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走進了附近的一家酒吧，他終究還是沒有開槍，忍下了這口惡氣。
    為了複仇他可以忍下任何事，哪怕對方是這種草菅人命的畜生。
    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籌集十萬天使幣，他隻能重新幹回老本行。
    隻是這絡繹不絕的客人中，掏出的錢包內都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張紙幣，對於十萬十萬天使幣來說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等我信息錄入進去，一定要把你的金牙掰掉。”
    艾澤眯著眼，觀察人群中每一個裸露在外的錢包，但大多數都扁成一張紙。
    忽然，他在遠處的酒桌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枯槁駝背的腰，慈祥的麵容，是那一夜與艾澤交談的老人。
    “他怎麽在這？”艾澤詫異。
    對方似乎沒有發現艾澤，自顧自地喝酒，當杯中的酒飲盡後，他招手喚來服務員，準備付錢離開。
    當他離開錢包的那一刻，艾澤頓時兩眼放光，裏麵裝滿了大麵額的天使幣，甚至有溢出來的跡象。
    和女服員調情了幾句，老人便醉醺醺地起身，甚至連鼓脹的錢包都未放好，露出一半在外，殊不知正是他這樣的行為，已被人當成獵物盯上。
    老人走過艾澤的身邊，他趕忙將頭埋進報紙裏，對方似乎沒有發現藏在角落裏的他，慢悠悠離開。
    “抱歉了，老人家。”
    ……
    老人搖搖晃晃地行走在昏暗逼仄的巷子中，汙水滴答滴答落在地麵，汙染了他擦得鋥亮的皮鞋。
    巷子靜得可怕，兩邊的居民樓連窗戶都是緊閉著。
    他們很明白死巷的生存之道，夜晚這裏是屬於犯罪分子的狂歡都市，普通人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忽然，老人停下了步伐，正著身子開口道：“出來吧，偷偷摸摸可不是男人該幹的事，出來混就要有直麵敵人的勇氣。”
    話音剛落，巷子中間的黑暗處有一藍發少年走出。
    “果然是你啊。”老人倒沒有感到驚訝。
    “你還認得我？”艾澤站在巷子中間與老人相望。
    “藍色長發，很難忘記。”老人和藹可親地笑了：“相比上次，你的氣色好了許多。”他歪頭看了一眼艾澤放在大衣中的手：“怎麽了，卡豪那家夥要收你多少錢？”
    “十萬。”艾澤舔了舔嘴唇。
    聽到這個數字，老人都麵露不悅：“這個死胖子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十萬撐不死他。”
    老人眨了眨眼：“所以說，你現在準備來打劫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家？”
    空氣安靜下來，艾澤不知道怎麽回答，愣在原地，半響，他咽了一口口水，咬著牙：“為了複仇我別無選擇，我不想要傷害你，把錢包放下離開，等我有錢了會還給你的。”
    聽到這個回答，老人也是一臉無奈，他並不是無奈自己的錢要被搶走，而是無奈又有一條年輕的生命要從自己手中流逝。
    他拿出錢包數了數裏麵的鈔票：“這裏麵估摸著還有二十萬天使幣，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過來拿吧。”
    老人毫無畏懼站在原地，艾澤也不再囉嗦，朝著他走去，喃喃道：“我不想要殺人，是你逼我的。”
    “年輕人，你還沒有見識過大世麵，有些道理你還不懂。”老人收起錢包，依舊和藹地笑著：“在沒有確認對方實力前，千萬不要隨意說大話。”
    說完，暴虐的氣場全開，老人的身後似有百鬼夜行之勢！
    “想要靠這個嚇我嗎？”
    汙水滴落之瞬，艾澤化為疾影朝著老人而去，可對方卻隻是冷笑一聲，輕抬右臂，瞄準藍發少年。
    “我隻是將最弱的一麵展示於你，而你卻認為這是我拿出最恐怖的一招來嚇唬你？”
    後者瞳孔閃過一絲恐懼，這般同樣的招式他也曾經麵對過。
    疾影之速化為了側身閃避，幾發隱匿的子彈與他擦肩而過。
    “武裝義肢？”
    艾澤愣了一會：“你究竟是什麽人？”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手無寸鐵的老人罷了。”
    對方微笑著說，同時不緊不慢地將指骨上凹陷的槍口重新瞄向艾澤。
    後者也不再準備留手，身形一正朝著老人再次襲去。
    子彈融入夜的黑暗，若不是呼嘯的破風聲以及周圍被打破的窗戶，誰也不會知道，艾澤經曆的是多麽危險的槍林彈雨。
    大衣已千瘡百孔，好在艾澤毫發無傷，子彈每次都能在即將擊中他時閃過。
    “年輕人，身手不錯。”老人稱讚道：“隻可惜還是太慢了，能躲過子彈，卻未必能躲過老夫的拳頭！”
    “少廢話，想活命就快點放下錢包。”
    艾澤一腳蹬在牆壁，借助力量躍向老人，軍刀攜以全力刺向對方。
    鏗鏘一聲，軍刀刺在地麵，老人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人呢？怎麽消失了？”
    艾澤呆住，自己如此迅捷的攻擊竟能被一個年邁的老人躲過，對方究竟是有多麽恐怖的實力？
    那股滅世之威，原來並不是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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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連對手的位置都搞不清楚，怎麽學別人打架啊？”
    老人和睦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下一秒他便感覺自己的脖頸冰涼，想也不想，他揮舞著軍刀往後刺去。
    但這種胡亂的攻擊隻不過是在給對手機會，手腕被其抓住，老人輕輕一捏，他的手臂便軟弱無力，軍刀也被對方奪走。
    沒有武器，艾澤現在的局麵勝率下降很多，他沒有時間再去抽槍，對方的實力他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他的手剛放在槍上對方就可以抹掉他的脖子。
    艾澤隻不過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波浪，而老人則是可以淹沒一切萬丈海嘯。
    他雙腳猛踹對方，借著反作用力與老人拉開距離，接著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隻是還未穩住身形，黑暗中便閃過一絲鋒芒，生死存亡間，艾澤再度迅速側身，軍刀劃破臉龐，割斷了幾根藍發。
    冷汗唰一下流出，艾澤輕喘兩口氣，好在他遇過這樣的危機也不少。
    同一時間內他已經抽出手槍，朝著軍刀飛來處傾瀉子彈。
    砰砰！
    兩發震天的槍響，子彈擦出的金屬碰撞聲回蕩於巷子許久。
    “這麽快的攻擊不可能反應過來，子彈絕對擊中了，可……為什麽是這種聲音？”
    艾澤眼中閃過不解，待硝煙散去，老人站在巷子中巍然不動，瘦弱的身體卻散發出大山般的威壓！
    “難道是用武裝義肢擋住了子彈嗎？”艾澤恍然大悟，可突然，他卻臉色一變：“可為什麽還能安然無恙站在原地，就算是後坐力也該將你擊倒了。”
    老人站在不動，如同被石化，盡情的將身上的威壓蔓延在巷子的各處，壓縮每一團空氣。
    “而且剛才我明明一直盯著，可你為什麽還能突然閃在我後麵，不可能，你究竟是誰？”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隻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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