人溝通的語言工具，或許我現在畢業可以去做對外貿易之類的工作，但那是因為我們才開放沒多久，缺少人才，再過幾年，對外貿易的畢業生可能都找不到對口專業了，又怎麽還會給隻會英語的人留飯吃呢？”
    “我想要有更好的發展，就必須得有更專業的知識呀。”
    林聽和媽媽說話的時候聲音一向軟軟糯糯的，但這次，她說出來的話卻讓林媽有些發愣。
    不知不覺間，女兒長大了。
    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規劃。
    林媽沉默片刻，摟住了林聽的肩膀。
    她輕輕拍著女兒的背，點頭：“好，不管你想學什麽，爸爸媽媽都支持你。”
    林爸湊了過去，伸手摟住妻子，因為胳膊長，手搭在了林聽的後腦勺上。
    他輕拍著閨女的腦袋瓜，說：“商學院的話，最好還是找相關的人來給你寫推薦信，這件事你不用擔心，爸爸給你解決。”
    林聽沒問親爹要怎麽解決，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爸，咱要是不會哄孩子就別硬哄，我這是腦袋。”
    好嘛，這幾巴掌拍下去，她都忘記自己原本要說什麽話了！
    林爸的手懸停在半空。
    他略顯尷尬的咳了兩聲：“那個……你喝牛奶吧？爸去給你熱一杯。”
    林聽頗為哀怨的看了眼自己的親爹，抱著香香的媽媽撒嬌：“媽媽，我頭疼。”
    自打林聽的頭受傷之後，林家就聽不得“頭疼”兩個字。
    林媽狠瞪了林爸一眼，愛憐的給閨女揉腦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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