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落下，一陣冰冷刺痛從手臂傷口處傳來，可隨之又麻木無感。
    “還是要折磨我嗎……”
    “看來是要一塊一塊下地獄了……”
    “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幾個呼吸後，艾澤長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似乎做了很久準備才睜開了眼睛。雷凡蹲在他的身邊，恐怖的骨劍收回了一把，讓現場的張力稍微下降，而他也並非要繼續折磨艾澤，反而是用掌心中噴湧出的寒氣冰封住他受傷的手臂，止住了血液和疼痛。
    “你在幹嘛？”艾澤任憑他繼續下去，隻是低聲問了一句。
    “冰住你的手臂，防止你失血過多而死。”雷凡抬起頭對他笑，笑得很爽朗，仿佛剛才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而他自己也隻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艾澤不解，難道是想要讓自己再來打一場？
    “因為你是我的小弟啊，我怎麽可能舍得殺我的小弟呢？”雷凡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是因為這個嗎？”艾澤苦笑兩聲，想起他之前的小弟，這句話不免有些諷刺。
    “啊？被你發現了嗎？”雷凡瞪大雙眼，他自以為這個謊言天衣無縫，足以讓艾澤感謝他的不殺之恩，誰知道竟被一秒識破，那他也隻好坦誠相待，“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啦，不然我現在都該有一百個小弟了，我怎麽可能保護的了？不過那些小弟在死前都認同我的強大，求我別殺他們……”
    “但是你啊，竟然還在死前大放厥詞。”雷凡嘟著嘴，頗是不滿，“隻因我對你的寬容，你就說什麽全方麵碾壓我，可以殺掉我的話，分明就是詆毀我的一世英名，雖然你我都知道這隻是你死前的臆想，但我可不允許你抱著這些臆想去死，我會碾碎你的希望，讓你徹底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
    “所以？”
    “所以我要讓你活下來，直到你擁有和我一樣精良的裝備，再和我一決生死。”雷凡說的很認真。
    “那你打算怎麽做？”艾澤試探性的問，他清楚，想要活下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雷凡卻顯得十分輕鬆，風輕雲淡地說：“等侍者開門，一路殺出去，這還需要問嗎？”說著，他把腳邊的斷手踢給艾澤，“澤小弟，你的零件掉了，洗洗應該還能裝回去，或者……你不是喜歡這種食物嗎？嗯，你隨意，我不偷看你。”接著他就躺回自己床上休息去了。
    看著自己的斷手，艾澤自嘲似的笑了，搖搖頭，裝進了風衣內，靜靠在牆上恢複體力。
    明明已經活下來了，可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自己在堅強生存時，死亡總是接踵而至，可當自己真真正正接受了死亡，準備前往恐懼一生的地獄時，卻又無法死去，真是諷刺。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艾澤之前的一切努力都變得像是笑話那般，更讓他無法麵對的是，他這條可悲的性命竟然是需要別人玩笑似的施舍，而非自己拚盡全力獲得，顯而易見，如果雷凡玩性減弱，又或者他不是雷凡，不是宋天玄……
    “開什麽玩笑？這些不過是我在天使城遇到的第一批對手，憑什麽就可以隨意抉擇我的生死？”艾澤心中的無力感油然而生，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低賤，他什麽都沒有，甚至連複仇的目標都沒有，如此迷茫的苟活，靠著每日殺掉比自己弱小的人活著，直至有天被個強者殺死。
    “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一天比複仇先行一步到來。”艾澤用頭重重地往後撞去，朝著不能還手的牆壁發泄著心中怒火，惹得傷臂處一陣碎冰掉落，不過腦袋的疼痛也讓他清醒了幾分，更好麵對接下來的情況。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艾澤費勁地抬起腦袋，深沉的雙眸掃視各處，瞳孔已是有些混濁，眼白也泛紅一片，活像一顆品質不好的血色寶石，但好在還能看得清。
    牢籠般的房間鎖住了生命的希望，眼前的困境似洪水般衝入眼中，唯一幸運的就是他此刻仍然活著。
    而後伴隨著一陣骨頭碎裂聲，艾澤咬著牙從地上撐著牆顫顫巍巍站起，頭上冷汗盡出：“左手臂，背部，胸腔，腦袋……”他細數著疼痛傳來的地方，想知道自己究竟還能承受多少攻擊才會到達極限，結果令其濁氣不由泄出。
    “憑這樣的身體，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為是，宋天玄的名號雖然幫我避免了狼群的圍攻，卻也吸引了獅子的追擊，得不償失啊。”艾澤眼中閃過之前的高調行為，不由感歎。
    他在那時並不認為這裏會有什麽強者，現在看來不過是南柯一夢，況且他說出宋天玄的名字也不是為了震懾其他人，而是另有想法。
    可現在，那虛無縹緲的想法卻是為他惹上了殺身之禍。
    喜歡無序法則請大家收藏：()無序法則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