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瘋了嗎？”櫻落雪不解：“你以為你的車技能夠好的過櫻海嗎？”
    艾澤歪著嘴：“已經宣告了我的死亡的機器憑什麽左右我剩下的生命，你不想為使命活下去，可是我有我活下去的理由！”
    麵前的金屬板分開，收縮，方向盤彈出，同時，櫻海善意的提醒道：“現已進入高危警告，ai自動駕駛會為您提供最安全的道路……”
    “閉嘴，沒有感情的機器。”艾澤罵道：“為了保護主人，哪怕是殺死無辜的人也在所不惜嗎？”
    “協議一，不惜任何代價保護主人！”女聲機械式的回複。
    “寫出這個協議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畜生？”艾澤不解，一腳踩下油門，從兩輛欲圖攔截他們的警車中閃出。
    “櫻海，添加協議，在任何情況下，不允許傷害平民！”艾澤命令道。
    “尊敬的主人，臨時開發者沒有權力修改或增刪協議。”櫻海帶著歉意地說。
    “該死！”
    艾澤怒罵一聲，要是櫻海是人類，他絕對會毫不猶豫一槍打爆她的腦袋，但現在，他隻能左閃右晃閃避攻擊。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櫻海會撞到人了，閃避的地方極其狹窄，隻有兩條車道以及人行道。
    在這麽逼仄的地方，不僅要閃避無人機大範圍的火箭彈，還需要閃避各種車輛，隻撞到一個人，恐怕已是櫻海的極限了。
    跑車已千瘡百孔，在櫻海的提醒聲下，他猛打方向盤，才極限的閃過兩發炮彈，爆炸在車旁，他能很清楚感到跑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警告！警告！底盤受損，底盤受損，請立即前往最近的櫻氏修理廠。”
    ai女聲在混亂的爆炸聲中有些模糊，艾澤什麽也聽不清，川流不息的車流以及密集的攻擊，讓他必須要全神貫注投入。
    在ai繪製出的地圖中，艾澤竟然開到了一個商業區的廣場，人山人海讓他接近崩潰。
    盡管他已經瘋狂按下喇叭，讓流牧櫻發出悲鳴的嚎叫，但人群真的是太密集了，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疏散。
    艾澤沒有辦法等待，身後的執法官以及無人機像是惡鬼一樣追趕著他們。
    右上方的一架無人機將炮口對準了流牧櫻，逃竄的洶湧人群根本沒有讓它停火的意思。
    艾澤可以閃避，但是人群不行，玻璃大樓倒映著人群驚恐的臉。
    “媽的，整座城市都是一群畜生！”
    艾澤猛打方向盤，接著猛踩刹車，整輛跑車頓時橫了過來。
    艾澤同時轉動手中的凡人之神，電光火石之間一槍擊中無人機，一槍將其擊碎。
    櫻落雪瞪大眼睛看向艾澤，滿眼不可思議，他倒是麵無表情，踩下油門，再度啟動這一匹野馬。
    這是玩命式的賭博，如果空槍了，他將不再有閃避的機會。
    但艾澤沒有想這麽多，他對於自己的精準度無比相信。
    可惜廣場一眼望不到盡頭，人流量也隻增不減，無人機接連不斷的出現，艾澤不可能一架一架射下來。
    武裝係統已關閉！
    艾澤想起了櫻海之前所說過的話，他狂喊道：“櫻海開啟武裝係統，轟毀一切無人機！”
    “收到，主人。”
    兩個引擎大燈收縮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微型導彈。
    左側大樓飛出兩架無人機，兩發導彈毫不留情朝著那邊飛去。
    在空中轉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後，精確命中無人機。
    “這麽強？”
    艾澤不敢相信，如果裝載的武裝係統這麽強，那麽活下去就不是癡人說夢了。
    地圖上又出現了幾個紅點，導彈相應飛出，隻不過這一次無人機似乎學聰明了，也同一時間發射火箭彈。
    旋轉的導彈在浩瀚的藍天中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飛鳥，火箭彈則化為獵人的子彈，徑直衝向它。
    轟！
    爆炸的衝擊力擊倒了很多平民，不過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他們抬頭看向天空，處於背光的爆炸現場如同地獄。
    烈焰燃燒著天空，餘火降臨地麵，像是蒼穹上的流星。
    導彈不斷發射，但地圖上的紅點一個沒少，反倒是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一片紅色海洋追逐著他們。
    看來一開始的擊中隻是僥幸，武裝係統並沒有強的變態，活下去的希望再一次變得渺茫。
    不過還好它們的火箭彈也沒有辦法傷及平民，這正是艾澤想要看到的。
    “警告！警告！彈藥容量不足，請立即補充。”
    櫻海的提醒像是死神在敲門，沒有彈藥，要麽他們死，要麽平民死。
    幸好疾速已經帶領著他們駛出了廣場，但周圍的平民老百姓一樣多。
    “怎麽回事？”
    副駕駛上的櫻落雪忽然驚訝了一聲，艾澤瞥向她，又瞥了一眼地圖，上麵大部分的紅點竟開始一動不動，並統一向反方向離去。
    艾澤傻眼，難不成那些執法官放過自己了？
    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但不管怎麽樣，他所要麵對的敵人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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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存可能更新，無人機停止對你們繼續追蹤，612名執法官繼續進行清除。”
    代碼運行，櫻海這一次給出了一個較高的生存機會：12％
    “落雪，你還好嗎？”那個粗獷的男聲再度響起。
    “哥哥，那些無人機不追我了，是你做的嗎？”櫻落雪好奇地問。
    “我用最新研發的芯片召回了所有的無人機，他們查不到我的頭上。”男人的聲音中透露些得意。
    “哇，哥哥，我們還有這麽厲害的芯片嗎？”櫻落雪變成星星眼：“給我的車也裝上一張。”
    “落雪，先解決完當前的情況。”男人的聲音變得沉穩：“導航的終點是死巷法蘭路，我查到11點52分48秒有一輛磁懸浮觀光列車會經過你的必經之路，隻要卡好時間，你就可以進去邊界，甩掉所有執法官，罪犯你應該可以解決吧。”
    “嗯，放心吧哥哥。”櫻落雪答應道。
    嗒嗒嗒……
    話語剛落，無數子彈擊中在跑車車尾，彈尖與車身外殼擦出的金屬碰撞聲格外刺耳。
    不過那群軍車比不過這一輛火力全開，桀驁不馴的“戰馬”，被甩開了數米。
    就在艾澤慶幸自己活下來的時候，空曠的大街突然走出了一個“怪物”。
    他站在路中間，身旁搖晃的綠樹在他麵前都顯得十分渺小。
    魯德斯！那個右手被改造成榴彈炮的“怪物”！
    第二次相見，艾澤眼裏不再是畏懼，而是憤怒！
    那種被徹底激怒的憤怒，他低沉著嘶吼，從嘴裏噴氣，額頭青筋暴起，抓著方向盤的手出了很多粘稠的汗液。
    魯德斯不是無人機這種小打小鬧的玩具，而是真正的戰爭機器，可以屠戮人間的戰爭機器。
    櫻落雪側頭瞅了艾澤一眼，不知為何，看著對方的樣子，她的心頭顫了一下，接著坐直身子，握緊扶手。
    ……
    零號士兵從魯德斯身後走出，弱弱地問：“度法者，你確定你要殺掉一個神諭人嗎？”
    魯德斯看都沒看他一眼，抬起炮口，自顧自地說：“對，就這樣衝過來，讓我見識一下櫻氏家族的勇氣！”
    ……
    艾澤麵對“怪物”，不再想著要逃跑，一昧的逃跑躲避，隻不過延長自己將死的悲慘命運，隻有直麵應對，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他猛踩下油門，狂喊道：“草菅人命的畜生，你給我去死吧！”
    流牧櫻的極限性能一覽無餘的展示出來。
    殘影！分身般的殘影！
    音速？那是比音速更加快的存在。
    “櫻海，用剩餘的炮彈抵擋一切攻擊，一切！”艾澤咆哮般嘶吼，宛如諸神黃昏的火山噴發。
    櫻落雪捂住耳朵，將死之人的哀聲讓她幾近耳鳴。
    “收到，主人！”櫻海以赴死之心回複道。
    空氣在那一刻變得黏糊，亦或是靜止，炮口轟出印有惡龍圖像的炮彈。
    魯德斯猙獰的笑容似有龍鳴般宏大！
    櫻海也毫不客氣傾瀉它僅有的彈藥，眼花繚亂的彈道軌跡預示著它不會讓任何攻擊傷害它的主人。
    幾千次的bug調試早就讓櫻海鑄造出滴水不漏的防禦！
    轟隆隆！
    爆炸比任何一次都猛烈萬分，這是真正的較量，真正拿上性命比拚的較量。
    爆炸過後不是硝煙，而是一道火牆，熾熱無比的火牆。
    周圍的空間因它而變得扭曲不堪，似有撕裂的跡象。
    櫻落雪咽了一口口水，但她感覺口水一進喉嚨便被蒸發的無影無蹤。
    她不知道流牧櫻能不能承受住如此高溫。
    龍焰？黑龍尼德霍格至高無上的龍焰！
    引擎的極致雷鳴聲並無因火牆的阻攔有半點減弱的跡象，魯德斯不由睜大雙眼，癡笑道：“櫻氏家族的勇氣我認同了！和肮髒的流浪者一起死是你此時唯一的汙點。”
    黑色戰馬的“雙眼”愈發猙獰，每個“器官”都在為最後一次絕命的表演而浴血奮戰，馬上的戰士也無半分恐懼。
    哪怕是麵對烈焰，哪怕是麵對力量懸殊的強敵，都無流露出一點膽怯，赴死的神情已經顯露無遺。
    櫻落雪轉頭，艾澤的身影有些模糊，堅毅的目光讓她恍惚。
    模模糊糊中，她的樣子變了，白紅相間的立體風衣變成了純黑的厚重甲胄。
    青雉的臉龐也逐漸滄桑，多了幾分穩重，手中凡人之神變成了一把足以劈開天地的巨斧，唯獨不變的則是那般同樣剛毅的目光。
    戰馬以最高傲的姿勢衝入火牆，這不是障礙物，而是登神台階所必要經曆的烈火。
    “警告！警告！高溫，高溫，請立即降溫！”
    車架被燒的黑紅，經過烈火的洗禮格外耀眼，魯德斯矗立原地，如山那般高俊，流牧櫻直直撞在了他的腹部。
    魯德斯屹立不動，受到如此猛烈撞擊，卻依舊自在，輪胎與地板不斷摩擦出火花，成片的櫻海圖案磨得分辨不清，但卻是徒勞。
    艾澤與他對視，這是雙方第一次近距離的對峙，對方瞳孔被蔑視充滿，緩慢舉起右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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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和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倒是顯得有些威風凜凜。
    暴躁的“野馬”並無因為眼前的怪物減下一點速度，雖然櫻海的提示音早已表明它來到了它的極限。
    艾澤突然微笑，露出了兩顆虎牙，魯德斯疑惑，這是被他嚇傻了嗎？
    但下一秒，艾澤突然抽出凡人之神，對準他的左肩開火，子彈擊碎擋風玻璃，不偏不倚得擊中他的左肩。
    近距離的射擊終於再度讓這個為殺戮而生的武器發揮作用，強大的衝擊力讓他踉蹌。
    失去重心後，戰馬再度咆哮，他被撞倒在地，鐵蹄無情的從他身上碾過。
    櫻落雪被回響的音爆聲震回現實，艾澤又變成了那副少年的模樣。
    她忽然問道：“你是流浪者嗎？”
    “對，我就是你們嘴中肮髒，下賤，廉價的流浪者。”他毫不猶豫答道，語氣淡然，但卻帶著憤怒：“但是你不得否認，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櫻落雪不再看艾澤，望向窗外，後視鏡倒映著她皺緊眉頭的臉，顯然艾澤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警告！警告！引擎高溫，檢測零件損壞，速度下降至一百二十公裏每小時，存活幾率為5％。”
    嗒嗒嗒……
    櫻海的提示音剛結束，又有無數子彈飛來，跑車的速度已經不足以甩掉警車，甚至還落後於他們。
    艾澤一側頭，已經有一輛車與他們並駕齊驅，副駕駛的執法官拉下車窗，架起一把黑修羅17號步槍，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子彈伴著硝煙一同迸發！
    艾澤猛的低頭，櫻落雪還在死死望著窗外，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靠近，艾澤伸手抓住她的衣領，一把將她的頭拉了下來。
    與空氣摩擦的火紅的彈尖從櫻落雪的腦袋擦過，死神的鐮刀赫然立到了她的頭頂！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活下去，你要是不想活我現在就可以斃了你。”艾澤嘶啞著咆哮，同時直接往右打滿方向盤。
    鍍金的身軀撞向警車，隕石墜落般的威力轟的一聲撞翻了龐大的警車，在人行道如一個水桶旋轉，直至撞在了一家街邊鋪子，嵌進了牆壁也得以罷休。
    艾澤重新坐著身子，命令式的口吻道：“從現在開始，無論是為了你的使命也好，為了你的家人也好，哪怕是那一張可以操控所有無人機的芯片也好，一定要活下去，至少要在我離開之前都要活下去，我不想再害死無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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