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完一樓每一個角落，艾澤重新回到二樓。
    閑著無事，他在客廳裏巡視了一會，最終停留在櫃子上，上麵擺放著幾張爺孫三人的合照。
    奇怪的是，幾張照片上都隻有老人和孫女在微笑，而林東海卻一直都是苦瓜臉。
    “哥哥，我叫林天樂，你叫什麽？”女孩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
    “艾澤。”他回道，拿起中間的照片打量了起來，這是林東海唯一笑著拍的照片，上麵也不是三人，而是五人。
    照片泛黃，年代有些久遠，那時的老人頭發還未斑白，隻是中年，身上那一股恐怖的氣勢透過照片噴湧在艾澤身上。
    林東海也隻比艾澤大幾歲，而兩人旁邊，各有一女子，林天樂被年輕女子擁抱在懷裏。
    幾人在陽光下笑得很燦爛，看起來十分享受這樣的生活。
    “全家福？”
    “哥哥，晚餐煮好了。”林天樂將一大碗麵條放在餐桌上：“家裏麵沒有其他食材了，哥哥你將就著吃吧。”
    艾澤放下照片，坐在餐桌上，詢問道：“你要吃一點嗎？”
    “不了，這可是專門為哥哥煮的。”林天樂笑眯眯地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艾澤夾起麵條大口吃了起來，或許是餓了許久的緣故，單調的麵條在此時也如同人間美味。
    “好好吃，天樂，謝謝你煮的麵。”艾澤誇讚道。
    林天樂像是一個被表揚的孩子，滿臉笑意：“對了，哥哥……”
    林天樂小跑進廚房，接著又小跑出來，手上多了一把軍刀，上麵的血跡已經被她清洗幹淨。
    “這是你的嗎？”
    林天樂將軍刀遞給艾澤，他一時失語，竟忘記了剛才被他丟走的軍刀。
    最終他還是接下：“沒錯，是哥哥的。”
    “哥哥，上麵好多血啊，你是不是殺豬的啊？”林天樂天真的問。
    對方給自己台階下，艾澤理所應當接下，摸著她的頭：“嗯。”
    “哥哥，你就騙人吧，就你這個小身板還能殺豬？”林天樂滿臉質疑。
    “你這個小身板不也能做飯嗎？”艾澤發問道。
    “那是因為……”對方一時失語。
    “好了，不說這個，話說，你爸爸是?……”艾澤忽然問。
    “就是今天和哥哥打架的男人啊，話說今天晚上有好多執法官來找哥哥，他們還說如果不把你的位置說出來，就把爸爸殺掉，可是爸爸還是沒有說。”林天樂嘟著嘴看著艾澤。
    “啊！？”艾澤不解，對方明明想要殺掉他，可為什麽還在執法官來詢問自己位置的時候隱瞞呢？而且還是賭上性命。
    難不成是想要私自抓住自己，拿過去與執法官兌換賞金？這理由也未免太過牽強，用自己的命去換錢，這買賣一點也不值當。
    “哥哥，爸爸為了救你，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可是你今天還把他打傷了。”林天樂生氣地說。
    “那是因為他……抱歉。”艾澤低著頭。
    “沒事啦，是爸爸先動手的，他對你們這些人有深的見解，他還囑咐過我，千萬不要和你們這些人拉上關係。”
    “那你為什麽不聽他的話，難道你不害怕我？”
    “不害怕。”林天樂毫不猶豫地搖頭：“爺爺說了，哥哥可是一個難得的好人，很好的好人。”
    “好人？”艾澤苦笑。
    “哥哥不要生爸爸的氣了，他隻是對你有誤會，況且他今天晚上還為你保守了秘密，如果他認識了你之後，肯定會接受你的。”
    艾澤搖搖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孩：“對了，剛才你說你爺爺以前是什麽？告訴哥哥吧，我一定不會告訴你爺爺的。”
    “不行，爺爺說了……”林天樂與對方對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好吧，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告訴爺爺，不然我可又要挨罵了。”
    “嗯。”艾澤微笑點頭。
    “其實爸爸爺爺這麽討厭你們這種人，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和你們一樣。”
    “一樣？他們難道也是幫派分子？”艾澤詫異，可如果就算是幫派分子，也不應該擁有這麽強大的威壓。
    “嗯，不單單是幫派分子，而且爺爺還是幫派老大。”林天樂有幾分無奈，對於這個老大，她沒有一點自豪。
    “老大？”艾澤震驚，那個普普通通的巷子醫生竟然是老大？看著女孩認真的樣子，對方應該沒有說謊，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麽老人身上會有如此氣勢。
    可如果是幫派老大，為什麽會委身於這麽一個小巷子裏，過著這麽清貧的日子？難道是微服私訪？
    “可為什麽？”
    “這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他現在隻是一個醫生。”林天樂眼中的光黯淡了許多：“在一場爭鬥中，奶奶被別人殺害了，爺爺放走凶手了，帶著我們離開了幫派。”
    “放走？凶手？”艾澤皺眉，這不像是幫派老大的作風。
    “是奶奶的意思，她臨死前囑咐過爺爺不要為她報仇，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讓爺爺帶著我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告別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這個艾澤可以理解，雖然他沒有在死巷的幫派待過，不過估計也和沙蟲幫的日子差不多，每天與炮火，死人打交道。
    一隻腳懸空在懸崖邊上，時刻等著一個人將其推入懸崖，這種日子什麽時候到頭完全說不清。
    壽終正寢？一年？一個月？明天？甚至是晚餐的酒菜中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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