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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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帶扭曲盤旋,如同一條火蟒在空中遊動。火焰的溫度高得驚人,廣場上的白玉石板都開始融化,騰起陣陣白色的煙霧,石板表麵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被高溫炙烤多年的幹涸河床。
    隨著它們的靠近,原本遮天蔽日的烏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天空逐漸露出原本的湛藍,陽光如同久被壓抑的洪流,傾瀉而下。
    陽光與金光、火焰交相輝映,在廣場上形成絢麗多彩的光影,眾人被光芒刺得睜不開眼,卻又被這震撼的景象深深吸引,仿佛置身於一場天地間的盛大奇跡之中。
    白墨的獅王印此刻爆發出刺目強光,光芒中隱約浮現出吞天金獅的輪廓。
    他感覺有一股熱流從丹田竄向眉心,眼前閃過無數片段:古老的戰場、燃燒的靈脈、以及一位身著黑袍的男子將指印按在幼年自己眉心的畫麵——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父親年輕時的模樣。
    “墨兒,”白威站起身時,眼角掛著淚痕,卻仍保持著家主的威嚴,“吞天前輩出現在你的榜名之上,這是白家千年難遇的機緣。”
    “也是你和你的同伴們的機緣。”
    “此乃老祖與吞天大人簽訂契約的見證。”
    白威的聲音隻有兩人能聽見,“當年吞天大人為護人族靈脈,隕落前將一縷殘魂封入獅王印。如今你機緣巧合下與他並肩戰鬥,那道印記才會顯形。”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中臉色蒼白的白蘇,“記住,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仇恨,而是來自守護。”
    “白蘇與你三叔的事情,長老會自有定奪,墨兒,你切記要忍耐,不可莽撞行事。”
    “我知道了,父親。”
    廣場上的金光漸斂,吞天金獅虛影在消散前突然望向白蘇的方向,獅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白蘇渾身劇震,感覺仿佛被遠古凶獸盯上,後頸的寒毛根根豎立,險些失禁。
    直到虛影完全消失,他才發現自己早已冷汗浸透重衫。
    吞天金獅的虛影即將完全消散之際,一道金光突然沒入白墨心口。
    刹那間,白墨意識海深處,龍鱗白虎的圖騰光芒大盛,化作一頭渾身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巨獸,與吞天金獅遙遙相對。
    “起來吧。”白威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目光重新恢複家主的威儀,“吞天前輩與燎原前輩顯靈,此乃白家之大喜。三日後開啟家族秘藏,望諸位做好準備。”
    他轉身看向白墨,嘴角揚起一絲驕傲的笑意,“墨兒,隨我去祖祠,拜見列祖列宗。”
    “堂兄果然深藏不露。”
    白蘇再次上前,指尖看似隨意地拂過白墨肩膀,卻在暗中注入一絲黑霧,“此次家族試煉,怕是要讓堂兄徹底當上家族繼承人了,恭喜啊。”
    白墨抬眼,獅王印的金光在瞳孔裏流轉,竟將那絲黑霧灼燒成虛無:“你做的也不錯。”
    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的那些禮物...”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白蘇腰間若隱若現的黑霧上,“日後我會還禮給你的。”
    “還有你在試煉中的所作所為,總是有些讓人記憶深刻。”
    白蘇感覺後頸泛起冷汗,卻在此時仰頭大笑:“堂兄果然敏銳!”
    他解開腰間玉佩,露出裏麵鑲嵌的血紅色鱗片——正是血眼狂獅的逆鱗,“為了此戰,我特意請高手刻了‘引雷符’,沒想到竟被堂兄察覺了!”
    他將鱗片展示給眾人,眼底的陰霾化作坦然,“不過是些取巧的手段,比起堂兄的經曆,實在不值一提。”
    廣場上的議論聲重新響起,卻多了幾分狐疑。
    白蘇趁熱打鐵,轉向大長老:“此次試煉,我雖僥幸獲得第二,但見堂兄竟然與吞天前輩、燎原前輩並肩作戰,才知山外有山。若長老會允許,我願將黃金令牌轉贈堂兄,助他早日參透《白虎心訣》。”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連白墨都忍不住挑眉——這是要將他架在道德製高點上,坐實“巧取豪奪”的罪名。
    白威卻抬手阻止了白蘇的動作:“不必。”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最後落在白蘇掌心的血跡上,“試煉排名既定,便不可更改。隻是白蘇,”他忽然伸手按住白蘇的肩膀,氣勁如潮水般湧入其體內,“你體內倒是染上了血眼狂獅的邪祟之氣...下次試煉,還是小心為妙。”
    “多謝大伯提醒。”
    白蘇渾身僵硬,他強撐著微笑點頭,直到白威移開手,才發現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遠處的雲層裂開一道縫隙,陽光恰好落在玄鐵榜上,將白墨的名字照得透亮,而他自己的名字則隱在陰影裏,宛如一幅諷刺的畫卷。
    “散了吧,今日族中膳食堂舉辦宴席,大家務必都要出席。”
    白雲蒼揮袖間,玄鐵榜的金光漸斂,人群開始散去,白蘇卻留在原地,望著白墨與族老們交談的背影,忽然輕聲笑了。
    “三日後...”他摸了摸胸口,黑霧順著血管爬向心髒,“你也該上路了...大伯。”
    狂風再次卷起,白蘇的衣袍獵獵作響,他轉身走向陰影深處。
    白蘇的身影消失在陰影深處後,廣場上的氣氛依舊凝重如鉛。
    白威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眉頭緊蹙,袖中龍鱗白虎圖騰微微發燙——那是血脈之力在警示危險未消。
    幾名長老圍攏過來,低聲商議對白蘇的追查事宜,他們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仍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慮。
    “家主,白城、白蘇父子在族中黨羽眾多,哪怕白城已被勒令試煉後搬離寅客城,但是若貿然動手,恐生變故。”
    大長老白雲蒼撚著胡須,眼中滿是憂慮。
    白威沉默片刻,沉聲道:“密切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三日後的家族秘藏開啟之時,便是最好的觀察時機。”
    隨著白威以及一眾長老有條不紊地指揮下,家族迅速從緊張中恢複過來,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宴會。
    籌備現場一片繁忙,仆人們小心翼翼地搬運著用靈冰封存的食材,這些靈冰來自極北之地的萬年冰淵,哪怕是一絲裂縫,都可能讓食材的靈氣消散。
    “小心些!這可是精心喂養了百年的玉髓龍蝦,少了一根觸須,你們都得掉腦袋!”管事的怒吼聲在場地中回蕩,仆人們紛紛打起十二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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