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白色燈光刺得02號睜不開眼。
    他下意識抬手遮擋，人造皮膚的觸感讓他愣了一下——太真實了，連手背上的靜脈紋路都清晰可見。
    指尖微微顫抖，在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完全看不出這具身體是由納米纖維和生物合成材料構建的。
    "瞳孔對光反射正常，運動神經反饋良好。"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湊近記錄數據，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李教授，02號的基礎體征比01號穩定太多了！"
    02號試圖坐起來，卻發現腰部以下還連接著數十條數據線。
    他的動作引起一陣儀器警報，實驗室裏頓時亂成一團。
    "別動！"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來，白大褂上別著"李明遠 首席研究員"的工牌，"神經係統還沒完全校準，強行移動會導致——"
    話沒說完，02號已經自行拔掉了所有接口。
    針頭離開皮膚的瞬間，細微的銀色光點從創口滲出，又迅速被皮膚吸收。
    整個實驗室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這不合常理的一幕。
    "有趣。"李教授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來殘存意識比我們預估的更強。"
    02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掌心，勾勒出一道奇特的銀色紋路——像電路又像血管，在皮膚下微微發光。某種遙遠的記憶在腦海深處顫動，卻怎麽也抓不住。
    "我...是誰？"他抬頭問道。
    實驗室裏的研究員們交換著眼色。
    最後是那個眼鏡女生走過來，遞給他一份文件。
    "你是02號實驗體。"她的聲音刻意放輕，"我們通過熵濁技術將你飄散意識移植到人造軀體。"
    02號皺眉。
    可當他試圖回憶"災難"細節時，腦海中隻有零星的畫麵：棋盤、黑白色的棋子、一雙溫柔卻悲傷的眼睛...
    "月...霞？"這個名字突然脫口而出。
    實驗室再次安靜下來。
    他快步上前抓住02號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人造皮膚，"具體記得什麽？"
    02號被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嚇到。記憶中的畫麵更加模糊了，隻剩下一種莫名的悲傷在胸腔蔓延。
    "不...隻是一個閃回。"他搖頭，"很模糊..."
    李教授鬆開手，表情恢複平靜，但02號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發抖。
    "正常現象。"他轉身對團隊說，"殘存意識會攜帶一些記憶碎片，但不會影響實驗。繼續監測02號的適應情況。"
    接下來的三天，02號被安排在實驗室的生活區活動，02號的身體機能也逐漸趨於常人，要不了幾天，便和真人無異。
    透過落地窗，他能看到校園裏來來往往的學生。
    維星熵濁技術大學的建築很有特色，主樓像一顆被金屬藤蔓纏繞的巨樹，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藍色的光。
    "那是學校的標誌性建築，仿照某遊戲的能量樹設計的。"
    眼前帶眼鏡的黑發女生，目測167，頜角柔順，蘿莉風少女——現在他知道她叫蘇芮——正在給他做日常檢查，"據說能穩定校園內的熵濁波動。"
    02號點點頭，目光卻被樓下一個人影吸引。
    那是個穿黑色風衣的高挑女性，銀灰色長發紮成馬尾，正抬頭看向他所在的樓層。
    即使隔著這麽遠，他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的銳利。
    "那是誰？"他下意識問道。
    蘇芮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色突然皎潔："你說她嗎？那是學校的特聘教授，不參與我們項目。"
    “好年輕。”
    “當然了，那位教授可是越級讀博的呢，能做特聘教授實至名歸。”
    “那她年齡有多大？”
    “應該就二十四歲吧，可強了。”
    “聽你這麽說確實很強...我想了解一下，現在是，哪一年？”
    “呃，2023612。”
    “這麽快嗎...印象裏我還在...17年的樣子。”
    “那你大概就是其中受害者之一了，說來也神奇，從那次災難後的一年就爆發長達四年的瘟疫，期間也有很多小規模熵濁爆發，但大部分都被我們盡數壓製，說來可笑，從那之後反而是我們這些瘋狂的學生去尋找熵濁研究了。”
    “那還真是反差有點大。”
    “嘿嘿，現在的熵濁遠比當初梅州西安淄博那些弱，因為有專門的儀器用來觀測，哪裏熵濁能高就往哪裏奔走，提前部署好兵力，爭取在最弱的時候擊殺根源獲取核心，存儲。”
    “那那些核心會被送去哪裏？”
    “當然是封存了，現如今沒有任何技術能完全掌控熵濁，更何況是核心，沒辦法隻好封存了。”
    “已經成一體係了嗎…”
    “是的，不過我不想說太多，畢竟我們睜眼閉眼就是熵濁，做研究工作的我們都要煩死了。”
    “呃…按你們標準來算的話，我大概多少歲？”
    “呃呃呃呃呃呃，我好像真沒考慮過…”
    “這樣啊。”
    “不過從你身體創造的日子來算的話，有兩年了。”
    “那我兩歲？”
    “你想的話就這麽認為吧。”，蘇芮向著02號微笑，“兩歲的大人～”
    02號見她語氣變幻莫測，緩緩打出了一個，“？”
    “你可能有點疑惑，你可以這麽想。”蘇芮伸手至02頭頂，擺了擺手腕，“誰兩歲身高一米八哇。”
    “可我才比你高一點吧。”
    聽聞蘇芮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高隻有一米七多吧，而麵前人造物的身高居然也不過高她幾厘，頓時覺得詫異。
    “不對哇，所有人造人的身高都是按一米八的標準來的哇，怎麽到你這縮水了，誒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頭發蔫白了，眼睛也灰灰的…”
    “明明之前是黑發黑眼來著哇。”
    “我還以為是某人xp故意調的。”
    “哪有！對了，這麽明顯的變化老師居然不告訴我。”
    “有沒有可能，是你走神了，我可是有聽到過，是我的殘存意識太強導致的外貌變形。”
    “不聊了，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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