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爺爺也確實辦到了。”
    “現在確實是這樣，但一開始卻有很多仇家找上門來，媽媽也被人……”林天樂的聲音越來越小。
    艾澤沒想到眼前這個開朗活潑的小女孩竟然與自己有著相同經曆，他說不出安慰的話，他連自己都無法安慰。
    “不過沒事啦，都過去了。”林天樂強擠出一個笑容，但依舊難掩傷心：“媽媽給我取這個名字，是想讓我天天快樂，而不是每天哭哭啼啼的，不然媽媽也會不開心的。”
    “對了，哥哥，這些都是爸爸告訴我的，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哈，不然我又要受懲罰了。”林天樂懇求道。
    艾澤溫柔地摸摸女孩腦袋，微笑點頭。
    林天樂話鋒一轉：“哥哥，你覺得我的眼睛好看嗎？”
    “為什麽這麽問？”艾澤不解。
    “因為瞳孔的顏色和哥哥的頭發一樣，是天藍色啊！”女孩自豪地說。
    艾澤仔細地觀察了一會，果然如對方所說的那樣，靈動的眼睛裏就好像裝滿了整個天空。
    “爸爸說，這是媽媽留給我的禮物。”林天樂驕傲地說：“每次他看見我的眼睛都會想起媽媽。”
    棕瞳泛紅，艾澤沒有說話，骨鯁在喉。
    “好了，哥哥，說得太多啦，等一下記得把桌子上的消炎藥吃了，今晚你就在這裏住吧，爺爺幫你收拾了房間……”林天樂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太晚了，我先趴一會，等一下你吃完麵再叫我起來洗碗。”
    說罷，林天樂就趴了下去，不久便有輕微的鼾聲響起。
    艾澤起身，走進了廁所，麵對鏡子裏的自己，他哽咽住了，最終大哭了起來。
    他裝作冷漠，想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恐怖的死神，不想讓任何人接近自己。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邪神，任何一個接近自己的人生命都在飛快的流逝，一個又一個人在他麵前死去。
    但是他發現自己辦不到，麵對以大欺小，他會控製不住出手，他無法忍受一切強大者欺負弱小。
    他渴求朋友，可在沙蟲幫，所有人都在忙著鍛煉實力，沒有人有時間與他交談，他為了融入，也隻能跟著一起殺人，可殺人讓他覺得十分反胃。
    麵對別人悲慘的人生，他會忍不住共情，哪怕他自己過得也差強人意。
    隻有在複仇這一條必經之路上，他會將唯一的善良暫時淹沒。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卻又如此多愁善感。
    良久，哭泣聲停下，隻是眼角依舊泛紅，他撐在洗手台上，十分費力支撐無力的身體，慢慢洗去臉上的淚痕。
    再度抬頭，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出現在了鏡子中。
    “就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這麽多人進入地獄，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你，親手將你梟首，讓一切下地獄的人的靈魂安息！”
    艾澤麵不改色，眼神中帶著堅定，往常的恐懼也未曾出現，他清洗完雙手，便離開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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