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憑我，那是不能的。”
    “還以為你有多萬能。”
    “...”
    亮的聲音同時在林凱和瑞薩的腦海中響起：
    "五萬年前的文明……雖然大部分已經遺忘，但有些東西，還是能勉強複現的。"
    話音未落，客廳中央的空氣突然扭曲，一道淡藍色的光暈在地板上蔓延開來，複雜的幾何紋路緩緩浮現。
    瑞薩的輪椅微微震動，他低頭看向地麵，銀色瞳孔映照著那些閃爍的光痕，低聲道："這是……什麽？"
    "簡易版傳送器。" 亮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完整的結構已經記不清了，但基本原理還在——足夠把你們送到西安。"
    林凱盯著那些符文，眉頭緊鎖："你之前不是說，你沒有長距離傳送的能力嗎？"
    "我沒有。" 亮輕笑，"但五萬年前的文明有。我隻是……借用了他們的技術。"
    話音未落，符文驟然亮起，一道光柱從地麵升騰而起，空氣中彌漫著某種古老的能量波動，像是沉睡的機器被重新喚醒。
    而躲在室內的月霞聞見動靜，猛地從臥室衝了出來。
    她的眼眶通紅，目光在瑞薩和林凱之間慌亂地遊移，最終，她衝向瑞薩——卻在最後一刻，一把抓住了林凱的手臂。
    "哥！"她聲音顫抖，手指攥緊他的袖子，"你要幹什麽！"
    林凱僵住了。
    她的掌心溫熱，力道大得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膚，可她的目光卻透過他，仿佛在看著另一個人。
    一瞬間的寂靜。
    月霞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她猛地鬆開手，後退半步，隨後又撲向真正的瑞薩，死死拽住他的輪椅扶手："你不能去！"
    瑞薩看著她，眼神平靜得近乎陌生。
    "月霞。"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好好待著，好好生活。"
    "我去去就回。"
    “我不要你去做莫須有的事情！你要去我陪你！”
    “這件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妹妹，相信你的哥哥，會回來的。”
    “我不要——”
    話音未落，符文的光芒驟然暴漲，瑞薩的身影在光柱中變得模糊。
    "——你離開......"月霞的喊聲還未落下，瑞薩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她呆立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手指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卻什麽都沒抓住。
    “哥哥？”
    “哥...哥？”
    瑞薩已經消失在大廳中，無論林凱還是月霞，都見不到半點蹤跡在周圍。
    下一秒，她猛地轉身，衝回臥室，房門被狠狠摔上，震得牆壁都在顫抖，門鎖都來不及合上。
    林凱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最終走向她的房門。
    他沒有敲門，也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一片昏暗，月霞蜷縮在床角，臉埋在膝蓋裏，肩膀微微顫抖，淚光順著臉頰，順著膝蓋，染濕床被。
    林凱沒有靠太近，沒有出聲安慰。
    他隻是靠著月霞背後，緩緩坐在床邊，靜靜地陪著她，撫摸背後安慰她。
    ——就像記憶裏，瑞薩曾經做過的那樣。
    窗外，夜色深沉，星光微弱。
    林凱在一旁沉思，瑞薩變奇怪了，哪怕是他忘記了最近的事，也不可能如此利落放心把月霞留在這裏，是因為我的存在嗎？
    不太準確，如果是我，即便是沒有那種情感，我也會很舍不得她，不可能像他那樣什麽都不顧隻身離開去西安，完全不像他的風格。
    西安是哪裏，為什麽要去西安...記憶裏隻能依稀記得瑞薩聽到弈秋九段在西安，以及在錄像裏看到弈秋的行為，內心便迫切想要見到他，這究竟是亮的意誌，還是瑞薩的？
    ...
    為什麽？謎團太多了，為什麽會這樣？第一次感覺到世界有多荒誕。
    呼喚了亮，也不給予我回應。
    他的記憶，絕對不是刪除月霞情感那麽簡單。
    但如果是這樣，我有什麽勝算從亮那裏獲取真相？
    如果亮的目的從來不是所謂的拯救人類，那瑞薩的處境會有多危險，我會有多危險。
    我可是會被隨時崩解的複製體，我能做什麽？
    真的，很無力。
    ......
    結合剛剛傳送器的出現，我大概能知道他的記憶是怎麽被篡改的了。
    ......
    西安，地下隧道。
    黑暗的甬道中，瑞薩的輪椅碾過碎石，發出細微的聲響。潮濕的冷風從隧道深處湧來，帶著某種金屬鏽蝕的氣味。
    他停下輪椅，抬頭望向頭頂斑駁的混凝土結構，銀色瞳孔在昏暗中微微發亮。
    "亮。"他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隧道裏回蕩，"既然你能造傳送器，為什麽不直接把我的腿修好？"
    沉默片刻後，亮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罕見的無奈：
    "因為那時候還沒有"銀濁"。"
    瑞薩皺眉："什麽意思？"
    "你的脊髓損傷嚴重，而銀濁的活性化是近幾年才出現的。" 亮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冰冷的客觀，"我沒有逆轉時間的能力，隻能利用現有的技術維持你的狀態——那些藥，已經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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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時候你不是——”
    “玩笑話，勿要當真。”
    瑞薩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輪椅扶手。
    "所以，你其實治不好我。"他低聲說。
    "是的。" 亮幹脆地承認，"但至少，我能讓你不再被輪椅束縛。"
    話音剛落，輪椅的金屬框架突然泛起一層銀白色的微光，像是被某種液態金屬包裹。
    下一秒，整個裝置無聲地懸浮起來，離地約半米高，輪子收縮，取而代之的是幾道流動的光痕，在底部緩緩旋轉。
    瑞薩微微睜大眼睛，手指收緊。
    "這是……"
    "浮空裝置。" 亮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雖然比不上完整的肢體修複，但至少能讓你在複雜地形中自由行動。"
    瑞薩試著操控，懸浮的輪椅立刻響應他的意念，向前平穩滑行，甚至能在空中微微轉向。
    隧道凹凸不平的地麵不再是障礙，他像一抹幽靈般無聲地穿梭在黑暗裏。
    "……謝謝。"他最終說道。
    "不必。" 亮的聲音淡去，"你還有任務。"
    瑞薩沒有回應。他望向隧道深處，那裏隱約有微弱的光點閃爍，像是某種信號。
    ——弈秋在那裏。
    他推動浮空輪椅，加速向前。
    與此同時，梅州市的公寓內——
    林凱依舊靠坐在月霞的房門內，沉默如雕塑。
    突然，他的鎖骨下方的鑰匙印記微微發熱。
    亮的低語在他腦海中響起，隻有一句話：
    "你猜得頭頭是道，需要我為你頒獎嗎。"
    林凱的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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