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牛逼啥?你小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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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小時加班不算長,結束後,沒有逗留時間,一行大部隊向著牢房走去,此刻,冰冷的床板在這群勞累一天的犯人眼裏也顯得像是家一般的溫馨。
    沒有洗漱時間,回牢房沒一會燈就關了,隻剩下走廊幾盞微微發亮的橘黃色暖燈,氛圍壓抑,任何一個巷民看到都會立誓要做一個守法公民。
    勞累了一天,牢房內鴉雀無聲,連瘦猴都累得張不開嘴。艾澤閉上眼睛,例行分析現在的局麵。
    可忽然,他閉上的眼睛縫中透進了一絲光亮,不等他睜眼,緊接就是一下巨大的踹門聲,牢房都似乎晃了晃。
    艾澤猛地坐起身查看情況,瞳孔隨之放大。
    不速之客共有四人,一一進入牢房內,走在最後的正是今天在飯堂吃癟的陳猛!
    他媽的,這咋還幹進牢房裏了?……艾澤臉色一變,事情已完全超出計算。
    按理說,牢房的燈光都是由控製室統一控製的,而且在半夜嚴禁亂闖牢房,不然就會在第一時間觸發警報。可現在牢房燈不僅開了,而且他們四個還如此大張旗鼓的踹門進來,可見,這就是赤裸裸的由獄警縱容的報複!
    瘦猴剛進入甜美的夢鄉就被吵醒,火氣頓時就上來了,睡眼朦朧地坐起身,剛準備開罵,可看清來者的臉後,他張大的嘴巴頓時又合上,連忙往艾澤身後擠了擠。
    “我去,這咋還在大半夜幹進牢房來了。”說話的是上床的彭飛。他說了艾澤想說的話,“你們想怎樣?”
    “想怎樣?你他媽下來不就知道了?”這次說話的是胖子,他叫囂著,“你今天吃飯的時候不是挺厲害嗎?咋的,現在慫了?”
    “哼,胖子,換大哥之後講話確實不一樣了。”彭飛冷笑一聲,從上床跳了下來,就連隻有一人的時候他都沒有慫過,更何況現在可是在他的宿舍。
    隻是他忘記了一件事,在睡覺前,他把小刀放在了枕頭下。
    “我現在告訴你我想幹啥,我他媽現在想幹你!”胖子不由分說抬腳就踹。
    這一下極為陰險,彭飛剛跳下床,身子還未穩住,加上剛起床,大腦還處於半混亂的狀態,所以他根本反應不了,腹部結結實實的扛下這一腳。
    彭飛吃痛,輕哼一聲,身體踉蹌後退,抓住床架才勉強穩住身形。
    胖子不給喘息時間,緊跟上來又是一腳。
    彭飛大腦吃痛後清醒大半,連忙調動全身肌肉側身躲開,同時再以一個刁鑽的姿勢發力回踢一腳。
    下午胖子已經因為這個吃過一次虧,此刻自然有所防備,連忙後跳一步,輕鬆躲開。
    兩人暫時拉開安全距離,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放平時如果有別的牢房犯人來找茬,自己宿舍的犯人早就在第一時間跳下床幫忙了,可現在離他們踹門至少都有二十秒,可牢房內卻仍然沒有一點其他動靜。
    彭飛詫異,抬頭一看,頓時傻眼。
    上床的犯人像是吃了安眠藥那般安靜地躺著,沒有一個好奇的腦袋探出來,更別提有人下來幫忙了。
    他目光下移,下鋪也是一樣的光景,隻有艾澤冷冷地注視著這邊以及他身後瑟瑟發抖的瘦猴。
    “看啥呢?沒人敢來幫你的,打他!”這次吼的是身後的平頭。三人像是豺狼般衝過來。
    雖說彭飛身上的肌肉不少,可他終究沒有過多注意實戰上的訓練,加上牢房內空間不大,縱使有再大能耐也難以使用。
    他靈巧地躲過胖子的拳頭,正欲反擊,可平頭又猛地衝來。
    彭飛還想側身躲避,可剛挪一步,他的後背就撞在了床架上。
    完了!這個念頭第一時間在他腦海中跳出。
    平頭一個抱摔將他放倒,他還想用力反擊,但緊接著一隻大腳就踹在了他的臉上。
    彭飛的腦袋像個乒乓球一樣在地上狠狠撞了兩下,他頓時頭暈腦脹,兩眼直冒金星,耳朵裏回蕩著尖銳的異響。僅是一腳,他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
    可這不是終點,這僅是開端,拳頭與鞋底像是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
    “你今天中午不是挺叼的嗎?咋現在不行了?”
    “你不是有很多小弟嗎?為啥現在挨打沒一個人願意幫你?我知道了,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大哥抗是吧?”
    “我草你媽,你喜歡還手,不喜歡別人罵你媽?我他媽就罵你媽了,你能怎樣?我就操你……”
    又是一句難聽的草你媽,彭飛積壓已久的怒火徹底爆發,他抓住三人拳腳的間隙,突然爆發出一股不應該有的力量從地上衝起,撲倒了叫罵的胖子,卯足了力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一聲悶響夾帶著清晰的骨裂之聲。胖子的鼻梁當場折斷,一抹鮮紅的鼻血噴了出來,接著就是淒厲的慘叫。
    “我他媽殺了你,你這個雜種!”彭飛嘶吼著罵,他的口腔裏雜了血、鼻涕、酸水,聲音聽著有些渾濁。
    他拳頭不再這麽有力,身體四處都在劇痛之中,仿佛有一把鈍刀子在摩擦,可他卻依舊不停,每揮動一拳都會牽動身體的疼痛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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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拚命,他就像是一個癲狂的野獸,為守護自己的東西而展露出原始本能。關於他的往事無人可知,犯的事、判的刑期始終是一個問號,唯獨一點,他十分忌諱別人辱罵他的母親,而胖子卻剛好在他的紅線上跳舞!
    可憤怒終究隻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現實則是彭飛在剛打出第三拳時,他就被另外兩人重新按在地上,迎接更加猛烈的拳打腳踢。
    胖子艱難起身,哆嗦著摸向脖子,疼痛再次加劇,他一陣呻吟。他的鼻梁歪的很嚴重,像是筆直的山峰忽然崩解坍塌,慘不忍睹。
    “你媽的!”胖子怨毒地罵,憤怒壓過疼痛,他不顧鼻子中兩條飄揚的血帶,重新加入戰場。
    “草你媽,能耐不小,我草你媽,我今天就罵定你媽了,你能咋樣?”胖子大吼,像是暴怒的雄獅。
    他說的沒錯,彭飛沒辦法再反抗了,剛才的爆發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蜷縮著身子,盡力避免自己的要害受傷,模樣很像是一個蟲子,一個生活在食物鏈最低端的蟲子。
    床架在微微晃動,有人在猶豫。
    現在的場景他們可以假裝看不見,可聲音卻不行,那些刺耳的叫罵聲如魔鬼演奏的樂符般衝進他們耳朵,伴隨著他們的心髒跳動。
    如果他們是死刑,他們會下去幫忙,如果他們是無期,他們會下去幫忙,可偏偏他們不是,他們之間最長的也就隻有二十來年,他們仍有出去的機會,可如果得罪了這四個與獄方有關係的人,他們的機會可能就會抹滅。
    “澤哥,你還不出去幫忙嗎?飛哥他要死了。”瘦猴焦急地低喊。
    “我怎麽幫?我打得過?”艾澤反問。
    他冷冷看著三人毆打彭飛,內心五味雜陳。
    就這四人的水平,艾澤打他們就是隨手的事,可鄭鬆智特地囑咐過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能與陳猛四人發生肢體上的衝突,否則這可能會導致計劃完成後遭到波及。
    不過艾澤也不可能就這樣幹看著,鄭鬆智說的所得萬不得已共有兩種情況,一是艾澤快死的時候,二是彭飛快死的時候。
    所以艾澤在等待,等待彭飛到達身體的極限,屆時他才會出手幫忙。
    “小子,我看你今天在食堂挺牛逼,你是不是也想和我碰一下?”陳猛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的床頭,目中無人地問:“來,我現在給你機會,下來碰碰。”
    “猛哥,我沒進監獄前就聽過你的大名,心裏隻有佩服和尊敬,怎麽可能敢在你麵前牛逼?今天我是被那些人慫恿的,猛哥,你要知道,雖然你不是我大哥,但在我心裏,你早就是我大哥了。”艾澤情真意切地說,這樣的行為不是第一次,對此他已輕車熟路。
    “啊?……”陳猛第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他才肯定自己聽到的是什麽。
    這少年前幾天單槍匹馬幹翻三人的事跡他早有耳聞,可現在這人卻對著自己俯首稱臣。陳猛不免一抹得意的笑,像是打了勝仗。
    雖然他平時都在享受權力所帶來的好處,可他在今天才終於明白了權力的真正用處,那就是讓所有無權無勢之人跪在自己腳下。
    這少年能打過三人又能怎麽樣?能打過三十人又怎麽樣?就他在這監獄的權力,他可以隨便調來一百兩百個犯人來圍毆這少年,殺掉他還不是彈指間?
    “你的飛哥要是聽到這話,估計要寒心咯。”陳猛壞笑地說,故意說得很大聲,想讓在被圍毆中的彭飛聽見,但他想多了,彭飛腦袋裏隻有嗡嗡的異響和辱罵他母親的話。
    是啊,心寒了,但是十秒後,你的心或許會暖起來……艾澤平靜地想。
    再過十秒,他就必須要出手了,不是因為他不忍心看著彭飛就這麽被打死,相反,他對此並無太多感情變化,雖然彭飛是因為他才淪落到如此下場,可這終究是他本人的選擇,艾澤沒有向他求助或逼迫。
    幫助彭飛隻有一個原因,彭飛不能死,他才是這個任務的關鍵。
    正當艾澤要出手時,陳猛似乎也察覺到了彭飛的狀況,他也不想玩出人命,喊道:“放過他吧,他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三人聞言立即收住拳腳,胖子似乎還不解氣,又往彭飛身上補了一腳。
    彭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像是隻死雞。他的左眼和眼皮完全粘在一起,右眼則腫脹得不像話,隻剩下一條細縫,地板上還有兩顆染上血的牙齒。
    陳猛俯身到彭飛麵前,眼中有幾分嗤笑,還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他緩緩道:“你說你,有意思嗎?保護小弟被打成這樣,結果吧,小弟沒一個敢來幫你,唉……”他歎了口氣,“做大哥要有實力,不是靠嘴的,好好想想吧,今天就放過你了。”
    陳猛起身走到門口,想到了什麽,回頭又問:“你們還有誰對我不服的,就趁著今天趕快解決,我奉陪。”
    這句話在牢房裏回蕩許久,可除了他的回音就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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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孬種。”陳猛不滿地丟下一句話。四人大步流星離開。
    他們一走,牢房的燈光隨之關閉。漆黑中,無一人說話,氣氛有些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上鋪有人跳了下來。
    “飛哥,你……”那人想說沒事吧,但打了這麽久,鋼鐵俠也得被打成碎片,人怎麽可能沒事?他也隻好把話咽下去,“澤哥,上床躺一會吧。”
    他的話像是沉入了深邃的海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過彭飛卻在他的注視下顫顫巍巍地站起。
    因為眼前一片黑,他隻能看清對方的輪廓,而臉上的慘況他卻看不見,但他估計,彭飛現在的樣子應該慘不忍睹,因為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哀傷的呻吟。
    男人想去扶彭飛,但對方甩開了他的手。彭飛抓住扶梯,很費力向上爬。
    “嘎吱嘎吱”的異響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十分瘮人,牢房內很多犯人的心跳的厲害,當初他們剛進監獄受欺負時,彭飛總是不計後果挺身而出。
    他是一個好大哥,可他們卻不是一個好小弟。
    但彭飛卻沒說什麽,安靜地躺回自己的床位,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艾澤能感受到床在輕輕晃動,他知道這是彭飛極度痛苦的表現,彭飛可以忍住疼痛不叫喊,可身體卻沒辦法,他的身體在此刻已經完全不聽他的使喚,就像是一個泡水後的機器發生故障。
    “艾澤,我收回以前叫你的澤哥,你就是一個軟蛋!”瘦猴鼓起勇氣罵,然後快速縮回自己的被窩裏,如果他能夠打得過艾澤,他一定會往艾澤身上吐口口水。
    艾澤搖搖頭,躺了下去。
    他想:彭飛,你是個殺人犯,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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