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薩點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遠處。
    傍晚，蘇曉背著鼓鼓囊囊的書包出現在醫院門口，紫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剛從圖書館泡出來。
    她手裏還捏著一份打印的資料，神色有些凝重。
    電話中，與月霞他們交換信息。
    "查到了點東西。"她壓低聲音，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他們，才繼續說道，"西安那邊的情況比新聞裏說的嚴重得多。"
    月霞皺眉："具體呢？"
    “給…”
    曉的手指在平板上劃動，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
    "看這個。"她將平板遞給瑞薩，聲音壓得很低，"西安街頭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
    瑞薩接過平板，指尖的銀色紋路微微閃爍，似乎對屏幕上的畫麵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反應。
    畫麵中，西安的街道被一種詭異的霧氣籠罩，不是普通的灰霾，而是流動的、近乎液態的黑霧。
    "這是......"瑞薩的瞳孔微微收縮。
    "三天前的影像。"蘇曉的聲音有些幹澀，"政府封鎖了消息，但有人偷偷傳了出來。"
    月霞湊近屏幕，眉頭緊鎖："那些人......在做什麽？"
    畫麵切換至一條商業街，人群如行屍走肉般緩慢移動，他們的動作僵硬而同步，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
    有人突然停下，仰頭望向天空，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卻又毫無生氣。
    "集體幻覺。"蘇曉低聲解釋，"被感染的人會陷入某種......共享的幻境。他們聲稱看到了"門後的真相"，但沒人知道那是什麽。"
    瑞薩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輪椅扶手，銀色紋路隨著他的思緒明滅不定。
    畫麵再次切換，這次是軍隊介入的場景。
    全副武裝的士兵戴著特製的防護麵罩，手持高壓水槍，向人群噴射某種銀藍色的液體。
    被液體觸及的黑霧瞬間凝固，化作細碎的粉末飄散。
    月霞的指尖輕輕點在屏幕上，畫麵定格在一名士兵的背影上。
    他的防護服背部有一道撕裂的痕跡，身旁還有一些神情癲狂的人，拿著籬笆。
    "連軍人也......"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蘇曉沉默片刻，突然調出另一段視頻："還有這個。"
    畫麵中，西安古城牆的一角，一個白衣人影獨自坐在棋盤前。
    黑霧在他周圍翻滾，卻始終無法靠近他三尺之內。
    他每落一子，棋盤上的銀光便暴漲一分，與黑霧形成詭異的對峙。
    "弈秋。"瑞薩的瞳孔驟然收縮。
    “能知道現在的情況嗎？”
    “還不......誒，出來了！”
    蘇曉的手指快速滑動著平板，突然停在一則官方通報上。
    屏幕的藍光映在她疲憊的臉上，卻掩不住她眼中閃過的一絲驚訝。
    "西安政府剛剛發布了最新消息......"她低聲念道，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意識入侵型熵濁已得到有效控製，政府將堅決不放棄任何一位市民......""
    月霞湊近屏幕，眉頭微蹙："有效控製？"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輪椅扶手，"可剛才的畫麵裏，整條街的人都......"
    瑞薩的銀色瞳孔微微收縮，視線落在公告下方那行小字上：""目前已有87的感染者恢複意識，剩餘患者正在接受專業治療"......"
    他抬起頭，與蘇曉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起來已經得到很好控製了。"
    “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類似事件吧。”
    “不要了在深入下去了哥哥，月霞已經很累了。”
    “嗯...”，瑞薩見兩人焦頭爛額，也放棄深入下去的必要，打算跟月霞她們說點開心的。
    不過顯然，蘇曉很難愉悅，月霞也無精打采。
    瑞薩看著兩人疲憊的神色，輕輕歎了口氣。
    他轉動輪椅來到窗邊，讓午後的陽光灑在臉上，銀色眼眸在光照下變得柔和了許多。
    "說起來......"他故意拖長音調，嘴角揚起一抹促狹的笑，"月霞你還記得前幾天第一次來例假的時候嗎？"
    月霞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嗆到："咳咳...哥！"她的耳尖瞬間通紅，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突然說這個幹什麽......"
    蘇曉原本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聽到這話突然來了精神，紫發下的眼睛閃著八卦的光芒："哇哦～"
    "那天可精彩了。"瑞薩無視妹妹殺人的眼神，繼續笑道，"她把自己反鎖在衛生間兩小時，最後是我隔著門給她科普生理知識......"
    "哥哥！"月霞過去怒揉瑞薩頭發，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你答應過永遠不提這事的！"
    蘇曉輕笑，“月霞這樣很可愛呢。”
    "才不是！"月霞氣鼓鼓地反駁，卻在對上瑞薩含笑的銀色眼眸時突然泄了氣。
    她別過臉小聲嘟囔："明明那時候你也慌得要死......"
    瑞薩的笑容僵了一瞬："我哪有......"
    "有。"月霞突然轉回來，眼睛亮晶晶的，"你跑去藥店時連話都說不利索，結結巴巴地問"那個...女生用的..."，把售貨員阿姨都逗笑了。"
    電話原話提到的。
    “可惜那是一家零食店，不賣那種貼，隻好讓我回去，他自己去商場...”
    "這樣哇，你們兄妹也太可愛了吧。"
    瑞薩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銀色紋路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閃爍："還不是某個小丫頭在臥室裏哭得稀裏嘩啦，說什麽"哥我是不是要沒了""哥你在哪裏"......"
    "喂！"月霞羞惱地跺腳，卻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病房裏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些。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遠處傳來醫院花園裏孩子們的嬉鬧聲。
    蘇曉擦了擦笑出的眼淚，突然正色道："不過說真的，月霞你那次把我們都嚇壞了。你直接騎摩托車去商場真的....."
    "蘇曉！"
    “話說，月霞你有駕照嗎？”
    “你覺得呢哥哥？”
    三人相視一眼，突然同時噗出聲來。
    那些關於熵濁、弈秋和銀色紋路的沉重話題，在這一刻似乎都暫時被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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